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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謝酌瞳孔緊縮,一種說不出來的痛苦填滿他的心臟。

    “好....很好,這是你自己說的。”

    他涼颼颼道:“我有一萬種可以讓你痛苦至極的死法,你想聽聽嗎?”

    “我可以弄斷你的腿,從此以后,你只能像狗一樣趴在地上等待我的垂憐。”

    “我還可以將你豢養(yǎng)在花瓶里,從此以后,你動彈不得,我是你日日夜夜唯一可以看見的人。”

    “我的銀絲不光可以綁住你的手腳,只要我稍微用力一點,你就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在我的面前碎掉。”

    謝酌雙目見見赤紅,陰鷙目色滲著寒意:“怎么樣,你想試試哪一個?”

    冬歉沒有說話,好看的眸子里是化不開的憂傷。

    盛怒之下的謝酌確實極為恐怖,跟他相處太久了,有時候真的會忘記,他就是那個在書中會活生生殺掉自己的人。

    只是他剛剛給出的選項實在是慘無人道,冬歉不敢選也不能選,只能緊閉雙眼,等待懲罰的降臨。

    這種無視對謝酌來說,確實更加強烈的刺激。

    “你不選,是讓我來幫你選?”,謝酌的神情倏然變得陰狠乖戾起來,帶著一股近乎病態(tài)的瘋狂,冰冷的指骨捏著冬歉的脖子,緩緩收緊。

    一種窒息感傳來,冬歉揪緊床單,眼角濕潤。

    下一秒,謝酌冰涼的唇貼了過來,不容拒絕地吻住了他,冬歉無力反抗,唇舌被謝酌吻得好疼好疼。

    謝酌近乎自暴自棄的想著,既然橫豎都是痛苦,既然冬歉永遠不可能喜歡他,那不如就兩個人互相折磨。

    就算得不到他的心,也要得到他的人。

    一道很久遠的聲音出現(xiàn)在他的腦海。

    一個笑容干凈的少年看著他,清澈的眼睛里充滿敬仰,好像在看他的光:“我真開心,我的醫(yī)生是你。”

    “我不害怕白化病,因為我知道,你會保護我?!?/br>
    謝酌像是驚醒了一般,反應過來自己正在做什么。

    冬歉的眼淚滴落在了他的掌心。

    謝酌瞬間就慌了,不知所措地幫他抹眼淚。

    他做了多么荒唐的事啊。

    冬歉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畔。

    他那么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一定會保護他,相信無論發(fā)生什么自己都能解決,他曾經(jīng)把自己當成他的全世界。

    可他現(xiàn)在在做什么。

    他在傷害他,他正在成為一個令他恐懼的惡鬼。

    謝酌恨不得給自己一拳,他手忙腳亂地安撫著冬歉,笨拙的像個孩子一樣:“對不起...我不會再這樣了...”

    “別怕我....”

    “我只是,太生氣了...”

    冬歉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眼前的謝酌不知何時已經(jīng)變成了自己的本相。

    那是謝醫(yī)生的臉。

    他緩緩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尾迅速紅了。

    就在謝酌顫抖著雙手安撫他,以為冬歉從今往后都會恐懼自己的存在,再也不敢靠近他的時候,那個剛剛還在他的懷里瑟瑟發(fā)抖的少年卻哭著抱緊了他。

    “謝醫(yī)生....”

    “你怎么才回來.....”

    少年抱著他的手輕輕發(fā)抖,喉嚨里溢出小獸一樣的嗚咽,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為什么丟下我一個人,為什么我找不到你了.....”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真的很想你啊?!?/br>
    第39章 貌美的白化病小畫家

    冬歉對他...說什么?

    謝酌聞言頓住了,他近乎是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眼尾泛紅,撫摸著冬歉的指尖忍不住輕輕顫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分明已經(jīng)離開這么久了。

    常聽冬歉的父母說,冬歉在某些方面就像是孩子一般,太久不見到的人,就會慢慢忘記,所以如果想讓他一直記住你,一定要定期在他的面前刷存在感才行。

    謝酌潛意識里一直記得這句話,所以哪怕是變成鬼之后,也本能地趕到冬歉身邊,好像生怕慢一步,他把自己給忘了一般。

    只是在看到冬歉后,他卻又不敢以自己的本來面目示人,只能用另一種身份和形態(tài)陪伴在他的身邊。

    他原本以為冬歉可能已經(jīng)快要忘記他的存在...沒想到他居然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間,竟像久旱逢甘霖一般,緊緊抱住了自己。

    哪怕上一秒,這只惡鬼還掐著他的脖子,用最冰冷的語氣對他說著這個世界上最殘酷的話。

    冬歉還在乎著他,還想念著他。

    原來,這個世界上是有人在等他回來的。

    謝酌就這么被他抱著,一時之間竟有些受寵若驚,不知所措。

    冬歉對著他喋喋不休的講了很多,他含著淚,哽咽到話都快說不出,卻還是要固執(zhí)地說這許多,好像要將一輩子沒有來得及說的話全部說完。

    謝酌認真聽著,就像以前,他耐心地坐在冬歉的病床旁邊聽他說話那樣。

    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謝酌不知道,他只知道少年抱著自己的手臂溫暖,眼淚沾濕了自己的領口。

    他盡可能地安撫著少年,冬歉好像生怕他再次離開一樣,明明自己就在他的面前,他的神色仍舊那樣不安,像是雨中的小小浮萍,風一吹就翻了。

    剛剛還覺得會恨自己一輩子的人,此刻卻抱著自己撒手,仿佛抱著的是他的命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