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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冬煊最樂意做的事情就是拿糖果和童話書來誘惑冬歉,哄冬歉到他的房間里跟他一起睡覺。

    冬煊少年老成,不喜歡跟同齡人打交道,卻總是炫耀一般地跟他說,昨晚冬歉抱著他睡覺了。小小的冬歉睡起覺來好乖,身上還有股好聞的橘子果香。

    現(xiàn)在,卻連冬歉的生死也不當做一回事。

    察覺到冬思危情緒不對勁,冬煊提醒道:“冬思危,你在乎他了?”

    “別忘了,冬歉可不是你的親弟弟,他從來都不屬于我們家?!?/br>
    這句話帶著某種力量,讓冬思危從那旁觀者的視角中抽身。

    是了,或許是跟冬歉相處的時間久了,讓他有了不該有的心軟。

    電話對面,冬煊的聲音繼續(xù)傳來:“醫(yī)生我已經(jīng)叫了,放心,我也不是什么見死不救的人,不過,能不能救回來就看他的命了?!?/br>
    接近凌晨時,冬思危趕到了搶救室外面,看見醫(yī)生走出來,守在搶救室門口的江殊連忙沖上去詢問:“怎么樣,他有沒有事?”

    醫(yī)生拉開口罩長舒一口氣道:“幸好,你處理的很及時,我們已經(jīng)將病人搶救回來了,過了今晚應(yīng)該就沒什么問題。”

    得知這個結(jié)果,江殊一直懸在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

    冬煊在電話里聽到那兩個人的談話,自己都沒有察覺地松了一口氣,輕笑道:“我就說,他命硬,死不了的?!?/br>
    ...

    冬歉被轉(zhuǎn)移到了重癥監(jiān)護室。

    三天后,冬歉生命體征穩(wěn)定,被轉(zhuǎn)移到了普通病房。

    這幾天,江殊一直在病房外面陪著他。

    冬思??粗o靜守在病房外面的江殊,第一次這么認真地審視他。

    他的模樣看起來,跟年輕時的唐韓確實風(fēng)韻神似。

    江殊留意到了冬思危的目光。

    他對冬思危毫無興趣,對他的了解也僅僅局限于他是冬歉的哥哥,同時也是商界的成功人士,上流社會的精英。

    但是,拋開那些光鮮亮麗的外表來看,他幾乎沒有看到過他對冬歉有過身為哥哥的溫情。

    僅僅只是這一點,他就無法對這個人產(chǎn)生好感。

    江殊看向冬思危,一雙黑眸深邃又銳利,問出了那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你是不是把他關(guān)到過很黑的地方?”

    冬思危愣了愣,沒有想到為什么江殊會突然這么問。

    但是他不打算撒謊,也沒必要撒謊,平靜道:“對?!?/br>
    下一刻,他就被江殊猛地揪住了衣領(lǐng)。

    江殊的眼里還帶著未退的紅血絲,對著冬思危怒目而視,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著他:“你知不知道他怕黑,你是他哥哥!”

    冬思??粗?,回視著他,依然帶著那份衣冠楚楚的體面,冷靜道:“我知道。”

    他薄唇中溢出一聲低笑,一句殘忍的話從涼薄的唇邊傾瀉而出:“所以呢,那又怎么樣?”

    江殊咬了咬牙,一拳砸向他的面部,怒不可遏道:“你這個混蛋!”

    ....

    冬歉醒來的時候,感覺到手背上有些刺痛。

    結(jié)白的病房里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位護士。

    冬歉的手稍微動了一下便有點回血,嚇得他只能乖乖躺著不動。

    他眨巴眨巴眼睛,思考那天晚上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怎么又躺在了醫(yī)院。

    那天,他和江殊待在一起。

    睡夢中,他看見自己被關(guān)在禁閉室里,心臟忽然劇痛。

    在那之后呢?

    一道親切的女聲從頭頂響起:“你醒了,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冬歉看向那位護士jiejie,禮貌道:“您好?!?/br>
    因為生病的緣故,冬歉整個人像一個極其美麗又脆弱的瓷娃娃一般,唇色淡淡的,眼底卻十分干凈清澈,就算是陌生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也會覺得十分舒服。

    護士下意識放輕了聲音:“您有什么需要嗎?”

    冬歉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哥哥來過嗎?”

    從小到大,每一次從醫(yī)院里醒來,這都會成為冬歉必問的第一個問題。

    雖然大部分的時候他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

    雖然覺得這個問題很沒有意義,但是為了尊重人設(shè),冬歉只能不厭其煩地問一遍又一遍。

    他的目光如此期盼,好像只要稍微給出一點否定的答案,他的目光就會瞬間黯淡下去。

    護士微笑答道:“有的?!?/br>
    ?

    他哥來了?

    冬歉不開心了。

    要是他的臭哥哥沒來,他就可以舒舒服服地繼續(xù)躺著了。

    但是現(xiàn)在他來了,按照原主兄控的人設(shè),他非得心花怒放地下去確認一遍才行。

    冬歉對護士綻開一抹微笑:“jiejie,能不能幫我把針拔掉?”

    雖然他笑得實在很乖很招人疼愛,但護士還是溫聲拒絕道:“再等一等,瓶子里還剩一點?!?/br>
    冬歉看起來卻像是一點都沒能忍耐的樣子,一直焦急地往門口看去,好像很迫切地希望能夠見到他的哥哥一樣。

    苦等了大概三分鐘,護士才幫忙拔掉了吊水的針,正想用棉簽幫他按住傷口,轉(zhuǎn)頭卻發(fā)現(xiàn)床上這個不聽話的病人已經(jīng)自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冬歉推開門,果然如愿在門口看見了自己的哥哥。

    只不過,眼前的畫面和他預(yù)想的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