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
“只要達成他們的小要求就能促成合作,這對我來說確實是不錯的買賣,我沒有拒絕的理由。” “也不是什么難實現(xiàn)的要求,不過就是陪公爵家的小姐喝喝茶,陪貴族家是少爺們練練劍。” “他們對黎明有不滿,又沒有辦法拒絕黎明給出的條件,但這份不滿卻能借機發(fā)泄在我的身上?!?/br> 冬歉淡然笑道:“比這更燙的茶水我都試過,沒什么大不了的?!?/br> 他說的輕松,可這被平淡的語氣蓋過的過去,那樣刺耳,讓凱英的喉嚨微微發(fā)緊。 凡事大規(guī)模的狩獵行動,黎明總是要跟其他家族的血獵合作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證成功率,同時還可以降低黎明的犧牲者數(shù)量。 記憶中,他在跟別的血獵合作的時候,曾經(jīng)有人半開玩笑的對他說:“你們黎明派來的人還真好用,可以給小姐們當(dāng)玩具,也能給少爺們當(dāng)沙包?!?/br> 凱英當(dāng)時并沒有理解他們的意思。 與血族的斗爭險象環(huán)生,凱英很快就將這種小事拋之腦海。 現(xiàn)在,他終于回想起來了這句話,也明白了那個人口中的玩具和沙包究竟指的是誰。 凱英的喉嚨像是忽然被什么人攥住了一般,有些呼吸不過來。 冬歉面前的茶杯因為剛剛的意外,水全撒了。 他也沒有再給自己倒茶。 好像這樣就能掩飾自己現(xiàn)在連一杯茶都端不穩(wěn)的尷尬。 凱英的心里很不好受。 他正想說點什么,冬歉卻毫無預(yù)兆地將話題轉(zhuǎn)向了別處:“我離開之后,黎明是不是很少接到其他家族的外援?” 凱英頓了頓,抬起眼眸道:“有卡南的家族....” “只是這樣還不夠?!?,冬歉看向他,“黎明需要新鮮的血液,僅僅憑借你們,還不是sevetia的對手?!?,冬歉說道。 那一刻,凱英想起眼前這個人已經(jīng)被是阿塔爾給馴服過的人。 凱英放在桌下的手緩緩攥緊:“你這是在代替sevetia在向黎明示威?” “不。”,冬歉平靜地看向他,“我只是以黎明前說客的身份提醒你,要注意當(dāng)下的危機?!?/br> “現(xiàn)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br> 冬歉道:“我以前的房間里,應(yīng)該留下了我做的一些筆記,里面詳細(xì)的介紹了每一個家族最迫切得到的利益,以及他們的脾性和弱點,照著這個方向研究下去,就算是再笨的人,應(yīng)該很快就能做到我當(dāng)時的程度,甚至,超越我?!?/br> “畢竟我,也算不上聰明?!?/br> “就算我不在了,你看看這些筆記,也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做。” 他事無巨細(xì),聽起來就像是什么遺言。 凱英忽然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你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冬歉輕笑一聲,沒有回答,略過了這個話題。 冬歉抬起眼眸看向他,“你來這里找我,有什么事嗎?” 凱英想起來了他來這里的緣由。 他想知道,冬歉現(xiàn)在...是不是還有那么一點點在乎他。 這個問題的答案對他來說很重要。 可是,驕傲又不允許他直接問。 這個問題一直堵在他的胸口,讓他心慌意亂。 倘若一直這樣,什么也不問,什么也不戳破的話,他恐怕會一直這樣,像瘋子一般,一遍遍地質(zhì)問自己。 于是,他幾乎是別扭地,試探性地問:“卡南跟我的訂婚宴...你有什么建議嗎?” 他始終觀察著冬歉的表情。 他想從中看見一點點不舍,以此證明他對自己還有一點點感覺。 如果有的話..... 他一定...他一定.... 冬歉緩緩斂下眼簾,臉上并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 好像對凱英即將跟別人訂婚的這件事毫無感觸。 他用公事公辦的語氣道:“卡南來自普拉利亞,除了繡球花之外,他應(yīng)該還會喜歡太陽花,我聽說他嗜甜,訂婚宴當(dāng)天,最好準(zhǔn)備一個綴滿甜漿果的蛋糕,他應(yīng)該會喜歡。” “訂婚宴當(dāng)天,普拉利亞的人也會來,到場的人勢必很多,你要做好迎接工作和住宿安排,黎明在南庭那邊我記得有很多閑置的地方,貴客安置在那里最合適不過。” “客人越多的時候越容易出亂子,人手安排足倒是其次,每個人的分工一定要清晰,這樣才不會忙中出錯?!?/br> “還有很多事情需要安排,有很多細(xì)節(jié)需要考慮,你自己也要多放在心上,卡南身份尊貴,和他的訂婚宴畢竟不是什么小事,事關(guān)黎明的面子,也事關(guān)你的前程。” 冬歉事無巨細(xì)的同他交代著什么。 他垂下眼簾:“最后,還是要祝你訂婚快樂?!?/br> 凱英的眼睛微微睜大:“你...真的一點都不介意嗎?” 冬歉看向他,反問道:“為什么要介意?” “過去的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了?!?/br> “你和我,都應(yīng)該開始新的生活,不是嗎?” 說完這句話,他站起身來,語氣若無其事道:“桌布臟了,我去換一個新的來?!?/br> 冬歉從凱英的身旁經(jīng)過,漂亮的臉上顯出幾分病態(tài)的蒼白,黑白分明的眼睛里,藏著股看不透的情緒。 這寥寥幾步,他走的遲緩無力,明明是個活生生的人,此刻卻像是一具沒有生機的,蒼白的骨架。 好像隨便一縷陽光都能壓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