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寂寞如歌(2)
是的,如果說云堂五千精銳會去地獄之城的話,那么就代表,他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換取欲血軍團(tuán)以后的輝煌,而當(dāng)他們死了之后,欲血軍團(tuán)以后的輝煌,確乎和他們沒有關(guān)系!要么留芳千古,要么遺臭萬年,這是一句屁話;因為只要一個人死了,不管后人如何贊揚(yáng)你,或者是如何唾棄你,和死人沒有關(guān)系,他們贊揚(yáng)或者是唾棄的,只是那人活著時候的表現(xiàn)!生當(dāng)做人杰,死亦為鬼雄,這才是一句毫語,因為這說的是一個人活著時候的表現(xiàn)! 辦公室里面,寂靜讓大家心里感覺到發(fā)慌,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張大標(biāo)驚恐地掃視了下辦公室里面的人,而后又看著楊風(fēng),顫聲道:“風(fēng)哥,你的命不是你一個人的,你還有兄弟!” 楊風(fēng)淡淡地笑了笑,道:“正因為我心中還有兄弟,所以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去!在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殺戮,也不是懸殊的實力,而是人心!要得天下,必先得人心!” “晚上佯攻地獄之城,我啊六會親自帶著弟兄們?nèi)サ?,我啊六也會走在最前,云堂的事情,希望風(fēng)哥能讓我啊六做一回主!”啊六抬頭看著楊風(fēng),語氣堅決,表情卻惶恐的很!啊六不是怕晚上自己去地獄之城會死,他是怕他說不服楊風(fēng),他絕對不希望楊風(fēng)去地獄之城。 楊風(fēng)深吸了口煙,看著啊六,欣慰地點了點頭,道:“弟兄們給面子,讓我做了欲血軍團(tuán)的帶頭大哥,那么,我姑且放肆地說一句,只要是欲血軍團(tuán)的事情,我楊風(fēng)便可以斗膽做主!” “風(fēng)哥,我張大標(biāo)愿意”后面的話,張大標(biāo)沒有說,因為他突然感覺到自己沒有說下去的必要,風(fēng)哥決定了的事情,豈是自己等人幾句口舌之爭,就能改變的了的? “啊六,吩咐下去,云堂五千精銳,今天晚上過個好年,別往了給我留個位置!” 要想得到兄弟的尊重,那么你首先得尊重兄弟;要想兄弟給你賣命,那么你首先得愿意為兄弟賣命!將軍愿意為王賣命,士兵愿意為將軍賣命,但是,這并不等于士兵愿意為王賣命!云堂的精銳愿意為啊六賣命,啊六愿意為楊風(fēng)賣命,這同樣不等于,云堂的任何弟兄,都愿意為楊風(fēng)賣命!楊風(fēng),確乎是要打破這個常理,他要靠自己的付出,去深得每一個弟兄的心! 當(dāng)全欲血軍團(tuán)的弟兄,眾志成城的時候,那前面還會有什么過不去的坎?當(dāng)欲血軍團(tuán)的弟兄,打破了堂與堂的界限的時候,那么欲血軍團(tuán),才算是一個真正的整體,動亂難興! 當(dāng)天晚上,六面通殺賭場附近,擺滿了酒席,菜是山珍海味,酒是陳年花雕,就連香煙,也全都是高級的大中華!這過年嗎,誰都舍得花幾個錢,欲血軍團(tuán)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晚上雖然說是給云堂的五千精銳過年,但是整個場面卻絲毫沒有過年的氣氛。 五千人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沒有人說話??唇裉爝@架勢,大家都隱隱有點不祥之感。 啊六見弟兄們都到齊了,便鐵青著臉色走了出來,他深吸了口煙,大聲吼道:“今天是給你們過年的,當(dāng)然還有我,還有風(fēng)哥,大家在吃完了飯后,就得去干玩命的活!你們是我啊六的弟兄,更是風(fēng)哥的弟兄,風(fēng)哥和我啊六,都是爺們,你們也全都是爺們?!庇捎谛睦镉悬c難過,后面的話,啊六似乎是說不下去了,他吞了口唾沫,走上前,在一桌子上提起一瓶烈酒,昂頭一引而盡,而后猛地將那瓶子扔在地上,發(fā)出‘砰’的一聲。 大家見啊六此舉,更知道今天晚上是要去做什么,那多半就是去死!誰都愿意活下去,誰都不想死,那五千弟兄依舊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提起身前的酒,大家全都底著頭。大家都是爺們,如果是有搏殺的希望,誰都不會皺眉,可是,如果直接去死,誰都不愿意,那冤枉!再說了,這欲血軍團(tuán)十六萬之余人馬,為什么去送死的就是他們呢,這什么意思? “是爺們就吱個聲,要不是爺們,現(xiàn)在給我走人,回家種田去!”啊六見自己手下的精銳,似乎失去了我往日搏殺的氣概,感覺到痛心,失望,失落,而且還有點很丟面子一樣。 沒有人說話,場面依舊寂靜的讓人感覺到可怕,甚至,大家都沒有拿桌子上的煙,如果想抽的話,他們則從自己的口袋里面,拿自己的煙,默默地點上,大口地吸。 恰好啊六看見前面一弟兄從自己的口袋里面拿煙出來,他渾身抽搐了下,大步上前,抓起桌子上的大中華拆開,抽出支送到那弟兄眼前,幽幽道:“為什么不抽這個煙?” 那弟兄看了眼啊六,又看了眼那大中華香煙,而后底下頭,頓了頓,輕聲道:“六哥,那是死人抽的煙!如果是叫弟兄們?nèi)⑷?,弟兄們不會皺一下眉頭,可要弟兄們把腦袋送別人刀口下去,那弟兄們寒心,不說別的,欲血軍團(tuán)弟兄十六萬只余,為什么今天晚上選中我們?” 這確乎說到了啊六的痛處,啊六沉默了下,而后冷冷地盯著那弟兄,幽幽道:“風(fēng)哥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風(fēng)哥安排弟兄們?nèi)?,那么你們的榮耀,別人想去還沒的份!” “這種榮耀我們不要,讓給其他堂口的弟兄吧!”那弟兄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卻很傲然。 “你?!卑×f沒有料到晚上會是這個結(jié)果,他本想大聲呵斥那弟兄,可又開不了口。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楊風(fēng)無聲地走到啊六身邊,他接過啊六手中的煙,給自己點上,大口地吸了幾口,沖那和啊六說話的弟兄笑了笑,道:“大中華,這香煙真的不錯!” 楊風(fēng),在欲血軍團(tuán)的每一個人心中,都猶如一個神話,那弟兄抬頭看了楊風(fēng)一眼,吞了口唾沫,沒有說話,轉(zhuǎn)頭掃視了其他的弟兄,咧了咧嘴,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楊風(fēng)深吸了口氣,掃視了下云堂的弟兄們,良久,微微點了點頭,沉聲道:“你們都是欲血軍團(tuán)的弟兄,欲血軍團(tuán)沒有跪著生的弱夫,只有站著死的漢子!這年頭,在道上走,也就等于是在鬼門關(guān)前面徘徊,很多弟兄早就死了,我們能夠活到現(xiàn)在,那是那些弟兄用命換來的! 今天晚上,給大家過個年,沒別的意思,這年夜飯一吃完,大家就去玩命,誰會進(jìn)鬼門關(guān),誰有本事活著回來,那只有天知道,我只能說一句,我楊風(fēng),會走在你們每個人的前面!” 沒有人說話,但是大家的心,都在激烈地收縮,并不是說楊風(fēng)這些話如何如何了不起,只是因為,這個說話的人是楊風(fēng),楊風(fēng)的形象,在欲血軍團(tuán)早已經(jīng)神化。 “大家可能會說,為什么今天晚上去地獄之城的會是自己,而不是別人,那么我想告訴你們?nèi)绻裉焱砩先サ鬲z之城的不是你們,別人的想法也會和你們的想法一樣!如果別人不去,你們會怎么想?說這些話,倒有點丟了弟兄們的面子,不過事實就是如此,誰都想回家過個好年!你們想,我楊風(fēng)也想!可是,我們是在道上混的,我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些時候,縱然是死,我們也應(yīng)該微笑著面對,男人一點,囂張一點!”楊風(fēng)一邊朝人群里面走,一邊繼續(xù)道:“不想去的,可以留下,愿意去的,就端起你們身前的酒,喝個痛快!” 云堂的五千精銳之中,當(dāng)然也不乏有鐵打的漢子,他們在聽了楊風(fēng)的話后,猶豫了下,確乎是端起了身前的酒,舉頭一引而盡,其中一人吼道:“連風(fēng)哥都會去,我們還有什么不能去的?老子做夢都希望有一天,能和風(fēng)哥并肩走在一起,殺人也好,被殺也罷,那都痛快!” 楊風(fēng)端起一桌子上的烈酒,舉過頭頂,沉聲道:“這是一瓶好酒,不管我們今天晚上是不是能活著回來,只要我們喝了他,我們今聲就多喝了一瓶好酒,這總是一件好事!” 寂靜,雖然沒有人說話,但是,很多人,確乎都端起了身前的酒杯,給自己滿上烈酒。 啊六定定看著楊風(fēng),滿眼盡是崇拜和景仰,欲血軍團(tuán)除了風(fēng)哥,誰能有如此大的人格魅力?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zhàn)幾人回?眼下六面通殺賭場門口,此情次景,寂寞如斯! 慢慢地,原本寂靜的六面通殺賭場門口,終于沸騰起來,大家似乎都把晚上要去玩命的事情拋在了腦袋后面,全都集在一起,你一杯,我一杯,稱兄道弟,把酒言歡。 那頓飯,足足吃了兩個多小時!眼看著差不多的時候,楊風(fēng)便再次掃視了下沸騰的人群,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弟兄們,喝了杯中的酒,該上路了!能不能活著回來,靠自己!” 喝了點酒,再加上又是和楊風(fēng)同在,大家內(nèi)心的豪氣,也全都被激了起來,在將杯中的酒喝完以后,大家無一例外,全把杯子丟在地上,而后站起身,神態(tài)頗為驕傲地看著楊風(fēng)。這些弟兄,今天確乎都感覺到很驕傲,老子吃完了去上路,這難道還不能引以為傲嗎? 五千弟兄,帶著家伙,分乘一百輛大卡車,朝地獄之城方向而去,他們?nèi)撕芏?,卻也寂寞! 楊風(fēng)的車子在前,是一輛普通的小橋車,里面坐著他和小浪,常無命,還有個開車的弟兄。 四個小時的奔馳之后,車子已經(jīng)停在了地獄之城附近,在前面一百米,就是地獄之城的禁區(qū),楊風(fēng)下了車后,打眼看了看夜幕中看起來有點神秘的地獄之城,邪氣地笑了笑。 “風(fēng)哥,到是,是不是現(xiàn)在就動手?”小浪走到楊風(fēng)身邊,淡淡地問了一句。 “動手!”楊風(fēng)邪氣地笑道:“地獄之城,我今天倒要見識見識,里面到底有什么實力?” 小浪揮了揮手,那開車的弟兄,便在車?yán)锩嫣岢鲆煌捌停瑵苍诹碎_來的小橋車上面。 而其他的云堂弟兄,在下了車以后,見風(fēng)哥已經(jīng)在開始動手,他們一個個也全都不含糊,從自己的車?yán)锩嫣岢銎?,狠狠地潑在了把自己載過來的大卡車上面。 站在凜冽的寒風(fēng)之中,楊風(fēng)拉了拉獵獵做響的黑色風(fēng)衣,從口代里面抽出支煙點上,淡淡地吸了幾口,而后,他微微甩了甩手中的打火機(jī),隨手將打火機(jī)朝身后一丟。 ‘轟’的一聲,通紅的火光沖天而去,在寒風(fēng)煽動之下,猙獰地跳著寂寞而又妖艷的舞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