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學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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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姝菀與李奉淵說了兩句話后匆匆含著淚回來,柳素和桃青一看,便猜到她這是在李奉淵那兒受了委屈。 李姝菀年紀小,性子也柔和,受了李奉淵一頓辱,卻沒有放聲哭鬧,只是回到房中,獨自坐在椅中偷偷拭淚。 柳素和桃青看得心軟,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桃青上前遞上一只手爐,默默替李姝菀擦去頭頂?shù)谋?,柔聲道:“天寒,小姐當心著涼。?/br> 柳素端來一碗熬好的姜奶茶,李姝菀捧著碗慢慢喝了,止了淚,可情緒卻仍舊低落。 她本就是安靜的人,如今更是不發(fā)一言,就這么靜靜坐著,看著桌上的梅花。 二人不知道李奉淵說了什么,可看李姝菀傷心成這樣,大抵是極難聽的話。 小貍奴見一屋子里叁個人都圍在一起,也湊了上來。 它一甩尾巴靈活地跳到李姝菀腿上,前肢扒在她胸前,用雪白柔軟的的爪子好奇地去撥弄她眼睫毛上掛著的淚珠子。 門外廚房的人端來午食,桃青輕聲退了出去,帶上了里間的門。 柳素看著李姝菀和跳鬧不停的貍奴,開口牽起話頭:“小姐想好要給這小貍奴取什么名了嗎?” 她本是想將李姝菀的思緒引到這貓兒身上來,好開心一些。 不曾想她問完后,李姝菀卻搖了搖頭:“……不取了?!?/br> 柳素愣了一下:“為何?” 李姝菀輕輕摸了摸貍奴的腦袋,低聲道:“我之前和宋叔說好了,過了冬,等天氣暖和了,就要把它送走,給它找個好人家?!?/br> 她沉默了一會兒:“它只是暫時在這兒落腳,這里不是她的歸處,就不取了?!?/br> 柳素聽見這話,輕輕嘆了口氣:“好?!?/br> 初六雪停,宋靜將買來的奴仆調(diào)教好了,送進了棲云院。 李奉淵那兒伺候的人沒什么變動,買來的仆從大多都送來了李姝菀的東廂。 院內(nèi)走動多了,漸漸熱鬧了幾分,可又似乎沒什么變化。 府里的繡娘也從老家回來了,母女二人熬了幾夜,給李姝菀趕至了兩身冬衣。 李奉淵的舊衣?lián)Q下來后,李姝菀依舊將衣服交由桃青洗得干干凈凈,晾干還了回去。 只是這回她沒再傻愣愣地將衣服給李奉淵,而是交給了宋靜。 那日之后,李姝菀再沒有主動和李奉淵說過話,也未再上趕著往李奉淵身前湊,大多時候都呆在她的房間里,連門都鮮少出。 直到李瑛在宮里請的嬤嬤來了府中,李姝菀有了事做,每日不再坐在窗前無所事事地發(fā)呆,才開始有了點兒活氣。 將軍府寬闊,為方便,嬤嬤就住在棲云院近處的一座閣樓中。 每日晨時和午后,李姝菀便到閣中受教。 李姝菀在江南時沒學過禮儀,也沒人教過,因性格安靜看著有幾分沉靜之氣,但實則站坐無態(tài)。 嬤嬤并未因她是李瑛之女便慣縱她,反倒因此更加嚴厲。李姝菀學禮第一日,便吃了大苦頭。 樓閣二層,四面窗戶大開,縷縷熏香蜿蜒升起,入鼻一股靜心撫神的禪香。 房間中,李姝菀頭頂與兩肩各頂著一只裝了水的瓷碗,身形僵硬地站著。 嬤嬤側(cè)身站在她前方,正垂著眼看她,語氣緩慢道:“……不可跑跳、不可穢語、不可散發(fā)亂衣、桌上不可撥菜翻盤……” 她并不年輕,和宋靜差不多大的年紀,頭發(fā)梳得板正,說話的聲音又低又緩,仿佛尼姑念經(jīng)。 她一口氣念了二十來個不可,說完問額心冒汗的李姝菀:“記住了嗎?” 李姝菀身上叁只碗,個個裝了八分滿的清水。她不敢亂動,下意識轉(zhuǎn)著眼珠,用眼角余光看嬤嬤。 不料下一刻就見嬤嬤沉了聲,厲聲道:“我方才說過什么?” 李姝菀立馬收回目光,看向眼前低矮的桌案,回道:“……不可斜眼視人?!?/br> 她頭上的白瓷碗稍動了一動,碗中的水也跟著晃了一晃,好似要摔落頭頂。 李姝菀屏息凝神,穩(wěn)住身形,待碗中水靜下來,才緩緩?fù)铝丝跉狻?/br> 嬤嬤嚴厲,除去未動用戒尺,教李姝菀用的是小宮女那一套教法。 李姝菀不知道其中彎繞,便以為望京的姑娘都是這么學過來的,自然也不敢松懈,直至傍晚,也仍在閣樓上練習。 接連五日,日日如此。 有時李奉淵從閣樓外過,見閣樓亮著燈,抬頭一看,便能看見李姝菀仿佛一尊木頭頂碗持燈靜靜立著。 他眼力好,雖隔得有些遠,也能透過大開的窗戶看見她的身形。 世家女子沒有不學儀態(tài)的,李奉淵起初并未在意,直到這日他從閣樓下過,撞見李姝菀步伐緩慢又僵硬地從閣樓出來。 身邊的侍女攙扶著她,憤憤不平:“那老嬤嬤仗著自己是貴妃身邊的人,也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怎可叫小姐站上一個時辰也不讓歇。小姐若傷了身,她如何擔得起這個責?!?/br> 李奉淵本不打算理會,聽見這話,卻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腳步,看了過去。 短短幾日,李姝菀看著竟比前些日要瘦削幾分,目露疲態(tài),大冷的天,額角卻浸出了汗。 李姝菀看見站在路上的李奉淵,停下腳步,屈膝行禮,垂首輕輕叫了一聲“哥哥”。 李奉淵曾做太子伴讀,在宮中待過幾年。他雖然沒學過女子儀態(tài),但一眼就瞧出李姝菀這行禮的姿勢不對。 屈膝垂首,不像個世家小姐,倒像個伺候人的宮女。 身后的侍女沒見過宮女,看不出李姝菀這姿勢有何不對的地方,低下頭跟著行禮, 李奉淵看著姿勢如出一轍的叁人,扭頭看向閣樓之上,緊緊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