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你救過我。”裴皎舔了舔干澀的唇:“我卻忘記了。” 原來那個時候不是他自己爬出來的,而是被沈懷酒救出來的。 沈懷酒…… “為什么從來不提?” 第46章 怪不得他覺得小時候的沈懷酒眼熟, 之前竟沒能想起來。 救命之恩,應(yīng)當以身相許吧? 裴皎瞄著沈懷酒的眉眼,掃過鼻梁, 最后落在那雙蒼白帶著微粉的唇上。 沈懷酒沒有喝酒,由于在殿中的時間過長, 身上帶著淡淡的酒香,裴皎盯著那雙唇緩緩靠近:“阿酒,我想親你?!?/br> “可以嗎?” 沈懷酒微怔, 少年的眼睛亮的出奇, 靜靜等待著他的回答。 他垂下眼瞼, 鼻尖皆是少年身上的桃花香氣, 夾雜著酒香, 沈懷酒伸出手落在裴皎的側(cè)臉上,用行動證明了可以。 先是淺淺的觸碰, 然后不知道是誰突然用力,呼吸逐漸加重,裴皎環(huán)住沈懷酒的脖子,沈懷酒托著他的頭, 兩人糾纏在一起,難舍難分,直到馬車停下才不得不分開。 裴皎倚在沈懷酒身上,平復(fù)著呼吸,沈懷酒閉了閉眼:“殿下,我……” “我會對你好的?!?/br> 裴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嗯, 我相信你?!?/br> 沈懷酒知道自己不會說話, 他不善表達,更不會說甜言蜜語, 但他說過的一定會做到。 “去望月小筑等我。” 說罷,裴皎彎腰下了馬車,由憐和扶回房間。 知道婉妃從一開始就心狠手辣的事實,裴皎心里并不好受,他寧愿母妃是因為恨他,才變得人不人鬼不鬼,連親生兒子都算計。 當年跟顧霖相約的應(yīng)該是段婉婉,而不是母妃。 父皇看上的也是段婉婉,不是母妃。 母妃貪慕虛榮,想進宮成為宮妃,賣魚女搖身一變成為貴人,周圍的鄰居都羨慕極了吧? 既掙了面子,又滿足了自己。 但皇上最先看中的是段婉婉,縱然二人長得一樣,性格卻天差地別,她想頂替段婉婉,怕事情敗露,最好的辦法便是讓段婉婉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于是找了人販子,親手賣了一母同胞的jiejie。 段婉婉突然不見蹤影,皇上的人來接,程家不敢不交人,只能把母妃送進宮,還要幫母妃隱瞞段婉婉的事,只字不敢提。 并非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母妃知道段婉婉跟顧霖之間的事,也知道“婉”字的來歷,可見jiejie是極信任meimei的,什么都跟她說,母妃完全可以自己入宮,讓段婉婉跟顧霖遠走高飛,只要顧霖請命離開盛京,皇上不會刻意去查,姐妹兩個都能得到她們想要的。 裴皎想,母妃之所以把段婉婉賣了,是怕萬一皇上查出來,知道她冒名頂替,發(fā)現(xiàn)她不是原來看中的人,會要了她的命,所以就先要了段婉婉的命。 母妃找的人販子不是什么好人,也絕不是干正經(jīng)生意的,段婉婉被賣去金陵一帶,大概會淪落青樓,過不了幾年被折磨死,一切順理成章。 不知道中間發(fā)生了什么,段婉婉活了下來,還嫁入秦家,成了秦老爺?shù)逆?,生了段星河?/br> 段婉婉的姓應(yīng)該是隨了外祖母,母妃出入宮時極受寵,段婉婉不敢用回自己的姓氏,怕母妃查到,再次斷送性命,下次就沒有這么幸運了。 裴皎輕笑一聲,如果是他,他也不會讓段婉婉活著,后患無窮。 母妃啊母妃,你的兒子跟你一樣,也是心狠手辣之輩。 不過他有一點跟婉妃不一樣,如果是他,裴皎寧愿賣一輩子魚都不會入宮,靠別人永遠不如靠自己。 裴皎今日喝了許多酒,雖然沒醉,但頭昏腦漲,越想頭越疼,索性徹底放空,待太子府的侍衛(wèi)離開,裴皎轉(zhuǎn)身進了密道。 密道門打開,另一端,沈懷酒手里拿著一串紅艷艷的冰糖葫蘆,正含笑望著他。 沈懷酒不常笑,那抹笑容猶如曇花盛開,裴皎立在原地,許久才往前邁了一步,接過沈懷酒手中的冰糖葫蘆:“哪里買的?” “出門時做的,現(xiàn)在吃剛好?!鄙驊丫频?。 裴皎看著手里的冰糖葫蘆:“你親手做的?” “嗯?!鄙驊丫泣c頭:“殿下嘗嘗,若是太甜或者太酸,我下次會調(diào)整。” 這種小事原不用沈懷酒去做,但他就是想親手做給裴皎吃,感覺不一樣。 裴皎的心情的確不大好,看見沈懷酒跟冰糖葫蘆,所有的不愉快都煙消云散,母妃對不起段婉婉,不代表他對不起段星河。 裴皎咬了一口山楂,酸甜適中,味道剛好。 “下次不要自己做了?!?/br> “不好吃嗎?”沈懷酒問。 裴皎搖頭:“不,相反,很好吃,我很喜歡?!?/br> “只是不想累到你?!?/br> “你現(xiàn)在最重要的是養(yǎng)好身體,不管是為了我還是為你自己?!?/br> “我會的?!鄙驊丫戚p聲道,他一定要好起來,如果不能…… 那便是辜負了殿下。 鹽務(wù)一直是大問題,只要沾上“鹽”這個字,就沒有小事。 金陵與盛京是離昭最大的兩座城池,周圍大大小小的城池不少,來往的商人也最多,盛京有皇上坐鎮(zhèn),而金陵地方官獨大,就算皇上派欽差過去,也很難查清底細。 此次裴皎去的陽城離金陵很近,算是金陵城的附屬城池,不管同金陵有沒有瓜葛的官員都來找他詢問,還有人請他去府中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