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東云夢譚_分節(jié)閱讀_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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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輕笑催促,雙眼瞇成兩瓣似醉非醉的桃花,孟想心驚rou跳,趕忙使勁一拽。青年借助他的力量,靈巧地爬上岸,抖落滿地水花。這人長手長腳,骨架在男人中算細小的,周身只穿了一條黑色的四角內(nèi)褲,勾勒著挺翹的臀線。孟想被大片白生生的肌膚晃花眼,不由自主聯(lián)想到香甜的奶油,反射性咽唾沫。 “真冷啊?!?/br> 青年甩了甩濕漉漉的黑發(fā),纖長的手指插、進發(fā)根里梳弄,那動作姿態(tài)宛若一幅唯美的畫作。孟想覺得這情景美得詭秘,忍不住問:“你在湖里游泳嗎?” “不,我是去水里避難的?!?/br> 青年狡黠一笑,趁孟想凝神之際,右手悄悄爬上他的胸口,輕輕抓住衣襟,紅唇微綻,似乎還藏著未完的話。孟想兩個眼珠不受控制地朝那兩瓣嫣紅粘上去,懷疑他會吐出羣魔的咒語,忽聽到湖對岸跫音雜沓,一行人正向這邊結(jié)隊奔來。 青年柔美的眼神遽然閃出匕首般的精光,揪住他的衣領低嚷:“糟糕,那些人追來了,快躲起來。” 眼前未解的謎團上又添一層糊涂,孟想如墮云霧,被他拖拽著鉆進湖邊的灌木叢,他發(fā)現(xiàn)青年個頭挺高,差不多與他的眉毛齊平,一副長腿細腰的男模身段,力氣還不小,輕松一甩手就把他摜到草地上,險些摔個跟頭。 “你……” “噓,別出聲,不然會沒命的。” 孟想剛翻個身,青年已大喇喇坐到他腰上,雙手按住他的肩膀,他不知這小子究竟想干嘛,欲抬頭質(zhì)問,猛地被封口。他當場石化,因為封口之物不是別的,正是青年那紅潤可愛的貓咪嘴。 我日你先人!搞啥子名堂! 孟想家祖上三代都是地地道道的直男,DNA里絕無基佬編碼,意外遭男人強吻,腦子里驟然扔了顆炸彈,只想跳起來拼命。無奈青年緊緊吮著他的嘴唇,手臂勾住他的脖子,順勢一滾,兩個人上下易位,孟想變成他的暖被,他變成孟想的軟墊,雙腿緊緊夾住腰纏住腿,多半練過瑜伽或舞蹈才這么柔韌有力。 “我日……今天是不是撞到鬼了!” 孟想惱火至極地爆出鄉(xiāng)音,正在掙扎,龐雜的腳步聲已包圍他們,那些足音與眾不同,好像金屬敲擊著石板路,孟想知道日本的黑社會喜歡穿那種帶金屬鞋跟的皮鞋,他曾經(jīng)親眼目睹過,莫非…… 青年對他耳語:“叫你別出聲,那些人都是雅庫扎,搞不好會殺了你?!?/br> 雅庫扎就是日語里的流氓,指代日本黑幫,孟想是循規(guī)蹈矩的安分人,哪兒見過這陣仗,魂兒一閃四肢便續(xù)不上勁兒,一下子撲倒在青年身上,被他如膠似漆地黏住。扭動兩下,身后的變?nèi)~木叢已被人撥開,幾束雪亮的手電光劍一般直指過來,一個雄渾粗魯?shù)穆曇艚皭灪穑骸拔梗銈冊谶@里干什么?” 孟想直覺這些人是沖著自己身下這個人來的,一低頭正好與之對視,幽光下青年的雙瞳沉靜如井,不見絲毫慌亂,似乎對一觸即發(fā)的危機置若罔聞。這么看越發(fā)覺得他漂亮,招搖之中兼具一種有恃無恐的從容,仿佛帶刺的薔薇。 這個人肯定經(jīng)常在外面浪,眼神比狐貍精還sao…… 看出此時腹背都不是善茬,孟想忙亂中只惦記如何脫身,背后那莽漢再次吼問,說話就要上前查看。孟想心想他們多半正在追捕這青年,見此光景肯定會把自己當成同伙一并收拾,只好回過頭緊急應對:“別、別照,我們沒干壞事……” 他腦子聰明記性好,留學第一年便輕松通過日語一級測試,可惜受口齒限制,只在說成都話時發(fā)音標準,其余不管是普通話、英語、日語,全帶著微妙的椒鹽腔。剛開始時還有點口怯,怕人笑話,可不久發(fā)現(xiàn)日本人內(nèi)部也是方言各異,像富山縣、島根縣這些地區(qū)的口音比自己還離譜,也就放心大膽隨意說了。 這會兒他那走調(diào)的日語恰好起到掩護作用,那莽漢馬上問:“你是外國人?” “是、是。” “哪個國家的?” 孟想時刻牢記華夏兒女的使命感,任何情況下都絕不能給祖國丟臉,毫不猶豫答話:“我、我是韓國人?!?/br> 回應他的是一連串笑謔,有個年輕小伙子譏笑:“我就猜這家伙是韓國人,他們最愛在公園里打野戰(zhàn)。” 那莽漢像是這伙人的頭目,始終在笑聲中保持威嚴,繼續(xù)審問孟想:“剛剛有人經(jīng)過嗎?” 孟想直搖頭,態(tài)度已比較鎮(zhèn)定:“我們忙著辦事,哪兒有功夫管別的,麻煩把手電移開點好嗎?刺眼。” 流氓們再次哄笑,交織在他身上的光網(wǎng)卻消散了,日本是個禮儀社會,即使是流氓也挺懂禮貌,莽漢對他說了句:“對不起,打擾了?!?,領著人向別處搜尋。等腳步聲遠逝無聞,孟想終于暢快地透了口氣,而后深呼吸,即刻有一股幽香鉆入鼻孔直透肺腑。香味來源當然是躺在他身下的人,他在水里游了一陣,按說再持久的香水香脂也被沖掉了,所以這非蘭非麝的香氣只能是他肌理里自帶的體香,仔細一聞,有荷爾蒙的味道。 “你個龜兒子,給老子爬起來!” 孟想火冒三丈地襯起身,拍了拍粘在身上的落葉,準備跟這耍流氓的惹禍精好好理論一番,青年也換成坐姿,臉上兀自笑微微的。 “ありがとう。(謝謝)” 孟想用成都話罵了句:“謝個球哦!”,順了順氣才改說日語,問他:“你到底是干什么的?那些人為什么追你?” 青年淡定回復:“對不起,這是我的隱私?!?/br> 日本人交際疏離,把打探隱私視為禁忌,孟想越不過這個鴻溝,指責他耍流氓又顯得自己很婆媽,只好自認倒霉,黑著臉說:“那好吧,祝你走運,再見?!?/br> 誰知不等他作動,青年再次磁鐵般吸上來,貼面媚笑:“你救了我,我應該好好感謝你?!?/br> (此處補丁,見WB) “喂,你干嘛穿我的衣服?” 孟想回過神,發(fā)現(xiàn)他的運動褲已套在青年腿上,外面的襯衫也不知幾時被剝走了,身上只剩背心和三角內(nèi)褲。他狼狽地起身索還,對方冷不防使出一記勾腳,讓他現(xiàn)場表演狗吃、屎,倒地時不小心壓住老二,瞬間體驗到從天堂到地獄的落差,悶哼著無法動彈。 “衣服先借我穿穿,以后再還你?!?/br> 青年彎腰拍了拍他的臉,以撒嬌的腔調(diào)道別,走出草地后還朝他瀟灑揮手,然后一轉(zhuǎn)身沒入深沉的夜色中。 孟想氣惱不堪,雙拳徒勞地錘擊地面,咬牙恨罵:“老子今天硬是撞鬼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丁關(guān)鍵詞:《關(guān)東云夢譚》之一 第2章 熟人 東京與很多大城市不同,入夜后街上少有行人,孟想雖衣不蔽體也能放心大膽上街走動。他日??康罔F和單車搭配通勤,早上把自行車停在距此極遠的目黑地鐵站,不敢以這幅尊容乘地鐵,只得步行一個多鐘頭回去,取到車時已是深夜11點半。 等回家差不多就到1點了,平時他每晚8點就寢,凌晨兩點起床,騎車一小時去筑地市場打工,今天耽擱得這么晚,看樣子得熬到明天午休時才能少少打個盹兒,但這樣又會延誤學習計劃。唉,靠打工為生的窮學生總被時間追殺,覺得一天至少要延長到48小時才勉強夠用。 他騎上自行車穿街過巷朝家里趕,常光寺這一帶房屋老舊,街巷狹仄,有的地方街寬不足三米,白天車輛須小心慢行,此時急著回家,以為夜深無人便放心加速,像踩風火輪似的疾馳而過,險些在一個拐角處撞到人。 “あぶない(危險!)” 受害者是位穿和服的老太太,她正貼著拐角右轉(zhuǎn),正好與孟想迎面沖突,一聲尖叫呼應著刺耳的剎車聲,飛轉(zhuǎn)的輪胎硬生生頓在距她不足十公分的位置,孟想在慣性推動下前撲,好在身手敏捷方免于摔跤。 沒撞到人算萬幸,可一頓抱怨在所難免,日本老太太大多眼高于頂,待人嚴厲,尤其討厭不守本國規(guī)矩的外國人,孟想以前住的地方老年人多,嘗過不少苦頭,曾經(jīng)有一次見到一位鄰居時沒用敬語打招呼就被對方人前人后大肆數(shù)落,憋屈得要命。今天差點撞了人,更不知會招出多少難聽的話。 那位老太太也受到相當驚嚇,倉惶地抬手擋住腦袋,車停后幾秒鐘才慢慢放下,借著路燈孟想看清她的形容,懸著的心安然回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