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心？”，阿塔爾明顯露出了懷疑的目光，“不小心能割這么深？”

    冬歉垂著眸，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

    阿塔爾嘆息一聲，輕輕俯下身來，垂著眸，溫柔地舔舐著冬歉的傷口。

    伴隨著酥酥麻麻的觸感，冬歉感覺到手腕上的傷口在慢慢恢復(fù)。

    這樣的阿塔爾，居然給他一種自己被小心珍視著的感覺。

    不過，這顯然只是他的錯覺。

    下一秒，阿塔爾就含住他的傷口，索取著他的血液，似是對他自殘的懲罰。

    他實在是索求無度，冬歉感覺自己的雙腿輕輕地打著顫，忍不住將手按在阿塔爾的肩膀上，喘著氣哀求著：“主人，輕一點?！?/br>
    阿塔爾緩緩抬起了眸子，漆黑的眉眼里寫著幾分威嚴。

    這讓冬歉想起了自己剛跟阿塔爾見面沒多久的時候。

    他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尚沒有調(diào).教好的寵物，教育他的時候，連手套都不取下來，仿佛覺得他臟一般。

    阿塔爾坐在床上，將冬歉抱在了自己的腿間。

    冬歉雙腿發(fā)軟，乖乖地坐在他的腿上，指尖還在輕輕發(fā)顫。

    阿塔爾微瞇著眼睛看著他：“冬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我，嗯？”

    冬歉：【.......】

    系統(tǒng)：【汗流浹背了吧兄弟?！?/br>
    冬歉：【現(xiàn)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

    冬歉支支吾吾道：“真的沒什么?！?/br>
    阿塔爾輕輕撩過冬歉的額發(fā)：“不要對我撒謊?！?/br>
    “我沒有撒謊?！?/br>
    “我說真的，主人?！?/br>
    冬歉的胳膊環(huán)住阿塔爾的脖子：“你就算對我嚴刑拷打，這也是真的?！?/br>
    看著冬歉這副樣子，阿塔爾也知道，繼續(xù)逼問下去也沒有意義。

    他又不可能真的把冬歉鎖在刑架上嚴刑拷打。

    阿塔爾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眼中隱隱約約帶了幾分思索。

    .....

    “你發(fā)現(xiàn)你的小血仆在自殘？”

    薩西斯的臉色很顯然有些不對勁。

    阿塔爾微垂著眼眸，目光漆黑：“他一直都好好的，我也沒有想到，為什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br>
    聽到阿塔爾這么說，薩西斯抿了抿唇，下意識地解釋道：“雖然有些人平時會裝作沒事人的樣子，但是，心理問題也不是表面上能看出來的。”

    “就像我以前的....”

    說到這里，薩西斯輕輕搖了搖頭，好像想起了什么傷心事。

    他抬起眼睛對阿塔爾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讓我試著跟他接觸看看，看他有沒有什么問題?！?/br>
    但看阿塔爾一副不悅的表情，明顯就是介意的。

    他對自己的血仆占有欲極強，誰想要接近他，他都會控制不住地生出防備心理。

    就連自己都防著。

    以往這個情況，薩西斯可能就打著哈哈過去了。

    但這件事畢竟不一般，那可是自殘。

    一般人沒什么事，怎么會自殘，這又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雖然阿塔爾不愿意承認，但是薩西斯很肯定，冬歉絕對在心理方面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

    一直頂著叛徒是名聲，和自己曾經(jīng)的伙伴作對，跟自己曾經(jīng)的戀人自相殘殺，說實話，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受不了。

    他本不應(yīng)該插手這件事，但阿塔爾畢竟已經(jīng)將冬歉放在了心上，薩西斯還是忍不住提醒他：“雖然我知道你對他的占有欲很強，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反而會對此感到窒息呢?！?/br>
    阿塔爾沉默了一會，目光陰森：“你什么意思？”

    薩西斯：“其實你這個血仆，我剛開始看見他的時候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br>
    “你寵愛他的時候，他反應(yīng)平淡，你不寵愛他的時候，他似乎也適應(yīng)良好，雖然看起來這叫做寵辱不驚，但實際上，他給我一種很奇怪的感覺?！?/br>
    “好像對他而言，自己無論遭受到什么樣的對待，都是無所謂的。”

    聽到薩西斯這么說，阿塔爾抬起眸，眼中露出一抹思索的表情。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先失陪了?！?/br>
    說完，薩西斯就站起身來，離開了。

    房門關(guān)上后，只剩下阿塔爾垂下眼眸，兀自思索著。

    薩西斯剛剛說的話在他腦海中一遍遍回想。

    說起來，無論自己對冬歉是什么樣的態(tài)度，他似乎都沒有很明顯的反應(yīng)。

    他清楚的知道說什么話會讓自己感到愉悅，也聰明的知道，什么時候該做什么樣的事情可以讓自己擺脫那些麻煩的困境。

    如果沒有這些認知的話，冬歉可能真的活不了這么久。

    或許早早就被失去耐心的自己丟掉了。

    從始至終，無論自己怎么對他，他既不會很開心，也不會很難過，眼中從始至終都是清醒的。

    這種感覺固然好，但是不是也說明，他真的對什么都不在乎呢。

    說不定....對生死也不是很在乎。

    但既然不在乎，為什么又要那么執(zhí)著的活著呢。

    他發(fā)現(xiàn)，冬歉這個人給人一種很強的矛盾感。

    他看不透這個人。

    但他隱隱覺得，倘若不弄清楚這個問題，總有一天，冬歉會從他的身邊消失的一干二凈。

    這種不安感像毒蛇一般緊緊纏繞著他的心臟，染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