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到那時,冬歉又會露出怎么樣的表情呢? 只要想到這些,閻舟的心情就變得意外的好。 他甚至可以慢下來替自己沏一杯茶,一邊翻著書,一邊靜靜地等待。 一個小時后,沒有人回來。 兩個小時候,他派出去的人沒有音訊。 他的指尖煩躁地敲擊著桌面,耐心像潮水一般慢慢遠去。 就在他的耐心即將告罄的時候,阿灼回來了。 閻舟終于等到自己派出去的人回來,聲音溫柔的不像是他:“怎么樣?都處理好了嗎?” 阿灼垂下眼眸,眼底泛紅,嗓音嘶啞道:“我錯過了?!?/br> 閻舟的表情這才變得有一點不對。 見閻舟久久沒有說話,阿灼低下頭來:“因為白年的身體出現(xiàn)突發(fā)情況,手術比預想的要早一天,所以,我錯過了?!?/br> 原本被閻舟悠哉拿在手里的杯子掉在地上,碎了個四分五裂。 閻舟愣愣地看著他,難以置信道:“你說什么?” 阿灼好像終于忍不住一般,哭出了聲:“我去的時候,美人哥哥就已經死了?!?/br> 閻舟長久地愣在那里。 好久,他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手術呢?” “因為美人哥哥手術中途死亡,所以....手術失敗了?!?/br> 死亡... 錯過... 明明是這么簡單的字眼,閻舟卻感覺自己花了很久才聽懂。 “哦,這樣?!?/br> 他想伸手再給自己倒一杯茶,卻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原來杯子已經碎掉了。 他告訴自己,這沒什么。 不過是計劃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環(huán)失敗了而已。 只是一個他有點放不下的人死掉了而已。 這又如何? 他的計劃還好端端的進行著,只要他想,他依然可以輕而易舉地報復這些人。 是的,微不足道。 但是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覺得一點都開心不起來呢。 那天目送冬歉離開的畫面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心里。 曾經被他忽視掉的東西在此刻變得那么清晰。 冬歉離開前的釋然,看到任白延時的平靜,以及明明知曉自己的算計,卻又輕飄飄地掩過的從容。 他早該想到,冬歉這么聰明,又怎么會看不破。 他離開的時候,是不是早就想到今天的自己會遭遇什么。 而自己呢... 明明冥冥之中他已經預見到了這種事情,并且在心底默認了它的發(fā)生。 可為什么現(xiàn)在,他卻覺得異常的空虛,絲毫沒有有計劃成功之后的滿足感。 他站了起來,緩緩開口道:“走吧?!?/br> 阿灼不解地看著他:“去哪?” 閻舟看向外面昏沉的天空:“去演最后的壓軸戲?!?/br> .... 明明死了一個人,白家卻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祥和。 白家永遠是這樣,表面上光鮮亮麗,實際上已經惡臭到了極點。 每次看到白家這副做派,閻舟都會覺得當初換掉白家的嬰兒是多么正確的決定。 閻舟來到了任白延的實驗室。 任白延看見他的身影,沉下臉來:“你來做什么?” “還能做什么,當然是來探討一下學術成就?!遍愔凵袂榉潘林翗O,像是根本就沒有把任白延放在眼里。 助理正將冬歉的身體轉移出來。 任白延的實驗室現(xiàn)有的設備沒法在身體凍結的狀態(tài)下精準地做出剝離手術,白家人正算計著將冬歉轉移到帝國最完備的實驗室。 閻舟看見冬歉美麗脆弱的身體被凍在里面,難免笑了。 “你還真是在乎白年,冬歉已經死了,你還在意他的臉能不能用。” 閻舟看著冬歉的臉,聲音很輕,也很冷:“可惜啊,說不定你搶救的更及時一點,他就不會出事了。” 這句話像巨鈍無比的刀子,插進了任白延的肺腑里,還殘忍地翻攪了幾下。 任白延的心中鈍痛,可面對閻舟,他仍舊強硬道:“我的事情,跟你有什么關系?” 雖然同樣精通研究和實驗,但是這兩個人格外不對付。 “關系?哈,當然有?!?/br> 他緩緩湊近,笑容惡劣:“你有沒有想過,白年的真實身份?” 任白延愣住了:“你說什么?” 閻舟笑任白延居然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受全帝國尊敬的人被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間,怎么能說不痛快呢? 閻舟以前只要稍微想象一下,就會惡劣地笑出聲來。 可是看到冬歉后,這種喜悅就好像跟著他的尸體一起被凍結了起來。 這種感覺令他不安。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如今的暢快,可是事到如今,他死寂的心中居然感覺不到任何快意。 不過,現(xiàn)在的他沒有心情去思考這種矛盾的深層原因。 他只是輕飄飄地對任白延道:“好,那我告訴你。” 仇恨的種子早早埋下,如今終于等來了開花結果的時機。 閻舟看著他嗤笑一聲,唇角猙獰地揚起,眼中燃燒著近乎癲狂的火焰:“十八年前,我來到白家,親手換掉了白家的嬰兒?!?/br> 像是已經隱瞞了這個秘密多年,如今,終于酣暢地,一字字地講了出來:“你不惜一切也想要救下來的人,不過是我當時隨手丟下來的一個垃圾?!?/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