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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他就是這樣,寵一個人的時候,就會縱容至極,給予那個人足夠的放肆撒野的權力。

    也正是因為如此,雖然他對外的名聲極其可怕,他后宮的那些妃子仍舊巴望著能夠得到他的寵愛。

    或者能被一個陰鷙狠厲,滿腹疑慮且殺人如麻的暴君愛著,實在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只是顯然,這份寵愛目前給了自己。

    冬歉掀起眼簾,知道厲寅是誤會了什么。

    他的面前一只獵物沒有,只是因為他打心眼里不在乎不想要厲寅的任何賞賜。

    不過,就這樣被他誤會也好。

    偶爾對獵物露出脆弱柔軟的一面,給他關心照顧自己的機會,也是一個可以讓獵物放松警惕的絕佳方式。

    故而,他放下茶盞,眉毛挑高,故作欣喜道:“陛下,您當真愿意教臣?”

    厲寅瞇了瞇眼,含笑道:“朕一言九鼎,絕無虛言?!?/br>
    ........

    此時此刻,全程圍觀冬歉百發(fā)百中的厲北沉瞧見這一幕,臉色極為復雜。

    記得不久之前,厲振山曾經(jīng)對他說過,一個人,只有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才會故作柔弱,博取關懷。

    第164章 殘疾的小太監(jiān)

    冬歉穩(wěn)穩(wěn)坐在了厲寅的馬上。

    厲寅恐怕做夢也想不到,此時此刻笑著坐在他前面的,是一個對他懷恨在心,恨不得不能馬上親自手刃了他的敵人。

    厲寅溫聲教他怎么拉弓射箭時,冬歉表面在笑,實際上卻在腦子里解剖他身體的各個部分,精細地揣摩著刺殺他的成功率。

    其實見到厲寅的每一面,他都在腦子里無數(shù)次地幻想殺掉他的畫面,一刀接一刀,早就爛熟于心,他想好從那個地方下手會最痛,從那個地方開始切割會讓他最恐懼。

    可是,這樣做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僅僅只是殺死他還遠遠不夠。

    他必須付出更大的代價。

    只是現(xiàn)在還沒到合適的時機....

    冬歉手執(zhí)弓箭,眼睛余光淡淡瞥向了厲北沉所在的方向。

    其實早在厲寅過來之前,冬歉就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

    只是故意不說出來,故意裝作看不到。

    有些人,對于風花雪月的事情一竅不通,跟個木頭一樣,倘若不這樣稍微刺激一下,是察覺不出自己的感情的。

    人性就是這樣,起初可能不覺得自己早已經(jīng)擁有的東西有什么特別,可倘若有旁人爭奪,有別人對屬于他的東西虎視眈眈,那么一切都不一樣了。

    競爭和掠奪是人的天性。

    一個搶手的東西才會得到重視。

    而厲北沉,他會重新審視自己內心的想法,會意識到自己真正的感情。

    可是這些東西,倘若不動用外力,光憑本人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

    既然如此,冬歉索性就主動尋找這個外力,狠狠地推他一把。

    想必厲北沉現(xiàn)在,一定很不習慣吧。

    畢竟一直屬于自己的人現(xiàn)在卻待在他父皇的懷里,心中肯定或多或少會感覺到不痛快吧。

    冬歉像是一個種植員,冰冷地審視著自己親手種下來的每一粒種子,仔細觀察記錄著它們的變化。

    是種植者,也是旁觀者。

    或許過不了多久,就到了可以收割的時候了。

    察覺到冬歉有些許走神,厲寅垂眸問他:“怎么了,有哪里不對嗎?”

    冬歉回過神來,拉著弓,緩緩道:“沒什么,只是覺得有點熱?!?/br>
    除了上次厲寅讓冬歉在他的寢殿中留宿以外,這應該算是他們第二次近距離接觸。

    上一次,冬歉顧及著君臣關系,就算是躺在床上也同他隔著很遠的距離,所以厲寅并沒有多么深刻的感觸。

    但是這次,冬歉的后背就貼在他的胸膛上,格外近。

    現(xiàn)在的姿勢,厲寅幾乎是半抱著他。

    冬歉骨架小,身形清瘦,尤其是腰,不盈一握似的。

    就算是自己的兒子擁有了這樣的人,他也忍不住會有點嫉妒。

    不知有意無意,厲寅的手故意碰了冬歉的腰肢,他那處仿佛格外敏感,悶哼一聲,手中的弓箭也拿不穩(wěn)了。

    厲寅笑了笑,握住冬歉的手腕,湊得離他耳朵很近:“射箭,最重要的就是把控身體的重心,掌握好準頭,同時,還要有足夠的力氣?!?/br>
    他說話時,呼吸噴灑在冬歉的后頸上,越是如此,他手中的箭便愈是不穩(wěn)。

    就算是厲寅后宮的妃子,也沒有一個人有冬歉這樣敏感的身子。

    冬歉失了力道,手中的箭飛了出去,毫無意外,箭射偏了。

    被射箭聲驚動的獵物應聲飛走。

    “是臣無能。”,冬歉抿了抿唇,臉色不怎么好看。

    “你的箭術確實還需要再練練。”,厲寅笑了笑,語氣里透著幾分寵溺的意味,“無妨,這次就當玩了,朕以后也會抽空來教你?!?/br>
    冬歉的指尖輕輕撫在那把弓箭上,聞言,對著厲寅彎眸:“既然如此,往后有的討教了?!?/br>
    他的眼角眉梢都帶著愉悅,像是饜足的小狐貍,一舉一動都那般勾人。

    厲寅愣了愣,喉結不動聲色地吞咽了一下。

    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像冬歉這般,隨便一個眼神都能精準地挑在他的欲望上。

    .....

    冬歉下了馬后,呼吸還稍稍有點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