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19
書迷正在閱讀:刁蠻魔妃太難追、獨家深寵、嬌蠻小醫(yī)妃:王爺哪里逃?、我能回檔不死、關東云夢譚、掠奪重生者光環(huán)[快穿]、寸寸銷魂、[快穿]關于某AI適應社會的報告、被戲精鎖定怎么辦、不正常戀愛關系
第三百八十二章:每一顆心靈都有軟脅19 文姨在樓下大廳,她顫抖的聲音隔著書房的門,根本就沒人聽見。 小腹的劇痛越來越劇烈,如同狂風暴雨席卷而來,疼痛席卷四肢百骸,整個人蜷曲在地板上,奄奄一息,還沒有昏迷過去,也不過是心心念念,放不下身體里隱藏的那一顆不為人知的小豆芽,而已! 正當她掙扎在痛苦與絕望的漩渦中無力沉淪之時,一道欣長的身影,浮光掠影而來,修長有力的雙臂緊緊的將她抱進懷中,目光觸及到她身下的血泊,喉嚨一緊:“夏夏……” 淚光模糊中他的輪廓逐漸清晰,似夢卻真,那低語輕喚有力的在耳邊回蕩:“夏夏……夏夏……” 陸半夏彼時也顧不及其他,雙手抓著他的衣服,哽咽的聲音,字字哀求:“孩子……救我的孩子……” “好!”李越祈收緊雙臂抱進她,沉聲承諾:“你不會有事,孩子也不會有事!” 聽到他的承諾,也不知為何心頭有一種很踏實的感覺,好像只要他說了就一定會做到。在劇烈的疼痛中,泛著慘白的指尖緩慢的松開,最終垂落了下去。 李越祈只覺得心頭有什么在急速的往深淵里墜落,他起身抱著滿是血跡的陸半夏急速下樓。 文姨看到這樣的畫面,差點驚呼起來,沒來得及是因為李越祈邊跑邊命令:“開車,送我們?nèi)メt(yī)院!” 懷里的人,輕若微風,氣息都是若有若無,像是有一根細細的長繩勒住李越祈的脖子,近乎窒息。 黑夜中,車子像是發(fā)瘋一樣向醫(yī)院狂奔去。 **** 李越祈從陸家出來后并未走遠,開了一截的距離,車子停靠在路邊抽煙。沒過多久,他看到陸半夏的車子從路邊急速滑過,她們沒有看到李越祈,他卻看到她們了。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當他回過神時車子已經(jīng)跟在她們的車后,并且一路跟到了陸永的舊居。 陸永的死對她的打擊很大,他心里很清楚,在靈堂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她在強忍著,雖然一直沒流眼淚,但她的心早已是狂風過境,只剩下一片廢墟。 陸半夏,你不逞強是會死嗎? 在陸永家的門口,他心頭恨恨的想,轉(zhuǎn)念又想,不逞強的陸半夏便不是陸半夏了。 透過大廳的光看一個身影,他知道陸半夏將照顧自己的人留在樓下,獨自去了二樓,心頭陣陣的煩躁。他可沒忘記她那虛弱的身體,時常暈倒,若是沒人在她身邊,她暈過去該怎么辦。 當他看到二樓亮起的燈,窗戶上投影的影子逐漸在下垂時,心頭一緊,來不及想其他的,疾奔闖進了陸永的書房。 后來的后來,李越祈很慶幸那一夜自己一直跟著陸半夏,不管不顧的闖進書房,否則陸半夏這個人早已從世界上消失了。 如果有人問李越祈;陸半夏待你如此,你又何必事事幫襯她? 他一定會苦笑的說:那一定是你還沒有遇到這樣一個人。 在茫茫人海之中,不管她以何種面貌,何種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你的面前,當她出現(xiàn)在你的眼睛里,你內(nèi)心就會告訴你,就是這個女子,她將會是你一生的摯愛。 在人生這條大道上奔赴前方,跌跌撞撞,頭破血流,被傷害,被背叛,被賤踏,你始終不忍,不忍心丟下她一個人孤孤單單的不管。 這,就是所謂的——在劫難逃。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那天,陸半夏在醫(yī)院的病房里醒來,坐在床邊的是渾身沾染血跡,衣服皺巴巴的李越祈,他坐在床邊,臉色陰沉,凝視她的眸光透著一股憐憫。 她無聲的在想,原來不是自己在做夢,真的是他送自己到醫(yī)院的。 那天,李越祈從頭到尾只說了三句話。 第一句:這次,孩子保住了。 第二句:陸半夏,這就是你背叛我,選擇的男人? 第三句:有時候,我真情愿你死了。 陸半夏只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謝李越祈在陸家所做的一切,還是謝謝他救了自己和孩子,或者兩者都有? 文姨進病房照顧陸半夏,李越祈便離開了醫(yī)院。 雖然這一次孩子保住了,但是醫(yī)生說這樣的事再發(fā)生一次,別說孩子,就怕是連大人都救不回來。并且強制性要陸半夏住院一個月,連床都不能下,否則孩子絕對保不住。 為了小豆芽,陸半夏即便是再不情愿,也配合醫(yī)生的話,乖乖的留在醫(yī)院休養(yǎng)。 陸永的下葬因為她在醫(yī)院沒能夠前去,那天的天氣就好像她的心,陰云密布,下了淅淅瀝瀝的雨。 文姨寬慰她,陸老先生不會責怪她,要她安心休養(yǎng),目前肚子里的孩子要緊。 而她在陸永舊居差點流產(chǎn)的事,到底是沒隱瞞住陸家的人,陸恒在忙陸永的葬禮,先打電話過來,電話里語氣不善,只是囑咐她先好好休息,等陸永下葬后會再去醫(yī)院看她。 葬禮的傍晚小雨變成了磅礴的大雨,陸半夏沒有等來怒不可遏的陸恒,反而迎來了意外之客。 刑天一身黑色的西裝,頭發(fā)和西裝上都有著水滴,坐在病床前,黑眸復雜而心疼。兩個人沉默著,一直到刑天打破了寂靜:“我剛從你大伯的葬禮回來。” “謝謝!”蒼白的唇瓣輕抿,沒有一絲的血色。 房間再次陷入僵硬的冰冷沉默之中,良久,刑天看著她的眼睛說:“如果我請求拿掉這個孩子,你會答應嗎?” 眉睫輕顫,陸半夏沒有看他,漠然開口:“我以為你比誰都明白,我有多想要這個孩子!” “我知道!”刑天沉聲,劍眉揉著一股心痛與無奈:“可是我不愿意看著你冒著生命危險去賭!你有沒有想過,即便讓你賭贏了,萬一你出了什么事,這個孩子又該怎么辦?” 陸半夏沉默,垂著的眼簾遮住眸底的光,琢磨不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刑天再次開口,言辭懇切:“我知道自己沒權利要求你做什么,你在乎這個孩子超越在乎我們?nèi)魏我粋€人,但你有沒有想過在乎你的我們?你懷孕,我們每一個人每天都在為你膽顫心驚,日后若是要失去你,我們又當如何?” “所以?”陸半夏掠眸看向他,聲音蘊著冷意:“為了你們,我就必須要放棄我的孩子?” “陸半夏!”刑天的語氣里第一次有了恨意,很多時候陸半夏都固執(zhí)的讓人恨的牙癢癢!她可以不要那么堅強,逞強,不要把他們逼的什么都做不了,可不可以? 面對慍怒涌升的刑天,陸半夏倒顯得平靜很多,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是一條不被祝福,困難重重的道路,她想要一步一個腳印走下去,不僅要克服身體的虛弱,還要面對身邊的人各種勸阻,她并非鐵石心腸,這個孩子的存在有著太多不確定的罌粟,就好像是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炸彈,隨時會讓她粉身碎骨! 但是,她不怕! 面對跌踵而至的勸阻,各種苦口婆心,她是打定注意不能動搖。 因為孩子是在自己的身體里,孕育出一條嶄新生命的過程是溫馨而有趣的,哪怕她比別人多了幾重危險,但這并不妨礙她享受這個溫馨而有趣的過程。 “刑天,都說沒有生過孩子的女人,人生是不完整的。夫人雖然為閣下生下一女,但后來因為錦夫人的狠毒而失去zigong,此生再也無法孕育,至今是夫人和閣下無法言語的傷痛!如今,上帝給我這樣一個完整的機會,我不會因為任何原因而放棄,哪怕代價是我的生命也在所不惜?!?/br> “若以我的命換來平安的他(她),這本身就是一種愛,以后他的人生還會收獲到更多的愛!他(她)的人生不會因為沒有我的陪伴就變得貧乏,他(她)若只因為沒有我的存在就無法走出自己的人生,那也不配做我陸半夏的孩子!” 刑天被她說的無言反駁,沉默許久,輕聲低喃:“到底是因為你想要這個孩子,還是你想最后給自己的愛情留點什么?” 陸半夏一怔,她沒有想到一貫不善言辭的刑天會問出這么犀利的問題。 “其實,陸川也好,白子言也罷,他們都不是你的愛情?!毙烫斓统恋拈_口,臉色陰沉,聲音沉悶,“那段你被他(引)誘的經(jīng)歷,是你距離自己愛情最近的一次,不是嗎!” 最后三個字是稱述,飽含無限的酸楚。 陸半夏神色微微的恍惚,抿唇時連笑都有些縹緲:“這兩者并不沖突!” 言至于此,刑天知道自己是無法動搖她的決定,心頭又疼又無奈,勾唇牽強的笑笑,“既然如此,我只能尊重你的選擇!過兩天我要去執(zhí)行一項任務,可能要有一個月多才能回來,你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回來再來看你!” 至于任務礙于保密工作,他是半個字都不能向陸半夏透露。 “祝你平安歸來。”陸半夏了解他的工作性質(zhì),也沒有追問是什么樣的任務要去這么長時間。 刑天猶豫幾番,開口:“臨走前,我能抱抱你嗎?” 陸半夏張開雙臂用自己的行動回答他了。沒有答應刑天的請求,也沒有辦法回應他的感情,至少現(xiàn)在他們還是朋友。 刑天傾身抱住她,輕輕的拍著她的后背,聲音沉?。骸瓣懓胂模埬阋欢?,一定要平安無事!” 做不了情人,至少還可以像朋友一樣相互關心,他渴望她的平安無恙。 “你也是?!标懓胂拿虼?,淡淡的開口:“我和孩子都會等你平安歸來!” 這句話只是出于朋友的關系,別無它意,兩個人心里都明白。 只是…… 相擁告別的兩個人各懷所思,并沒有注意到剛剛走到病房門口的人,虛掩著的門縫中看到他們相擁的身影,不早不晚剛好聽到她說的那句:我和孩子都會等你平安歸來! 落在金屬上的手指僵硬幾秒,最終落寞的松開,垂落身旁,轉(zhuǎn)身離開,就好像從沒有來過一樣。 走出住院部,在路邊的垃圾桶旁步伐頓住,手里提的袋子一股腦的丟進垃圾桶里。 陽光溫暖的灑在身上,李越祈卻覺得手足冰冷,一路涼徹心底。 有時,他也很想問一問自己,所謂的底線究竟在哪里? 或是,陸半夏三個字已經(jīng)徹徹底底的摧毀他的底線,早已蕩然無存。 他撥通了號碼,聲音冰冷:“馬來西亞的那個案子交給我去處理?!?/br> “可你不是說有事?” “現(xiàn)在沒事了。” “什么時候走?” “今晚?!?/br>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陸永的事情處理完,陸恒自然是要去醫(yī)院看陸半夏,隨行的還有姚玉與陸川。 陸半夏在床上躺了一個星期,氣色稍稍好轉(zhuǎn),只是唇瓣依然沒有血色,醫(yī)生還是不允許她下床,要她臥床靜養(yǎng)。 在這樣躺下去,陸半夏真的會崩潰。 陸恒他們到病房時,文姨剛好有事出去,病房里只有她一個人,想喝水,不能下床,文姨又把水杯和熱水壺放的有點遠,拿的時候很費事。 陸恒見此,立即上前為她倒水,不住的呵斥:“怎么連一個照顧你的人都沒有!” 話是責備的,關心卻也掩飾不住。 陸半夏接過水杯,喝了一口,輕聲道:“文姨有事走開一會?!?/br> 陸川拉開椅子讓陸恒和姚玉坐下,自己站在一旁,見她把水喝完了,接過水杯,問:“還要嗎?” “不用,謝謝!” 陸川放下杯子,不在多話,轉(zhuǎn)身去將買的鮮花換到花瓶里,放在離病床遠些的地方。 陸恒眸色略冷:“那也不行,不如搬回陸宅!” “醫(yī)生說我要留院觀察一個月?!蔽竦木芙^了陸恒的好意。 醫(yī)生的話陸恒也不好質(zhì)疑,眸光斜視了姚玉,姚玉連忙將懷中的保溫桶放在床頭柜上:“這是我讓傭人特意為你燉的雞湯,油都撇去了,你現(xiàn)在需要多補充一些營養(yǎng)?!?/br> 陸半夏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沒說話。 陸恒看向姚玉道:“你和陸川先出去,我和半夏有些話要單獨說!” 姚玉見他是要支開自己和陸川,一定是為陸半夏肚子里的孩子,沒有遲疑的點頭:“那我在外面等你?!闭f完,轉(zhuǎn)看向陸半夏:“你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就打電話回家。” 陸川看了一眼陸半夏沒話都沒說,直接出了病房。 待姚玉也離開后,陸恒黑眸緊緊的盯著陸半夏,開門見山的問道:“孩子是李越祈的?” “孩子是我一個人的!”陸半夏沒有承認,亦沒有否認,回答的模棱兩可,讓人一時難以分辨孩子到底是不是李越祈的。 陸恒深深的呼吸,耐著性子道:“撇開孩子父親是誰的問題,我聽醫(yī)生說你這個孩子不能留,否則你的生命也會危險!” 陸半夏冷清的瞳孔靜靜的注視著他,沒說話。 陸恒等了許久,見她不表態(tài),聲音肅穆:“你還年紀,完全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 “我已經(jīng)流產(chǎn)過兩次了?!标懞愕脑掃€沒有說完,陸半夏平靜無波的聲音打斷他的話,直接把陸恒給震住了。 她已經(jīng)流產(chǎn)過兩次,繞是再好的身體,也會有損傷。何況流產(chǎn)原本就對女人的身體傷害極大,誰也不知道這個孩子以后,她還沒有機會再有一個孩子,有資格做母親了。 “兩次?”陸恒不由的提高音調(diào),怒火中燒。他一次都不知道,一點兒也不知情。 陸半夏沒有回答,淡淡的,犀利的反問:“我已經(jīng)失去了大伯,現(xiàn)在你還要我失去孩子?” 這無疑是在要她的命! 陸恒怔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不行,勸阻不行,好像除了看著,做不了任何事情。 這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自幼要強,事事力求完美,他都沒有怎么仔細關心過她,也不曾在意過她受沒受委屈,受過多少傷害。 內(nèi)心,百般不是滋味。 “正因為你大伯去了,所以你不能……”不能再有任何的閃失。 “——爸?!标懓胂目粗?,薄唇溢出一絲一縷的笑意,輕聲道:“等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來,他(她)叫你外公!” 言下之意,現(xiàn)在你不能剝奪你的外孫(孫女)出生的機會。 陸恒也是一把年紀,何嘗沒有尋常老人抱孫子的心情,只是陸半夏所嫁非良人,陸子矜也一直未定下來,他的心一直懸掛在半空。 如今陸半夏懷孕了,他有機會升級做外公,卻要眼睜睜的看著女兒面臨著危險,繞是他也無法做出選擇! 那個下午,陸恒與陸半夏坐在病房里,久久不語,坐在病房外的陸川一樣的沉默不語。 在知道陸半夏懷孕時,如同晴天霹靂,內(nèi)心百感交集,百味雜陳。尤其是在她和李越祈離婚的后懷孕,孩子會是李越祈的?還是…… 以他對陸半夏的了解,孩子百分之九十九是李越祈的,只是讓他詫異的是李越祈的態(tài)度。 他應該知道半夏懷孕應該在所有人都知道之前,可聽說他自從把半夏送到醫(yī)院后就沒再露過面。如果孩子真的是李越祈的,他又豈會對半夏和孩子置之不理?! 腦子里有很多想不透的事,胸腔沉悶,壓抑的臉色也凝重起來。 天色漸黑,待文姨回來,陸恒這才和姚玉陸川離開。原本陸川還想和陸半夏說兩句話,陸恒出病房時說她休息了,下次再來看她。 陸川無奈作罷,隨著他們一起回去。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時間飛快,轉(zhuǎn)眼已是大半月有余過去了,陸半夏在醫(yī)生的批準下終于可以出院,但大部分時間還是需要臥床靜養(yǎng),每天最多給她兩個小時散步的時間。 經(jīng)歷前兩次的事情,文姨在照顧陸半夏的時候更加小心謹慎。說道這個,不得不提起大半個月前姚玉帶來的那桶雞湯。當晚文姨問她要不要喝,陸半夏冷聲的讓文姨倒掉。 雖說姚玉還不至于當著陸恒的面兒對她和肚子里的孩子做出什么事,但姚玉這個人越是相處,越是深不可測,陸半夏對她的感覺是越發(fā)的不喜,連同她送來的東西都排斥。 后來姚玉又讓人送來雞湯,魚湯的,陸半夏都讓文姨給倒掉了。 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傳到陸恒的耳朵里,陸恒自然心里不舒服,看望陸半夏時免不了訓斥幾句,陸半夏安安靜靜的喝水,不反駁,不辯解的,陸恒就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慪的要命,偏偏因為她懷孕又什么都做不了,坐一會就負氣離開。 文姨問她何苦如此,為一個后媽惹得父親不快。 陸半夏沉思片刻,低吟:此人包藏禍心,不得不防。 沒孩子時她都可以與陸家絕了關系,何況是現(xiàn)在有孩子,為了孩子,她什么都愿意去做,哪里還會怕再惹陸恒不高興。 或許,懷孕真的會讓女人變得任性,無理取鬧一些! **** 出院,回家,每天下午午休后,陸半夏就會出門散步一會時間,小區(qū)風景好,治安也好,隨時隨地都有保安巡邏,文姨倒也放心讓她一個人出門。 因為她體質(zhì)虛弱,懷孕三個月與沒懷孕倒是看不出什么區(qū)別,只是她自己出門時都會小心翼翼看清腳下,生怕磕著碰著,路上有小朋友也是盡量避讓,護著肚子,生怕被橫沖直撞的小朋友給傷著。 有時坐在小區(qū)的廣場看著那群活潑的孩子,陸半夏會摸摸自己的肚子,想象著等小豆芽出生以后會是什么模樣! 聽說小孩子剛出生會像顆獼猴桃,一點也不好看,很多母親看到孩子第一眼都被自己的孩子丑哭了。她心想,就算小豆芽比獼猴桃還丑,自己也不會嫌棄。 豆芽也好,獼猴桃也好,都是她的彌足珍貴! 天氣漸冷,陸半夏出門前穿了一件厚實的大衣,擔心自己著涼多帶了一條圍巾,見風起就將圍巾慢慢給自己系好,起身準備回去時,剛走了幾步“嘶”的一聲,痛的眉頭緊皺。 不知怎么了,腿突然抽筋,動都不能動,手無措的在半空揮舞,不知道能不能碰到,愣愣的站在原地,連可以扶住的東西都沒有! 正當她焦急之際,突然出現(xiàn)的黑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 陸半夏一驚,在昏沉的光線下看清他冷硬的輪廓,不由的抿唇:“李越祈!” 他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李越祈一身正統(tǒng)的西裝,手里還拿著公文包,像是剛下庭的模樣,面無表情的抱起她,像是沒聽到她的聲音,轉(zhuǎn)身走向石階,小心翼翼的將她放下。 放下公文包,蹲在她的面前,手握住她的左腳,“是這只腳抽筋了?!” 陸半夏腦子有點暈,還是沒想通他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更不明白他為什么要幫自己。 那天在醫(yī)院他最后說的話,還記憶猶新——有時候,我真情愿你死了。 這男人....到底是多恨自己,才希望自己死掉?或許是因為他說過,自己讓他痛苦了! 可是在最初的最初,痛苦的那個人不是他! 李越祈冷著臉,見她發(fā)呆不說話,也沒再問,手指力道適中的在她的左腿上輕輕揉按,緩解她的痛楚。 迎面而來的風是涼的,而他的手指卻是無比的溫熱,那份溫度似乎能透過衣服滲進她的肌膚里去。 陸半夏咬唇,見他一直低頭,倒也是不客氣的直直的盯著他看,像是在盯著外生物一樣。 那天他說話這句話拂袖離去,然后消失了近一個月,她以為,他不會再出現(xiàn)在自己視線中。 李越祈揉按了好一會,陸半夏的臉色好轉(zhuǎn)很多,倒是他自己額頭上冒出細細密密的汗水。眼角的余光見她好的差不多,動作頓住:“可以了嗎?” 已經(jīng)不是那么痛了,陸半夏收回腿,緩慢的站起來,李越祈也站了起來。 “謝謝你!” 李越祈一只手提著公文包,一只手放在口袋里,漆黑的眸子無風無浪的盯著她,從喉間滑出一個“嗯”便再也沒有話說了。 陸半夏沉默片刻,風掠起凌亂的長發(fā),瞳孔看向他:“那我回去了,再見!” 李越祈沒有說話,眸光緊緊的盯著她。 陸半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是想做什么,反正離婚了,沒關系了,一切都與自己無關,轉(zhuǎn)身便朝著自己住的那一棟樓走去。 走了一小段,陸半夏下意識的想回頭看看他走了沒有,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就呆住了。 李越祈不但沒走,還跟在她的身后,大概距離有二十步,不緊不慢的跟著。 他為什么要跟著自己? 擔心自己?四個字浮現(xiàn)腦海,立刻勾了勾唇角,嘲諷自己的自作多情。 清澈的眸子里劃過一絲遲疑,在李越祈還沒看過來時,她繼續(xù)往回走。 等快走到樓跟前了,她停下腳步回頭看,李越祈果真還是在往這邊走。柳眉蹙起,潔白的貝齒咬著唇瓣,神色糾結,站在原地,等他走過來。 距離還差十步,李越祈抬頭看到她,面無表情,沒有任何的異樣,還沒走到她面前,就聽到她冰冷的聲音:“不要跟著我!” 李越祈在她的面前停下腳步,劍眉微不可察的挑了下,薄唇緊抿著一條線,不溫不火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我知道,我活著于你都是一種痛苦,那么就不要在出現(xiàn)在我的附近,我也不會去招惹你!李越祈,我們兩清了!不要再做那些無謂的事,可以嗎!” 陸半夏真不知道離婚后他還三番兩次的出現(xiàn)究竟欲以何為? “陸半夏,你的自我感覺未免也太過良好!”昏暗的燈光下,李越祈無動于衷的吐出一句話。 陸半夏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jīng)經(jīng)過她的身邊朝著她住的那一棟樓走去,將她甩在自己的身后,漠然的像是一個陌生人。 陸半夏迅速的跟上去,遲他一步走進電梯,李越祈手剛要從口袋里抽出來,她已經(jīng)按下了樓層,他看都沒看她一眼,無動于衷的站著。 她也沒說話,不知道他究竟想干嘛,跟自己到家嗎? 眼神飄忽不定,最終因為看到銀色的墻壁上他的倒影而定格住。輪廓線條分明,清雋俊顏,風流倜儻,一身莊重的西裝很有成功男士的魅力。 陸半夏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從來沒看到他在法庭上的模樣。他不笑的模樣,那股氣場其實很懾人的,加上那好口才,當之無愧的金牌律師! 不知是不是因為懷孕的關系,思維比較渙散,想想這個,想想那個,沒注意到數(shù)字已經(jīng)定格,“?!钡囊宦暎瑑缮乳T徐徐而開…… 李越祈提著公文包徑自走出電梯,看都沒看她一眼。 陸半夏回過神,立刻跨出電梯,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很荒唐的念頭,該不會他是—— 出了電梯,她站在原地怔怔的看著他走過自己家的門口,在隔壁的那道門前停下,李越祈低頭從公文包里拿出鑰匙,熟練的開門,拔鑰匙,進去,關門。 “嘭”的一聲,震的陸半夏心一驚一驚的疼。 陸半夏怎么也不會想到他竟然住在自己的隔壁?他們竟然是——鄰居? 清清冷冷的眸子里劃過一絲錯愕,若不是她控制情緒極好,她大概都要很不優(yōu)雅的目瞪口呆了! 文姨在廚房隱約聽到聲音,以為是她回來了,等半天沒見她進來,不放心的開門去看看,只見她在電梯口發(fā)呆。 “小姐,怎么了?” “沒事?!标懓胂某领o的回答。 與文姨回到家中,文姨去廚房給她倒杯水,她坐在沙發(fā)上喝水,見文姨要轉(zhuǎn)身去廚房,兀自開口:“你知道隔壁的人是什么時候搬來的嗎?” 文姨步伐滯泄,轉(zhuǎn)身疑惑道:“我們的隔壁有人搬進來嗎?”她們住的這個小區(qū),每層只有兩戶,要是有人搬進隔壁,她應該能感覺懂啊。 連文姨都不知道李越祈什么時候搬過來的! 陸半夏垂眸,想到之前自己的話,幾欲羞愧而死!活了這么多年,她就沒這么丟過臉! “小姐,沒事吧?”文姨見她臉色不太對,關切的問道。 陸半夏似有若無的搖頭:“沒事!” ***********************少爺求推薦票的分割線************************** 李越祈關上門,習慣性的不開燈,在黑暗中放下公文包,脫下外套,僵硬的手指機械的扯了扯領帶,然后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的躺椅上坐下,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今天是一場很棘手的案子終審,雖然很棘手,但最后還是他贏得這場官司,沒有太大的感觸。 已經(jīng)不知道多久了,他再也沒有感受到那種第一次贏官司的喜悅與興奮,好像今天的贏是理所應當?shù)氖?!有些律師甚至會在聽到他的名字就放棄為當事人辯解的權利…… 所謂“孤獨求敗”說的大概就是他吧。 躺在躺椅上看著窗外的華燈初上,微涼又溫暖,而他沉浸在一片冰冷之中,緩慢的閉上眼睛,不知不覺的睡過去。 等他再次睜開眼睛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忙碌一天,中午的午餐只是一塊三明治,可想而知現(xiàn)在胃抗議的有多嚴重。 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除了幾根蔥,一個番茄,半桶面竟然沒有其他任何的食物,尤其是蔥已經(jīng)焉黃焉黃的,李越祈自然是不會吃這樣的東西,丟進垃圾桶里。 鍋里燒上水,準備洗番茄時發(fā)現(xiàn)番茄也壞了,丟進垃圾桶里。 眼眸隨意一掃,劍眉擰的更緊了,調(diào)料區(qū)沒有面條鮮了。 站在鍋前,透明的鍋蓋上附著水花,下面的水隱隱就要煮沸騰! 難道真要吃白水煮面條? ***** 陸半夏一般都十點半休息,洗過澡她會在客廳看一會書,偶爾吃一點零食,免得半夜惡醒。 說也奇怪,出院后她的胃口逐漸好起來,睡前不吃點東西半夜總會餓醒。說來這還要歸功文姨,手藝好的沒話說,還總是變著花樣做吃的給她,酸酸甜甜的食物特別開胃,她也就能多吃點了。 文姨晚上總是在陸半夏睡后,再休息,閑來無事,此刻坐在客廳幫陸半夏肚子里的小豆芽打毛衣。毛線是淺藍色的,這樣以后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可以穿。 陸半夏原本是想和她學,文姨卻說傷眼睛,不愿意教她,一心要她好好養(yǎng)胎,除了吃吃喝喝睡睡,其他什么都不讓她做,醬油瓶倒了都不讓她扶一下。 門鈴突然響起,陸半夏和文姨對視一眼,都在詫異,這么晚究竟是誰會過來? 文姨放下毛線針,輕聲道:“我去開門?!?/br> 陸半夏點頭。 …… 門外站著的李越祈俊顏有些不自然,在門口站了好一陣子,躊躇來躊躇去,遲遲按不下門鈴。 他嘴巴比較挑,一般外面的東西不會常吃,好點的餐廳這個時間點已經(jīng)不提供外送服務了,不吃,他會胃疼,吃的話,只有白水煮面,他有點難以下咽。這么晚,他也不想開車去外面吃! 思來想去,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到隔壁來借。 猶豫許久,這才按下門鈴,屏住呼吸等人來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