第31章 山間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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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香蓮早早起來備著早飯,李羿陵穿戴妥當(dāng)自房中出來,看著屋舍間裊裊炊煙和遠(yuǎn)處山間晨霧,頓覺心情舒暢。 香蓮做了一鍋蝦仁蔬菜粥,配上幾個鮮rou小籠包和一碟咸菜,麻利地端上來,又訕訕站在一旁,阮大勤砍柴回來,擦著身上汗水,也不敢上前落座。 方渡寒醒的晚,此刻系著衣帶,緩緩走到院中,“二位,坐啊,一起吃吧?!?/br> 夫妻倆看看這二位爺,聯(lián)想到昨夜的聲音,臉都不由自主地紅了,局促地坐下,夾起包子吃起來。 飯后,香蓮收拾著碗筷,給丈夫使了個眼色,阮大勤心神領(lǐng)會,輕咳一聲開口,“二……二爺,草民想跟您商量個事?!?/br> “大勤盡管直言?!崩铘嗔陮捄裥χ?。 “呃……草民家就在山腰處,好些日子沒回去收拾了,沒有人氣。草民想著,白日里我和媳婦在這料理屋舍,給二位爺做做飯食,這夜里頭,就回去住了,正好草民兄弟家的閨女也快出閣了,我們回去住,也能幫襯著點兒……” 李羿陵一聽,便知道他們?yōu)槭裁匆鋈プ?,耳根微微發(fā)紅,隨即點了點頭。 方渡寒最不怕羞,大剌剌一笑,“自然可以,你們不必拘束,以后這等小事,便不必請示了?!?/br> 李羿陵看他一眼,心說這人真不把自己當(dāng)外人,頗有反客為主的意味,他笑了笑道:“侯爺說的是,大勤若家中有事,盡管去吧?!?/br> 阮大勤點頭:“謝二爺。對了,二位爺若在山中呆膩了,想去杭州城逛逛,劃自家的船就好,因為外邊的船夫,來了五云山送了客人就往回走,坐他們的擺渡,還不知道要等上多久。咱家的船就在山下涼亭西側(cè)第二棵柳樹上拴著,二位爺若想進(jìn)城,來山腰喊草民一聲,草民把您送過去?!?/br> 方渡寒笑著活動著手腕,“不用,我們自己過去,正好我還沒劃過船,試著玩玩也好?!?/br> 李羿陵點頭稱是,阮大勤便與香蓮去收拾物件,回到了山腰自家老屋。此后幾日,李羿陵和方渡寒游遍了山上各處風(fēng)景,步仄徑,臨清溪,逍遙快活。而阮氏夫婦白天過來做飯,打掃院落,太陽一下山,便留下二位主子在這竹籬茅舍中。 每次夫婦倆一走,方渡寒就湊近李羿陵身旁,大手不老實地上下摸索。 “整夜整夜地折騰,還沒折騰夠?。俊崩铘嗔晷αR,起身坐到他對面,“再這樣,今夜我住廂房?!?/br> “陛下好狠的心啊?!狈蕉珊僖鈬@息,隨手翻起了桌上一本黃歷,“哎?已經(jīng)快七月初七了嗎?” “可不正是,你我自涼州行至杭州,幾千里的路程,又是走走停停,一晃便已有月余。” “也是。”方渡寒回憶著這一路的風(fēng)土人情,感慨道:“江南、淮南一向富庶,百姓安居不足為奇。而此次沿途看來,去年大旱的河?xùn)|河南兩道竟也是一片祥和,可見你這皇帝做得還是成果斐然。” 李羿陵笑,“洛、陳二州都是去年新提拔的刺史,京官出身,做事還是妥當(dāng)謹(jǐn)慎。此外,為解大旱朝廷也下了不少補(bǔ)貼,我原以為會有官員中飽私囊,假公濟(jì)私。但此番問下來,百姓倒都按斤按兩收到了賑災(zāi)糧,原是我多心了?!?/br> 方渡寒道,“新官上任,還不敢這么快地違反朝綱,而且據(jù)我所知,你派去這些官員都不是本地人,在當(dāng)?shù)匾矔簾o根基,想來暫時還算可靠。” “不錯,前朝大梁雖然也有外敵時不時侵?jǐn)_,但都不是實質(zhì)性的危機(jī),最后還是毀在決疣潰癰上,可見一個國家的治理,不僅需要強(qiáng)大軍事實力,還要有個清明廉潔朝廷官場,不然便是自毀巢xue,自斷其根?!崩铘嗔陣@了口氣,“也不知道這楚淮王,會如何理政?!?/br> “云舟,你這次讓他,是真的不想坐這個位置了,還是……以退為進(jìn)?”方渡寒忍不住問。 李羿陵一怔,隨即緩緩開口,“憶南……我曾經(jīng)以為,只要我勤政為民,便不會有亂臣賊子?!?/br> “三歲起,按宮里規(guī)矩,便在南書房里日講經(jīng)筵,不輟講讀……自小我身體弱,每日寅時便起來習(xí)武,先天不足,只能后天勤奮,無論寒暑春夏,都不敢停歇。京城的冬日不比西北暖和,北風(fēng)呼嘯,也能冷到骨子里。”李羿陵回想自己這二十余年的宮中生活,不禁眼眶濕潤。 “憶南,其實,真的好累……我不敢去相信,或親近任何一個人,哪怕是我的兄弟姐妹……更別說文臣武將了?!?/br> “這也就罷了,獨慣了慢慢就習(xí)慣了。只是我不想看到,我這樣嘔心瀝血去守護(hù)的江山,還是有無數(shù)人想要爭奪,繼而肆意踐踏,不惜犧牲無數(shù)黎民百姓的性命,去爭這樣一個令人疲憊的位置……” 方渡寒聽得心疼,他站起身來輕輕拉李羿陵入懷,手指摩挲著他的發(fā)絲,極盡溫柔。 李羿陵眼角微紅,手指放開桌上茶杯,環(huán)抱住方渡寒側(cè)腰,嘆氣道:“方才你問我的問題,其實我也在思忖考慮,暫時得不出結(jié)論?!?/br> “從我自己考慮,坐那個位置無疑是給自己徒增煩惱,好不容易擺脫那沉重的冠冕,自然不愿意回去??烧驹谔煜律n生的角度來想,我那小叔若為政不善,我便是罪人一個?!?/br> “憶南,我是李氏子孫,雖然我不信鬼神,也不在意什么列祖列宗的規(guī)矩,可天下若真因我此舉大亂,我難辭其咎,想來這輩子都無法安寧?!?/br> 方渡寒沉默片刻,柔聲安慰道:“我看暫時不會有太大危機(jī),國泰民安的情形下,他李淮景就算再無能,也不至于這么快就鑄成大錯。而且那董之渙我也聽過,法家學(xué)士,雖然此次使計卑鄙,倒能看出是個聰明人。有他輔佐,李淮景胡鬧不起來?!?/br> “是啊,其實此次我未出兵,也是考慮到突厥和吐蕃戰(zhàn)事剛歇,若再起內(nèi)亂,他二者會不會反撲……都是個未知數(shù)。” “董之渙正是算準(zhǔn)了你這一點,才敢堂而皇之地假傳圣旨。想來他對你的行事風(fēng)格研究得非常透徹。”方渡寒點頭,“事情已經(jīng)發(fā)展到這一步,隨遇而安吧?!?/br> “憶南……其實,你倒是塊做皇帝的材料。”李羿陵抬頭,誠懇道。 “說這個作甚?!狈蕉珊读算?。 “好在你手上還有威戎軍,算是你我的后路?!崩铘嗔晷Φ溃骸白怨乓詠?,能成千古帝業(yè)的有幾個?長則三百年,短則幾十年,江山易主自是常態(tài),我李家坐江山已有二百余年……也不知道還能延續(xù)多久。其實,所謂的皇室血統(tǒng)觀念,過個一代人就會蕩然無存?!?/br> “嗯。有理。其實百姓并不關(guān)心這天下是誰家的,只要他們吃飽穿暖,和平安樂,自然會擁護(hù)該朝君主?!狈蕉珊牫鰜硭南彝庵?,故意不接話茬。 李羿陵看他如此,明白此時他不認(rèn)同自己想法,也就不再多言,笑道:“罷了,先不去想這些事情,明日乞巧節(jié),杭州城中必定熱鬧非凡,你我也下山逛逛?” 方渡寒眉頭揚(yáng)起,“好啊。” ※※※※※※※※※※※※※※※※※※※※ 如此謙讓的兩個人,如果這都不是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