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鏡中人(五)(5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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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個時候,鏡中女人的妝容其實快要畫完了,嘴唇已經(jīng)出來,一看就是顏駿澤的模樣,只差下巴的位置還有一點。 不過在顏駿澤說完這個“可惜了,只差一點”的故事后,特別是最后的結(jié)局時,女人的手一抖,顯然再次被影響。 一條長長的黑色線條,從下巴位置往臉上拉去,直至到了眼角處才停下。 這一來,原本已經(jīng)是顏駿澤的模樣的鏡中女人,這一刻這副妝容徹底被毀。 鏡中女人完全愣住,雙手也不再有動作,就這么直愣愣地盯著顏駿澤。 而同一時刻,顏駿澤眼前的畫面一變,他發(fā)現(xiàn)自己雙手拿著化妝的工具,仍舊坐在皮凳上,而鏡中女人原本是擋著自己在鏡中的影像的,但現(xiàn)在鏡中人再次變回了自己,那女人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 顏駿澤略一遲疑,想起了任務(wù)提示,他看了看鏡子中那個已經(jīng)關(guān)上的大衣柜,剛才鏡子里面的大衣柜中被關(guān)了三個人,包括除靈人何政在內(nèi)。 當(dāng)然,真實世界的大衣柜內(nèi),根本沒有人。 或許只有以身試險了。有回檔在,如今的回檔時間足夠顏駿澤浪,拿起梳妝臺上的一把梳子,他在腦海里回憶了一遍任務(wù)中提到過的召喚鏡鬼的方法,開始往自己的頭上梳了起來。 雖說現(xiàn)在不是午夜12點12分,但如今靈異盛行,已經(jīng)不能用之前的條件來衡量靈異是否會出現(xiàn)。 在頭上梳了十二下的同時,顏駿澤也開口道:“你出來吧,你出來吧,你出來吧。” 嗯,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話落,他停止了梳頭,同時把手中的梳子放了回去,看向鏡子。 因為身后那衣柜同樣有一面穿衣鏡,使得顏駿澤可以在這面梳妝鏡中,看見穿衣鏡投射出來的自己的脊背。 在放下梳子后,他緩緩站了起來,不過就在此時,他發(fā)現(xiàn)那穿衣鏡中的自己依舊坐在那里,脊背被鏡子投射回來,仿佛從來沒有移動過。 顏駿澤看了片刻,沒有理會,他已經(jīng)感覺到了四周的環(huán)境變得異樣,仿佛身體周圍的空氣都是凝滯的,不再流動,但卻沒有呼吸不暢的感覺。 轉(zhuǎn)過身,背對著梳妝鏡,面向穿衣鏡,發(fā)現(xiàn)穿衣鏡中,竟然還是自己背對著鏡子的背影,一直沒有移動過。 “我現(xiàn)在……是在鏡子的世界里了?”顏駿澤有了猜測。 他對著那面大衣柜上的穿衣鏡走了過去,而此刻穿衣鏡中依然還有自己對著梳妝鏡坐著的背影,看上去很是詭異。 一股生冷的寒意、在靠近這大衣柜后蔓延而來。 站在衣柜門前,顏駿澤伸出手,抓住了衣柜大門把手。 就在此時,這些鏡子之后傳出一陣鋸齒磨合的聲音,聽上去讓人直冒雞皮疙瘩。 不僅如此,聲音似乎越來越近,正在靠近這個方向。 顏駿澤沒有遲疑,一把拉開衣柜的大門,就見包括何政在內(nèi)的三個男人默默站在其中,眼睛睜得大大的,沒有任何動靜。 他后退一步,左手伸過去,拉住這衣柜的另一扇門,再次拉開。 這邊的門內(nèi)只有一個人影,就是那身穿黑色裙子的女人。 這女人這次終于有了面容,她雖然披著頭發(fā),但并沒有完全把臉蓋住,露出來的是一張很普通的臉,沒有什么特別之處。 女人的眼睛和那三個男人一樣,也是睜著的,但看上去毫無光彩,就是一個死人。 到了這一刻,顏駿澤基本可以肯定,何政雖然是新來鏡中世界報到的,但或許已經(jīng)死了,與這里的其他人沒有什么區(qū)別。 還有一個相同點是,即使死了,也被困在了鏡中世界無法再出去。 那令人心煩的鋸齒磨合聲仍在繼續(xù),并且似乎來到了這個大衣柜的后方。 先把人弄出去再說。 顏駿澤打定主意,不管那即將靠近的東西是什么,先是抓住何政和另一個男人的手,將他們拽出衣柜。 讓人驚奇的是這兩人雖然已經(jīng)沒有了生命跡象,但仍然有意識的邁步,跟著顏駿澤走出了衣柜,沒有費多大的勁兒。 來到梳妝臺的鏡子前,顏駿澤伸手摸去,自己的手直接就穿透了鏡子,他立刻轉(zhuǎn)身,將何政拽過來猛地塞進(jìn)鏡子中。 然后如法炮制,將另一個男人也塞了進(jìn)去。 轉(zhuǎn)身快速返回大衣柜前,將剩下的那個男人拉住,這人立刻跟著走出衣柜,然后又一把抓住這唯一的女人,女人同樣跟著走出。 就在此時,那劇烈磨合的聲音忽然停止,這大衣柜的一側(cè)、靠近女人被關(guān)的這一面,一只黑色的、干枯的、長滿了老繭和尖銳指甲的手掌出現(xiàn),這黑色手掌抓著衣柜的邊沿,似乎下一秒就要把頭伸出來。 顏駿澤可沒有好奇心去看那顆腦袋,而且就是用腳趾頭想,那黑色手掌的主人應(yīng)該就是鏡鬼無疑了。 拉著這兩人快速走到梳妝鏡前,把男人猛地一拽,那家伙撲向鏡面,半個身子出去了一些,然后顏駿澤一推,使得他整個人離開了鏡世界。 兩只手再抓住這女人的肩膀,正要推向梳妝鏡時,后方響起了“啵啵?!钡穆曇簦路鹨粋€人從喉嚨里冒出很多水泡,不停的冒出,又不斷的破裂。 顏駿澤沒有回頭,他知道后面的景象一定很恐怖,如果再回頭看一眼的話,心神受到震動,肯定會耽擱時間。 現(xiàn)在的時間分秒必爭,只要將女人推出去,自己在鉆出去,則大功告成。 將女人推出鏡面幾乎一半的時候,他的肩膀忽然一緊,被一只手給抓住。 顏駿澤身體一頓,猶豫差不多兩秒,硬生生忍住沒有回頭,他沒想到這只鏡鬼在見到自己要帶這女人離開后,行動速度會突然快了這么多。 原本按照剛才的速度,他是有時間將這女人帶走,并且自己也可以從容離開的。 但現(xiàn)在似乎不可能了。 顏駿澤還是沒有回頭,鏡鬼這東西有些詭秘,他不敢肯定自己回頭后是否會像何政那樣,忽然就失去生命。 所以最好的選擇就是啟動回檔了。 此時鏡中女人上半身出去了,還有一半身體在鏡世界里,而顏駿澤自己也已經(jīng)被鏡鬼抓住了肩膀,根本無法再繼續(xù)。 下一刻,時間回溯。 顏駿澤站在大衣柜前,那劇烈的磨合聲還在不遠(yuǎn)處,沒有完全靠近。 思索數(shù)秒鐘后,這一次,顏駿澤沒有選擇帶那另外兩人走,現(xiàn)在看來時間不夠用,如果非要帶走所有人,結(jié)果可能會把自己也給搭在這里。 而何政是除靈人,畢竟與自己半個同事,帶走后也好給上面一個交待。 一把抓住何政,然后另一只手又抓住那女人,拽著兩人沖向梳妝鏡。 這一次,在抓住女人之后,那身后的磨合聲音明顯開始加快,一只黑色手掌從衣柜的后方伸出,隨即是一個黑色的模糊身影緊跟著走出,喉嚨里發(fā)出“啵?!钡臍馀萜屏崖?。 顏駿澤此時已將走在前面的何政推了出去,反過來一把抓住女子的肩膀往前一拽,在此過程中,他目光掃到了從后方正在走來的黑色身影。 那只鏡鬼的恐怖形狀只是一個輪廓映在顏駿澤的眼中,即使顏駿澤看過了那么多的靈異,但在見到鏡鬼后,仍舊猛地一抖,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女子的上半身鉆進(jìn)鏡面后,被他抓住雙腳,直接舉起來成功推了出去。 身后的聲音變得異常憤怒,磨合聲快速靠近。 顏駿澤身體一弓,趴在梳妝臺上,反過來讓自己的雙腳先鉆出鏡面,但眼前那黑色身影已經(jīng)靠近了梳妝臺,伸出那黑色干瘦、布滿了尖銳指甲的手掌,對著他的腦袋一把抓來。 這一刻根本無法躲避,顏駿澤準(zhǔn)備掄出自己的棒槌,丟出去,阻擋一下鏡鬼沖過來的速度。 但這一丟的話,這黑靈棒槌就留在鏡世界了,再也無法回來。 略一猶豫,幾乎出于本能,他一把抓住了梳妝臺的抽屜,抽出來對著鏡鬼砸了過去,在此過程中,一把帶有手柄、大約一個巴掌大小的梳子從抽屜里掉落出來。 顏駿澤眼疾手快,一下抓住。整個人快速往鏡面內(nèi)縮去。 那抽屜在砸中鏡鬼后,沒能阻擋它繼續(xù)前進(jìn),但在見到顏駿澤抓住那掉落出來的帶有手柄的小鏡子后,一道聲音從鏡鬼的喉嚨里發(fā)出,急切而緊迫。 “不……要。” 它不說還好,一說出口,顏駿澤更是不會放手了,把鏡子攥在手中,上半身猛地一縮,終于穿過了鏡面。 而手中的那柄小鏡子,在從鏡面穿過后,立刻發(fā)生了顏駿澤根本察覺不到的鏡面扭曲,如同世界被反轉(zhuǎn),鏡面也變得猶如水面,蕩起一陣詭異的漣漪。 鏡世界中,那黑色手掌急速伸過來,尖銳的指甲快要碰到這柄小鏡子時,小鏡子的鏡面已經(jīng)發(fā)生了不可逆的反轉(zhuǎn)和扭曲,距離小鏡子最近的那黑色手掌一抖,立刻就要縮回去,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一聲古怪而又撕心裂肺的慘嚎響起,手掌瞬間化為一股流動的黑氣,被那面小鏡子一同拽出鏡面,而手掌之后的身體同樣跟著化為更多的黑氣,隨著那柄小鏡子快速涌去。 在小鏡子尚未完全鉆出梳妝鏡面的時候,所有黑氣全部涌入到小鏡子中,鏡鬼的身影完全不見了蹤影。 最后,小鏡子被顏駿澤拽出了鏡世界。 眼前先是一片漆黑,然后才有微弱的光亮出現(xiàn)。 這光亮來自那放在梳妝臺上的兩束手機(jī)電筒光,顏駿澤站起來,發(fā)現(xiàn)地上躺著兩具尸體,一具是何政,另一具則是那女人。 同一時刻,任務(wù)完成提示彈出。 【鏡中人,膽顫心驚(高),已完成,獲得900點異次元能量?!?/br> 顏駿澤仍是有些心悸的站在那里,鏡鬼的實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至少也是塑靈級。不過還好,只要逃脫鏡世界就沒事了。 而且現(xiàn)在任務(wù)完成,那女子的尸體如愿離開了鏡世界,只是何政…… 顏駿澤低頭看著臉色鐵青,身體已經(jīng)開始變得冰冷的何政,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雖然眼前這位除靈人是自己進(jìn)編以后的第一個合作人,但沒想到這家伙會先一步行動,結(jié)果就在自己面前慘死,待會兒該怎么給上面交待。 最主要的是,顏駿澤根本不知道何政與何蕓之間的關(guān)系。 想了想,他抬起了手,手里仍舊抓著那柄巴掌大的小鏡子。 剛才鏡鬼明顯很在意這東西,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顏駿澤有些納悶。 忽然間,在他看向這面小鏡子后,只見鏡面已經(jīng)反射不到自己的影子,而是一片混沌的黑暗,仿佛有什么暗流在涌動,極其詭異。 只是看了一眼,這鏡面內(nèi)似乎出現(xiàn)了一個漆黑的腦袋,對著境外咆哮,顏駿澤的心神剎那間差點失守,被這鏡子里的東西奪去,嚇得他趕緊將小鏡子翻轉(zhuǎn),不敢再看。 “這是什么?好像是……鏡鬼?” 顏駿澤莫名其妙的盯著手中鏡子的背面,有些詫異,他不明白什么時候那鏡鬼竟然進(jìn)入這面小鏡子里了。 可能自己在離開鏡世界的過程中,發(fā)生了什么異常。 但目前已經(jīng)不得而知。 “只要不看這鏡子就行?!鳖侐E澤略一猶豫,將這小鏡子放在了衣兜里。 然后他扭頭看了看這間店鋪四周,隨后目光定格在眼前的梳妝鏡上,只見這梳妝鏡的鏡面開始寸寸龜裂,發(fā)出咔嚓咔嚓的脆響。 沒過多久,嘩啦一下,整塊鏡面完全碎裂,掉落在梳妝臺上。 這個鏡中的世界,算是完全被毀掉了。 不過…… 顏駿澤低頭看了看自己衣兜,衣兜里的那面小鏡子,顯然已經(jīng)取代了這面剛剛被毀掉的梳妝鏡。 將那女人和何政的尸體收拾一番,擺放整齊后,又找了兩塊遮蓋家具的灰布,將尸體蓋上。 顏駿澤撥打了何蕓的電話,何蕓在那頭一接通,不等顏駿澤開口就問道:“我剛剛打何政電話一直不通,現(xiàn)在你們那邊什么情況?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顏駿澤回答,“不過這位叫何政的除靈人沒有等我到來,他自己先一步行動了?!?/br> “?。∷麤]事吧!這家伙,我告訴過他,必須和你一起行動的?!焙问|的語氣明顯變得急促起來。 顏駿澤一愣,聽出了一些不一樣的味道,想了想,試探著問道;“何政,和你并不只是同事關(guān)系?” 何蕓那邊傳來苦笑的聲音:“不好意思,之前我隱瞞了你,他其實是我弟弟,一個有些天賦但急于求成、有時候會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二星除靈人?!?/br> “唉……”顏駿澤這下明白了,嘆了口氣,開口道:“你這樣……會害了他。” “他現(xiàn)在在哪兒?”何蕓問。 “你讓事件組的工作人員過來清理現(xiàn)場吧,這里的靈異事件已經(jīng)處理好了,不過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br> 這種事情無法在電話里直接告訴何蕓,所以顏駿澤準(zhǔn)備去一趟靈異事件組。 掛掉電話,猜想何蕓肯定已經(jīng)猜到了,顏駿澤也有些心情沉重,出了“臥室伴侶”家具店,給那樓梯口的保安講了一聲靈異事件已解除,不過需要暫時封鎖店面,誰也不能過去,等待事件組的工作人員過來清理。 那保安趕緊稱謝,不過卻納悶為什么第一個進(jìn)去的年輕人沒了蹤影。 出來時已經(jīng)十點過,街上人員稀少,連出租車也比往常少了很多。 顏駿澤好不容易打了個車,司機(jī)大哥很警覺,并沒有立刻解鎖車門讓他上去,而是問了一些問題。見顏駿澤對答如流,并且司機(jī)大哥言明自己不出城、不進(jìn)小巷、只停在大街上后,這才答應(yīng)顏駿澤上車。 這段時間因為鬼橋的出現(xiàn),城里的除靈人數(shù)量銳減,導(dǎo)致一些靈異事件無法及時解除,有種雨后春筍般冒起的味道,所以人們有些提心吊膽了。 當(dāng)然,他們并不知道是因為鬼橋出現(xiàn)導(dǎo)致了除靈人的人手不夠,還以為只是單純的靈異事件贈多,以至于靈異事件組忙不過來。 很快出租車停在了人民路的大街上,這條街是主街,如同司機(jī)大哥所說,他不會拐進(jìn)任何小巷內(nèi)停車。 而靈異事件組在天盟的辦公場所的確是在人民路的惠民巷內(nèi),那是一幢老式的辦公樓,外面掛了一塊“天盟檔案六局”的牌子,不知情的人都以為這里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官方單位。 出租車在人民路停了之后,顏駿澤付了車錢,下車往惠民巷走去,剛剛拐進(jìn)惠民巷,一輛面包車從巷子內(nèi)使出,拐進(jìn)人民路,快速往顏駿澤來時的方向而去。 在車子從身旁經(jīng)過時,顏駿澤大概瞟了一下,車?yán)锩娴母瘪{駛坐的有人,后面的車窗不透光,看不太清楚,但車?yán)锟隙ú恢箖蓚€人。 應(yīng)該是靈異事件組派出來,趕去“臥室伴侶”家具店現(xiàn)場的工作人員。 來到掛著檔案六局的老式辦公樓外,在值班室那里拿出六角徽章登了記,顏駿澤被告知直接前往四樓。 出乎意料,雖然外面看起來整棟樓非常老舊,但里面的裝飾卻很新,顏駿澤乘坐內(nèi)部電梯上了四樓,一出電梯就站在了一間寬大的辦公室內(nèi)。 他看了看前方,至少有五個接線聯(lián)絡(luò)員坐在那里。 有兩個在接電話,另有兩個站在其中有一個女子背影的聯(lián)絡(luò)員身旁,似乎在說著安慰的話。 而這女子穿著條紋的修身襯衣、藍(lán)色齊膝短裙,頭發(fā)梳得很規(guī)整,正趴在辦公桌上,肩膀微微抖動,明顯在抽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