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葉瑟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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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地道盡頭便是杭州城東郊,他們沿石階走出去,夜色催更,葉瑟霜落,四周是一片山林,白衣人們已把木料運走,那統(tǒng)領(lǐng)拿好圖紙,騎馬消失在小徑中。李羿陵未敢說話,只隨柳念慈站在一旁。 其中一個白衣人走過來,“剛才是你毀的機(jī)關(guān)?都弄利索了?” 李羿陵粗著嗓子道:“正是。都辦妥了。” “好?!蹦前滓氯宿D(zhuǎn)頭對眾人吩咐道:“現(xiàn)在柳朝宗已經(jīng)被轉(zhuǎn)移至海寧,你們是軍火部的,本應(yīng)負(fù)責(zé)戰(zhàn)船打造,但統(tǒng)領(lǐng)考慮到你們一直待在杭州地道中,對城內(nèi)情況比較熟悉,便臨時決定讓你們暫充消息官,回到杭州,隨時聽候堂主的吩咐,探聽到重要消息,去老地方報告。都明白了嗎?” 眾人應(yīng)道:“得令!” 他們絡(luò)繹上馬,向城內(nèi)馳騁而去,李羿陵想脫離眾人,故意放慢了動作,緩緩跟在后面,柳念慈明白他的意思,伴他左右。 拖延了半天,終于與前面的白衣人拉開距離,周圍一片寂靜,只可聞他二人的馬蹄之聲,李羿陵舒了口氣,“還好那認(rèn)識王三的統(tǒng)領(lǐng)已經(jīng)走了,不然方才可能要露餡了?!?/br> 柳念慈點頭,“歸浪堂等級嚴(yán)密,交流隱蔽,本就彼此不很熟悉,眾人又都著白袍,蒙白巾,更是難以分別,反而給了外人可乘之機(jī)?!?/br> “聽那人說,柳先生已被帶到了海寧……姑娘你現(xiàn)在做何打算?” “我孤身一人,是救不出父親的。還是先回杭州吧?!绷畲纫荒槼罹w。 “你手上的傷痕,是學(xué)木工的時候留下的?”李羿陵瞥了一眼她纖細(xì)的手指。 “是啊。從小父親便讓我學(xué)著做工,我一個女孩子,對那些復(fù)雜精巧的榫卯著實不感興趣……可是現(xiàn)在想想,起碼那時父親還在我身邊,起碼那時父親還未經(jīng)受這非人的折磨……”柳念慈哽咽起來。 李羿陵安慰道:“你放心,此事我一定會盡快處理解決?!彼睦镆呀?jīng)有了辦法,“對了,關(guān)于杭州周邊各縣的失蹤案,你可略知一二?” 柳念慈道:“雖然我沒有證據(jù),但觀之行事方式,十有八|九,是歸浪堂的人所為。”她壓低了聲音,“朝廷之中,恐怕也有他們的人?!?/br> 李羿陵點頭,“我也猜到了?!彼T在馬上思索著,海寧、戰(zhàn)船、失蹤案、陳家…… 一個巨大陰謀的冰山一角,隱隱浮現(xiàn)在他腦海中,李羿陵突然意識到,這歸浪堂的目的,絕不只是局限于杭州,抑或是江南道…… 他們是要從杭州著手,顛覆整個大周! 天色泛白,穿過城郊崚嶒翠山,二人已策馬行至城內(nèi),凌晨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李羿陵勒馬,脫下這身白袍,收在自己行囊中,“姑娘要去哪里?” “何冬為不羨仙的姑娘們找了一處湖中別苑暫且安歇,可能再過幾日,便要搬回不羨仙了。此刻我也該回別苑了,省得別人起疑。” 李羿陵笑了,“此前我聽老鴇說,刺史大人常常流連不羨仙,想必……是你這花魁姑娘,讓他神魂顛倒。” 柳念慈臉上一紅,低頭不語。 李羿陵只當(dāng)她默認(rèn),好奇道:“既然你與何冬關(guān)系密切,怎么不去向他求助?” 柳念慈莞爾,“顏大人應(yīng)該很少去煙花柳巷吧,您覺得男人在酒池rou林里產(chǎn)生的情感,可靠么?” “那顏某倒是有些榮幸了,我這個萍水相逢之人,竟能取得你的信任?!?/br> “這幾次與你接觸,從風(fēng)度氣質(zhì),還有行事風(fēng)格上來判斷,你我的目的不會相差太多,最起碼,不會背道而馳?!绷畲群V定道,隨即發(fā)問:“對了,忘了問,今天那位易公子怎么不在?他舍得你孤身犯險?” 她這話直接挑明了李羿陵和方渡寒的曖昧關(guān)系,李羿陵攥了攥手中韁繩,“他走了?!?/br> 柳念慈看著他有些失落的神情,“怎么?吵架了?” 李羿陵聞言笑了出來,“又不是小兩口過日子,有些事情,要僅是吵架就可以解決,我也就不必憂心了?!?/br> “觀易公子那凌厲氣度,多半是個縱橫沙場的將軍?!绷畲鹊溃骸八瓦@樣走了,我也是頗感意外?!?/br> “怎么說?”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兩次在不羨仙,他那目光仿佛已黏在顏大人身上。若顏大人是一塊寒冰,恐怕早被他那炙熱眼神燙化了吧?還有,你不過是贈了我一串手珠,他就醋意橫生,滿臉寫著不悅?!绷畲然叵肫饋?,只覺得有趣,“想必,他是很在乎顏大人的?!?/br> 李羿陵笑了笑,沒言語。 柳念慈仰望天色,撥馬回身,“我得走了,希望顏大人能履行今日對我的承諾?!?/br> “如有需要,我到哪里尋你?” 柳念慈想了想,“不羨仙再過幾日便可以解封,到時候你還是來不羨仙尋我即可?!?/br> 李羿陵點頭,目送柳念慈策馬而去,他騎在馬上停頓了片刻,腿夾馬腹,沿著青石板路,順著街巷往來福客棧行去。 此刻未至卯時,黛瓦白墻上方的天空還是一片朦朧昏暗,只有一家小小的早點鋪,已經(jīng)點燃了門口的燈籠,那橙紅色的溫暖光暈映在墻壁之上,也照進(jìn)李羿陵疲憊焦慮的心里,肩上的傷口開始作痛,他突然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孤寂和落寞。 李羿陵苦笑一聲,翻身下馬,向那早點鋪走去,他打算先吃些東西再回去。 “這位公子這么早???想吃點什么?”店家正將屋內(nèi)的桌椅板凳搬到棚子下,熱情地招呼著。 “有蝦餃嗎?”李羿陵坐在板凳上,卸了自己身上包裹。 “有,您來得巧,前幾天我剛趕?;貋?,捕了不少鮮蝦!”店家笑道:“要炸的還是煮的?” “煮的吧,多來點湯。有勞了?!崩铘嗔暧行┛柿?。 “好嘞!”店家手腳麻利,不一會兒便端上來一碗熱騰騰的蝦餃,湯里還放了香菜和干紫菜,自是鮮香美味。 李羿陵拿出碎銀遞給店家,順手在筷子簍中抽出了兩雙筷子。 他怔了怔,對著那四根筷子,啞然失笑,尷尬地將其中兩根放了回去。 跟方渡寒吃了兩個多月的飯,他已習(xí)慣每次也替方渡寒拿上一雙。 李羿陵垂眸,安靜地吃著碗里的蝦餃,心里卻亂成一團(tuán)。 他的思緒忍不住又飄至涼州,方渡寒應(yīng)該早已到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與凌鷹開戰(zhàn)……威戎軍的糧草輜重還夠撐多久……李淮景那邊會不會催促進(jìn)攻…… 李羿陵思來想去,突然發(fā)現(xiàn),他此刻最想知道的,竟然是那人有沒有想念自己……是否還在生氣……如果再重逢,是否還會像此前一樣對待自己…… 他被自己這樣的想法深深震驚了,繼而又覺得羞恥。原來自己早已習(xí)慣方渡寒的存在,縱使二人相隔千里山河,他的心還在時不時地為其牽動。 這算是什么?已經(jīng)做出了抉擇,為何此刻還放不下他?李羿陵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變成了這樣。他不是放縱情|欲之人,此前與方渡寒歡愛之時,他已感到困惑,可是卻不及思考,頻頻隨了自己的心去?,F(xiàn)下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卻在每次閑下來的時候,都會想起那人。 還是動情了,他不得不承認(rèn)。 這情意不斷鞭笞著他的理智,他愈想忘卻,那心里洶涌的思念愈來得深刻。 他吃完蝦餃,將碗推到一邊,就這樣坐在街頭,看著東方銷云散霧,明日升起。 ※※※※※※※※※※※※※※※※※※※※ 侯爺快來啊,你老婆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