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翌日一早,窗外過分熱烈的陽光灑了進來,冬歉的眼睫顫了顫,從睡夢中緩緩醒來。 意識尚不清醒,他感覺自己的懷中抱著一個發(fā)熱體。 冬歉想到了什么,眼睛倏地睜開,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人幾乎都蜷在了謝清楓的懷里,手搭在他的后腰上,兩條腿恨不得鎖在他的身上。 他睡覺時一直有這么一個惡習(xí),倘若他睡覺時身邊躺著點什么東西,他在睡夢中就會情不自禁地將那物抱在懷里。 如果旁邊睡著一個人.....也是同理。 說起來,以前跟謝清楓一起睡覺的時候,似乎也常常發(fā)生這樣的事。 冬歉矜持地想著要不要趁謝請楓還沒有醒來的時候,從他的身邊悄悄抽身離開,以免被他誤會。 現(xiàn)在,冬歉整個人幾乎都躺在謝清楓的懷里,謝清楓面對著他,側(cè)著身子躺著,搭在了冬歉的脊背上,兩個人幾乎呈面對面相擁的姿勢,一時之間逃脫不開。 可是很快,冬歉就想,為什么要躲開? 現(xiàn)在的他可是江守月。 在原劇情中,他們將來可是會成為整日甜里來蜜里去是道侶的,既然如此,現(xiàn)在悄悄躲開才是不合理的吧? 就在冬歉反復(fù)斟酌時,他感覺到了謝清楓的手輕輕動了一下。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yīng),冬歉立刻閉上了眼睛,裝睡。 不能躲,像現(xiàn)在這樣親密的肢體接觸,必須讓謝清楓知道才行。 不然這一切就毫無意義了。 只有讓他真正直面這種超乎正常師徒關(guān)系的行為后,他才會茫然,他的心才會亂,才會在這種手足無措的時候,忽然醒悟自己對江守月會不會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倘若兩個人一直退避在最安全的距離,永遠斟酌著分寸不敢靠近的話,那么這兩個人究竟什么時候才能互通心意? 冬歉簡直是為這兩個人cao碎了心。 閉上是眼睛后,一切感知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他能隱約感覺到,謝清楓似乎已經(jīng)醒了。 身體漸漸緊繃,心跳也逐漸加快。 冬歉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盡量不讓謝清楓察覺到自己在裝睡。 他靜靜地等待著謝清楓的反應(yīng)。 孰料,謝清楓只是將手從冬歉的脊背移開,退了退,周到地同他保持著距離。 冬歉:“.......” 冬歉:“???” 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啊。 在他的記憶里,以前自己抱著枕頭找謝清楓睡覺的時候,他會耐心等他醒來,不會驚動他啊。 怎么到江守月這里就變了? 他不理解。 謝清楓不光收回了手,并且還很干脆地從床上起身下來,退避的意味簡直不要太明顯。 看來,幫這兩個人建立感情任重而道遠啊。 這么想著,冬歉也佯裝一副被謝清楓的動作弄醒了的模樣,從床上緩緩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裝作對剛剛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樣子,故意詫異地望向他的師尊,明知故問道:“師尊,什么時候醒的?” 謝清楓頓了頓,隨即淡淡答道:“剛醒。” “這樣啊?!保高呄麓策厡λ?,“師尊,您現(xiàn)在眼睛受傷了,不方便自己下床走路,以后有事就把我叫醒,我扶您?!?/br> 謝清楓笑了笑,漫不經(jīng)心地堵他的話:“只是看不見了,不是殘了廢了,你不必管我?!?/br> 冬歉連連應(yīng)是,話雖如此,還是陽奉陰違地來到他的身邊,溫聲道:“師尊,讓徒弟為您束發(fā)吧。” 在他的印象中,江守月好像就是這種就算被人推開也一副好脾氣的人,雖然不知道這是他的本性還是佯裝出來的樣子,不過,冬歉能演出九分像。 謝清楓垂下眼簾,終究什么也沒說,算做默認。 冬歉便找了張椅子讓謝清楓坐下,隨即站在他的身后,以手代梳,幫他梳理著發(fā)絲。 被冬歉這樣反復(fù)地擺弄著,謝清楓忽然懷念地開口道:“以前,你師兄也這么給我弄過?!?/br> 冬歉的手僵硬了一瞬,隨即淡笑一聲,靈機一動道:“其實....師兄也幫我弄過。” 如此,就可以解釋他為何也會這種手法。 “是嗎?”,謝清楓回答的有些僵硬,情緒看起來不大對勁。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身后這個假的江守月會這樣的束發(fā)方式,但是既然他跟冬歉有那么一點點的相似,那就....姑且再多留他一會吧。 反正他這條命是死是活,好像都沒什么意思了。 想到冬歉,他的心又沉了下去。 這些天來,他一遍遍地,近乎自虐地想著,為什么雪山睡蓮偏偏對他沒有效果? 最想要救的人卻救不回來....他不配做他的師尊。 他明明這么信任自己,他明明將全部的信任都交付給了自己。 可是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想到冬歉臨死前看他的眼神,謝清楓痛苦地呼吸著,心跳的頻率逐漸加速,感覺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燃燒。 察覺到謝清楓又有要走火入魔的趨勢,冬歉心道不好,手上一用力,故意弄疼了他。 雖然辦法不怎么樣,但是好在有效果,那陣刺痛讓謝清楓的視野漸漸清明,從剛剛那種危險的狀態(tài)脫離過來。 “師尊,您怎么了?”,冬歉語氣里微微透著點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