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8章
厲北沉滿臉黑線,將那瓶藥丟回他懷里:“你怎么會有這么缺德的藥?” 厲振山有點委屈:“這年頭,玩得盡興就行,誰還管這么多。” 他又勸道:“要不你給他試試吧,玩起來絕對舒服,他甚至求著你干他!” 厲北沉像是不想跟他交流一般,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走了。 厲振山在他后面喊道:“你既然只圖人家的身子,就別圖人家的心嘛!” ...... 同一地點,東廠內(nèi)部每年初春都會開一次春宴,相當(dāng)于內(nèi)部的一次小團(tuán)建,七品以上的官員都有資格參與,冬歉也位在其列。 冬歉坐在東廠提督的左側(cè)。 廠督名為魏玄,他坐在長桌中央,一身玄衣,壓迫感極強(qiáng),他的皮膚比一般人更加蒼白一點,瞳色也極淺,看人的眼神總是透著幾分陰翳。 照外人的話來說,他看起來就像是從地獄里爬出來的修羅閻王一般。 這話倒也不假,冬歉在他手底下做事,知曉此人的手段比自己還要狠辣一點。 與此同時,他是個極端自私的利己主義者,冷血,泯滅人性,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只要他想,勾勾手指可以歪曲事實為人定下死罪。 就像他當(dāng)初對自己的父母做的那樣。 冬歉飲了一口桂花酒,晦暗的眸子里帶了些許思索。 根據(jù)師蘭渡的情報,魏玄此人有一個致命的弱點。 每個人都有自己脆弱的地方,而魏玄唯一的一點人情味都給了他的弟弟,魏真。 魏玄出身不好,父母都是暴虐成性的人,沒什么大本事,一個是賭鬼,一個是潑婦,每天大把大把的不順心,全部都發(fā)泄在這兩兄弟的身上。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他們身上,魏玄總是將是魏真穩(wěn)穩(wěn)地護(hù)在他的身下,對他而言,那是比他的性命還要重要的人。 后來,魏玄不堪忍受折磨,帶著魏真從那個噩夢一樣的家逃了出來,但兩個半大的孩子,實在很難在這個吃人的世道生存,最后,魏玄的弟弟生了治不好的病,饑寒交迫死在了街頭。 從此,他就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所有的利益都要牢牢地抓在自己的手心,他對所有人都是一視同仁的殘忍,他可以輕飄飄地將罪犯剝皮拆骨,也可以為了自己的利益,憑空捏造證據(jù)害別人家破人亡。 冬歉斂下了眼簾。 師蘭渡費了一番功夫調(diào)查清楚了魏玄的身世,至于冬歉怎么利用,就全看他了。 而利用的手段,當(dāng)然是有的。 而且很明確。 既然這是他的軟肋,那么他就成為他的軟肋。 在此之前,冬歉調(diào)用大量的人脈弄清了魏真的諸多特征。 值得一提的是,冬歉笑起來和魏真有六分相似。 連同魏真的喜好,習(xí)慣,愛吃的食物,日常的小癖好,他都摸的一清二楚。 只是冬歉雖然在東廠做事,卻不直屬于他,與廠督見面的次數(shù)也屈指可數(shù)。 如今做了掌刑千戶,他們見面的機(jī)會便才多起來。 足夠了。 冬歉的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狡黠。 往往春宴的時候,督主都會給手下的人一個下馬威,類似于一個奴化教育,具體表現(xiàn)為不停地給他們灌酒,讓他們知道,東廠究竟是誰在做主。 冬歉身為掌刑千戶,自然是首當(dāng)其沖。 魏玄是警惕他的。 只要是在朝中為官的,誰都有點野心,尤其像冬歉這個人,晉升極快,一看就是不簡單的,他對自己的位置自然也是虎視眈眈。 這樣的人,不好好管教是不行的。 是以,魏玄言語之間都在敲打他,讓他安分守己,好好做事,只要乖乖聽他的話,功名利祿他都會給他的。 不知不覺,冬歉已經(jīng)被灌了不少酒。 他一直低著頭,魏玄看不見他的表情。 魏玄故意折騰他:“這杯敬掌刑大人,日后,還有許多需要合作的地方。” 冬歉喝了不少酒,他搖搖晃晃站起身來,牽起唇角,微笑著對魏玄道:“下官以后...還要多多仰仗大人。” 撞見冬歉眼睛的那一瞬間,不知為何,魏玄忽然就想起了他的弟弟魏真。 小時候臨近新年,村口老人給了他們兄弟兩一瓶新釀的果酒。 魏真喝了一口就上癮了,最后酒勁上來,小臉紅撲撲的,特別可愛。 看著冬歉那雙迷離的眸子還有醉醺醺的笑意,莫名的,魏玄就想起了他。 他們兩個人,同樣生了一雙明眸善睞的眼睛。 他笑起來的時候,魏玄在他的身上看見了自己弟弟的影子。 冬歉臉頰帶著幾分薄紅,似乎是醉了,平日里那種殺伐果斷的氣質(zhì)少了不少,多了幾分恰到好處的笨拙。 魏玄忽然有一瞬的失神。 他看著冬歉將那杯酒一飲而盡,又看著那人坐下身來的時候,腳下忽然踉蹌了一下,身體驟然不穩(wěn),幾乎要摔了下去。 魏玄想也沒想,瞳孔收縮,當(dāng)即伸手拉住了冬歉的手臂,順勢扶穩(wěn)了他的身體,心跳亂了一瞬。 厲北沉從酒樓下來,剛好撞見了這一幕。 他看著冬歉被魏玄拉著手臂,似是愣了愣,隨即緩緩掀起眼簾,在酒精的加持下,露出一個看起來特別明媚,特別乖的笑容。 第155章 殘疾的小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