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虛山還是那個鎖虛山，何楓如也還是那個何楓如。

    只是珩澈祈望，自己與凜烏，能夠不再如過去那般。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2

    若只當(dāng)那是個夢，如今夢醒了，就千萬不要再錯了。

    透過何楓如那耳飾，他好像又看到了丘掌門和其他幾位長老。

    ……

    只消片刻，凜烏便停了手。

    已經(jīng)被啟動的陣法隱沒入此間萬物。從表面上看，一切都?xì)w于原本，毫無變化。

    不過在場三人都清楚，毫無變化只是表面上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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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犖luo確què：怪石嶙峋、堅硬。

    2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铎稀稙跻固洹ぷ蛞癸L(fēng)兼雨》

    第65章 衍天夷微

    何楓如眼中寫滿了狂熱和激動，想要上前的腳步都在發(fā)顫。

    “帝君，您……！”

    他耳飾陣法中仍傳來聲音，但此刻何楓如全然聽不見。

    “何楓如，我知道你很激動，但你先別動！那可是帝君！別冒犯了帝君啊！你等著，我這就過來！”

    “供起來！咱必須把帝君供起來！每天拜上一拜，說不定我哪天就陣法大成了！！”

    “……能理解，但不支持?！?/br>
    丘奉安：“楓如…罷了……”

    此時何楓如要是做出點什么來，怕是不太好……但若任意換個正經(jīng)陣修，那也是控制不住的。

    ……

    顯然，除了丘奉安，其他幾位長老的精神狀態(tài)都十分可觀。

    凜烏聽到聲音，朝何楓如投去一個稍安勿躁的目光，隨后往他這邊走來。

    看見何楓如發(fā)顫的腿，凜烏有些擔(dān)心，抬手輕輕將人的手臂扶了一下。

    “何長老，這……沒事…吧？”

    “沒事，沒事！”何楓如仍是狂熱地盯著凜烏，僅存的理智叫他克制住了將帝君抓著，再把方才所為演示一百遍的放肆想法。

    “在下只是頭一次見到……有人能使用衍天夷微九勾陣，有些激動了……”

    “何長老對陣法一道如此誠然，終有一日也會做到的?！眲C烏不曾掩飾語言中的欣賞。

    “帝君，您缺徒弟嗎？或者學(xué)生？侍仆？缺的話請考慮一下鎖虛山！我們什么都能做的！”何楓如看凜烏的眼神已經(jīng)完全變了。

    不過虧得他竟然還記得把整個鎖虛山帶上。

    衍天夷微九勾陣，對每個陣修來說，都是最高追求。這種東西，從來只可仰望，且望而不見，觸之不能及。從此陣的“衍天”二字便可知，這種陣法不但可以自生出變化萬千，更是陣法一道至峰之上的天穹，旁的陣法再如何厲害，前綴也不過就是個“天衍”，而非“衍天”。

    凜烏一愣：“這……”

    好在鎖虛山的弟子為了方便隨手拿工具實cao，一般都是借了書自己回去看，定心閣內(nèi)沒人，不然……

    何楓如看著凜烏的視線實在叫珩澈不太愉悅，但珩澈也只能有些憋悶地又往凜烏身邊靠近了些。

    凜烏注意到了，幾不可查地笑了笑。

    外面一陣響動，有三位長老火急火燎地竄進(jìn)閣內(nèi)，都一致地看向凜烏。

    那目光與何楓如差不了多少，狂熱激動中是崇敬向往，就差當(dāng)場給跪了！

    后面還跟了個丘奉安。

    不過丘奉安不一樣，他是怕這幾個莽貨做出什么太過分的事才來的。

    還好……只來了三個，這說明他們鎖虛山的主事長老……大部分還是能沉得住氣的。

    聽聞帝君開明和善，他這才沒有直接把幾人攔著。若帝君愿意傳授些東西，那對鎖虛山自然是極好的。

    丘奉安斟酌著開口：“讓帝君見笑了?！?/br>
    丘奉安放低了自己這邊的姿態(tài)，認(rèn)下是他們幾人不好，但沒說是他們哪里不好，也沒說旁的請教之類的話。將主動權(quán)交給凜烏，也將選擇交給凜烏。

    這話讓珩澈皺了皺眉頭。

    “求知求道而已，這沒什么不好的?！眲C烏輕輕搖頭。

    “今日幾位既然為此來了，那便不必當(dāng)我是什么帝君，我們只論這陣法一道，不論旁的……”

    聽著這話，丘奉安放下心來。

    凜烏當(dāng)然知道幾人是看見他使用夷微九勾陣了，說上幾句而已，他并不介意。

    凜烏抬手，袖角在空中帶過，幾根銀白絲線出現(xiàn)在幾位長老與各種事物之間，將一切相連。

    “萬物原是一個又一個點，這些點不曾止息地運轉(zhuǎn)變化，軌跡便出現(xiàn)了。運轉(zhuǎn)中的軌跡再交織相錯，正如絲線，這就是規(guī)則的形狀。在此之中，萬物與規(guī)則互相造就，沒有絕對的先后……”

    在場幾人都安靜默然，眼中隱有迷霧乘光。

    不論是丘奉安還是另幾位長老，他們都能感受到，凜烏的講道有所保留——因為太過明晰反而可能讓他們幾個神識動蕩。

    只有珩澈在想……凜烏到底修的哪一道？他記得在他之前聽到的……凜烏與顏舒的對話里，凜烏說他自己修的是無情道？

    珩澈對運掌規(guī)則頗有幾分了解，所以如今也知道了無情道并不是當(dāng)初他聽到時以為的那樣。相反，無情道與有情道自根本上來說是一體的。

    ……所以凜烏為什么在陣法這一方面也能做到這樣高的境界？

    當(dāng)然，沒有哪本典籍明確說過一個生靈只能修一道。只是，修一道就已經(jīng)夠叫人參悟的了，多道同修必然走得更為困難，所以眾界之中，專修一道是一種基本默認(rè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