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因為之前的嚴刑拷打,魏玄身上已經(jīng)受了太重的傷,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冬歉作為掌刑千戶,特意交代了那些行刑的人,不要傷到他的要害,要一點一點慢慢地折磨他,打暈了就用冷水把人澆醒,務必保證他在意識清醒的時候用刑。 為了保證魏玄的“睡眠質量”,冬歉還特意將全牢房鼾聲最響亮的罪犯安排為他的鄰居,呼嚕打起來地動山搖,想必這些天,他都被折磨地沒有闔過眼。 倘若他僥幸睡著了,沒關系,冬歉精心安排了對魏玄的審訊時間,晚上每隔一個時辰就會有人進入他的牢房,每隔一個時辰就是新一輪的嚴刑拷打。 不只是rou.體,更是精神上的凌遲。 也難怪魏玄現(xiàn)在看起來這么虛弱了。 這些都是劇情里原主對魏玄做的事情,既然他接管了這個角色,就只能代勞,每一個細節(jié)都忠實地執(zhí)行著,魏玄rou眼可見地削瘦許多,面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渾身上下除了臉都掛滿了彩。 見冬歉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看著他手中雪白的刀刃,魏玄的臉上并沒有浮現(xiàn)畏懼的神色。 “我跟你回去?!?,他笑了笑,“我私自逃跑,罪上加罪,親自折磨我的話,會不會讓你好受一點?” 因為氣血不暢,他重重地咳嗽出來,肺腔劇痛難忍,他卻故作輕松地擦去了自己唇角的血跡:“我會努力活得久一點,好讓你盡興?!?/br> 仇人就這么輕易地死在自己面前,恐怕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 他知道冬歉一直以來都是靠對他們的仇恨活到了現(xiàn)在,倘若自己輕輕松松就扛不住嚴刑拷打而咽氣了,堵塞在冬歉心口的,恐怕是久久不散的郁氣。 所以每次在昏死之際,他總是告訴自己,要努力活得久一點。 他同冬歉一樣,這輩子有太多太多的仇人,對他們不聞不問的父母,□□弟弟的人,對他們見死不救的人,故意拖欠他的工錢耽誤給弟弟治病的人..... 他知道這些人就這么簡簡單單的死去的話,沒有辦法消解他心中的仇恨。 一定要漫長的折磨,看著他們生不如死地茍活著,那才痛快。 魏玄了解自己,也了解冬歉,所以至少在死之前,希望冬歉能稍稍解氣一點。 他不奢求他能原諒自己。 只希望,冬歉能帶著這頑強的信念繼續(xù)活下去。 把仇人了結后,他還能不卑不亢,繼續(xù)度過那熱烈自由的,原本就該屬于他的人生。 冬歉不知道魏玄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平靜地注視著他,毫無笑意的美人目更冷了幾分:“那你可千萬不要讓我失望?!?/br> 他用力抬起魏玄的下巴,寒聲道:“你這副茍延殘喘的樣子,我確實還想多品鑒幾天。” “別那么容易死了,我要看著你痛不欲生地活著?!?/br> ..... 魏玄倒臺后,冬歉如愿成為新的東廠廠督。 東廠在他的手下重新洗牌,冬歉將東廠內(nèi)部的重要位置通通換成了自己的人。 如此一來,朝中的實力也徹底迎來了大換血,有將近一半都是他們的人。 現(xiàn)在的他可以說是集完全寵愛于一身,成為了厲寅身邊倍受親信的寵臣,擁有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力。 而為了做到這一步,他足足計劃了三年。 前來恭賀他的人很多,但是獨獨沒有看見厲北沉的身影。 冬歉一問才知道,厲北沉一大早就被厲寅叫到了紫宸殿問話。 而厲北沉被叫過去的理由..... 想到上次見面厲寅交給自己的東西,冬歉的手指緊了緊。 “大人,你怎么了,不開心嗎?” 周十六的聲音喚醒了他。 冬歉搖了搖頭:“你怎么會這么覺得,計劃了成功一半,我怎么會不開心呢。” 周十六唇線抿緊,小心翼翼道:“可是大人,你的臉色看起來很難看。” 冬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目光微頓。 連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臉上的笑容rou眼可見的消失了。 這是他第一次,失去了自己引以為傲的表情管理。 此時此刻,紫宸殿中。 厲寅正漫不經(jīng)心的批著奏折。 厲北沉跪了半晌,厲寅才緩緩道:“朕知道你以前任性,但現(xiàn)在冬歉的身份不一樣了,他現(xiàn)在是東廠廠督,也代表著皇家的顏面,不再是你曾經(jīng)可以褻玩的對象,你能明白嗎?” 在冬歉原本的計劃中,他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劃清自己跟厲北沉的男寵關系,那就是在他成為厲寅親信的寵臣后,借用厲寅的手來斬斷厲北沉對他的強迫。 只是冬歉怎么會想到,厲北沉早在那之前就親口說想要和他解除那不清不白的關系,重新開始。 他原本以為厲北沉對他有一些rou.體上的興趣,或許隱隱約約還有一點自己都不清不楚的感情,但卻沒有想到,他會主動跟自己解除這段不算清白的關系。 那基本上意味著,從此以后,他們再也不會有任何瓜葛。 倘若有,那恐怕也是在自己弒君的時候,厲北沉將他親手關起來,在眾目睽睽之下扒去衣裳,千刀萬剮。 那恐怕是他們在未來唯一一點點關聯(lián)了。 他只是個炮灰,碌碌無為一生只為了報仇,幫厲北沉成為皇帝的道路上掃清障礙,自己落得一個不得善終,遺臭萬年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