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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此事無關(guān)的珩澈垂下眼，似有所思。

    聽著兩個人各說一半的交流方式，他覺得，可能是眼前這兩人相處得久，互相有一定默契，所以說個話才會跟打啞語一樣。

    他略一思忖，還是能夠明白其中關(guān)竅。待在九凰閣時，他也算閱書無數(shù)了，各個修為層次有什么特點、需要什么，是不難知道的。

    凜烏想了想，點頭道：“嗯，是因為你恰好破虛，也是因為我有些想要知道的東西?！?/br>
    他走近顏舒，將骰子置于顏舒面前。

    “結(jié)個契吧，主契，我這邊的已經(jīng)解了。”

    顏舒：？

    好端端的，為什么？

    但還不及顏舒開口詢問，在他驚詫的目光下，凜烏便向他解釋道：

    “我將這些秘境給你，其一，算是祝賀你叩問破虛?！?/br>
    珩澈眉心跳了跳，此時他才明白，那日一瞬而過的動靜，竟是顏舒叩問破虛！

    當天三人還若無其事地坐在一起用膳。

    就好像這事比吃個飯還平常！？

    ……

    “其二，是給你添張底牌，見人不爽又實在打不過的，就拖進這第五十號秘境來打。”凜烏面不改色，身為一界帝君，他昳麗溫和的面上絲毫沒有波瀾，似乎最端正的人都該這么做的?！爸灰诉M來，哪怕對方是神明，也可以一戰(zhàn)。所以遇上一般的人，這么多規(guī)則你要是還能輸，那我們也就只能認了?！?/br>
    遇上神明也可轉(zhuǎn)圜局勢？？顏舒知道這里的規(guī)則多到令人發(fā)指，規(guī)則之力一旦盡數(shù)任他控用會極其駭人，但沒想到可以做到此等地步！

    他睜大眼睛看著凜烏，目光炯炯。

    凜烏看他這反應，笑了笑，繼續(xù)道：“其三，我家的崽怎么能一窮二白？幾十個秘境，其中好幾個都有些有意思的產(chǎn)出，自給自足或者賣出都是可以的。賣出的要把握好量，這方面我也無需對你多加叮囑，你那司空閣的賬本不薄，應當明白其中影響……”

    沉默片刻，凜烏接著開口：

    “其四，我待會要弄清楚自己的執(zhí)念，我怕事情脫離我的掌控，尤其是……我不敢肯定不會傷到你們。所以在必要的時候，你盡量用這些規(guī)則制住我?！?/br>
    顏舒深吸一口氣，瞪大眼睛看著凜烏。

    凜烏并不言語，自額間引出一道純凈的黑，凝成細線，落在顏舒手中。

    “一旦你們有危險，便用規(guī)則之力將這線斬斷?！?/br>
    珩澈：“師尊為何那樣肯定自己會變得危險？”

    凜烏莞爾，眸中閃過一抹晦色：“能力這個東西，無論怎樣都有著一定危險性的。”

    ……

    顏舒心境高，對規(guī)則之力的運用掌控是沒什么大問題。他閉眼將神魂引出一截，與骰子結(jié)了主契。契成之后，他才完全知道這骰子如何厲害。

    ——僅是能將五十號秘境制住，就已經(jīng)是一股不可想象的力量了。

    一般來說，強大的靈器總是會生出意識，成就器靈。但這秘境骰子沒有，與它之中各個秘境的百態(tài)生機不同，這顆骰子意識部分空寂無比，完全可以任由顏舒擺弄。

    睜開眼，凜烏對他點點頭，他集中精力，與此間規(guī)則溝通，一粒粒白色光點向他聚攏，漂浮在他周圍。

    顏舒如今是秘境之主，那些規(guī)則對他是一呼百應，幾乎沒費什么力氣，便牽動起不可數(shù)的規(guī)則，那些規(guī)則滋生的靈氣也紛紛浸入他的靈脈之中。

    不多時，顏舒就控制住了整個秘境內(nèi)的規(guī)則。此刻，他周身都泛著柔柔的白色光芒，頗有幾分神圣之感。

    珩澈心中定了定，顏舒這幅樣子很像那個神明，所以……那些素芒便是規(guī)則了。不過那神明身邊的那些規(guī)則都是絲線狀，應當是因果的作用……即使對方出現(xiàn)時有意掩蓋了些光芒絲線，但仍舊有數(shù)縷明晰的。

    凜烏讓顏舒必要時用規(guī)則制住他，從凜烏對顏舒的態(tài)度看，他定然會盡量找到護顏舒周全的辦法。那也就說明，規(guī)則之力可能是對付凜烏最好的方式……

    珩澈有了些想法。

    只要還在眾界之中，對規(guī)則掌握最可靠的就是那神明了，可那神明明顯對凜烏有意……

    想到此處，珩澈心中生出些酸悶之感，他頓了頓，略過這些不合時宜的感覺。

    讓對方殺了凜烏定是不現(xiàn)實的，但或許可以利用對方對凜烏的心思，讓對方桎梏凜烏，壓制凜烏的能力，屆時他便可以尋機會出手。

    他不知道凜烏的修為到底幾何，只知道他正面對上凜烏是幾乎不可能成功，但可以把凜烏身上的未知變成已知。

    面對強敵，謀劃也是自己能力的一部分。

    凜烏見顏舒已經(jīng)可以cao控此處的規(guī)則，勾出一個淺笑來。

    “我可開始了，小舒舒務必要留意些?！?/br>
    顏舒認真點頭：“嗯。”

    結(jié)合前幾日他與凜烏的談話，他大概猜到了凜烏要做的事。

    他知道這對凜烏來說意味著什么。

    執(zhí)念，這么多年，那仿佛是一個禁區(qū)，凜烏表面上總是渾不在意的，實則是凜烏潛意識在躲避。

    唯一能讓凜烏生出怯意的東西。

    唯一讓凜烏不敢承認的東西。

    可能凜烏都不知道他自己的退卻，凜烏不知道，顏舒自然也不會道明，他的直覺告訴他，不要輕易揭開這層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