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璇明自然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并沒有半分驚異,只是那樣站在原處,望向族殿的眸中含著淺淡笑意。 子規(guī)聲里,立盡黃昏。1 或許再也等不來爹爹阿娘的一聲“明兒”,就連過往時光的影子,也好像變得模糊難尋。 早已物是人非…… 但璇明想,只要自己記得,那就一切都還存在……在心底、在眼前、或在耳邊,都是一樣的。 此時,白清霧一把挽過璇明,一臉資本壞笑: “走!好徒兒,咱要回去了,事兒還多著呢。” 璇明也是瞬間苦瓜扶額:“師娘做起這些來可比我會多了,你怎么不去綁師娘?” “我哪敢?。克坏绵о蓜Π盐遗鰜??”白清霧悻悻地摸了摸鼻頭。 …… 兩人走后,珩澈默默扣上凜烏的手心。 僅僅是扣上手心,他便能感受到凜烏心頭的那一陣悸動,這不由得讓他笑了笑。 ——他何德何能。 “阿澈在笑什么?” “凜烏,謝謝你?!?/br> “……” 聽了這話,凜烏眼中藏不住的喜悅,抿著笑意偏過頭朝珩澈看來。 夕陽剛好,即使有一頭清冷銀發(fā)相陪,凜烏的笑也能那般惹眼張揚。 就像兩百多年前那樣,未曾改變。 但其他的卻變了,珩澈也變了,他可以不再只是看著。 他拉住凜烏,輕輕地 吻了上去。 從來都如視珍寶。 …… 如今的族殿中也并非無人,曾經(jīng)有些在外游歷或居住的族人,于此二百年間都陸陸續(xù)續(xù)地回來。 不算熱鬧,但也并不冷清。 大家事先知道珩澈凜烏今日要來,晚上便聚在一起和和樂樂地辦了個家宴。 其中幾乎沒有珩澈的熟面孔,但這久違的氛圍卻是再熟悉不過了。 酒過三巡,珩澈由著酒勁浸透在自己的靈脈中,浸醉這副軀殼。 但他意識是清醒的。 ……或許吧。 在歡宴散后,他勉強穩(wěn)著腳步走在熟悉的路上。一塊塊石板木板被月光燈火照映,就連缺損的地方,也與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凜烏的在意便是這般,如細雨春風。 風吹來的第一時間是難以察覺的,只有回過頭時,才會發(fā)現(xiàn),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這場雨就已將人潤個濕透。 酒意熏得珩澈面色微紅,眼中也是一片輕微的迷蒙。 于是珩澈挺抬眼看了一眼圓月,而后,緩緩?fù)O卤揪筒豢斓哪_步。 在如霜的月光下,他回過身,看向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凜烏。 酒意正濃,凜烏在他眼底的倒影卻無比清晰。 此刻的珩澈,像是被暖化的冰雪,淌在春溪,泠泠沁人。 “……” “阿澈?” 聲音略有些沉緩, “師尊可還記得,您的住處?”珩澈笑問。 他的思緒有一半飄向了過往,借著酒意,如此開口。 難得見珩澈這般笑起來,但 凜烏:“……?” 兩人正在走的這個方向不就是嗎?還有,怎么又開始叫他師尊了? 反應(yīng)過來眼前人是真有些迷糊了,凜烏近前將人扶著。 “自然是記得。” 哪知珩澈抬手攀上凜烏的脖頸,掛在凜烏懷中,放在凜烏頸后的手悄悄掐了個最低級的引雷訣。 一道不大的雷電破空劈下,雷聲炸開。 “師尊……” “外面在打雷,徒兒害怕……” “……” 特釀的酒氣息清爽,還帶點花香,漫在二人之間。 凜烏自然沒忘記當年那茬,無奈彎身將人橫抱起來,不禁好笑。 “我這不是在嗎?還怕?” 珩澈就勢偏頭靠在凜烏肩上:“現(xiàn)在徒兒不怕了……” 他不怕了。 不多時,便到了凜烏的院落。 依舊是四處種著各式小白花,一棵紅色鳳凰花樹下吊著秋千,小池中幾支玉荷形態(tài)各異。 此處縈著濃郁靈氣,就算久無人住,也不會落灰。 珩澈在進門時,咬上凜烏的耳朵,喉結(jié)略一動,熱氣酒香驟然噴灑在凜烏耳上。 凜烏抿了抿唇,剛要開口,珩澈被酒水浸軟的聲音便落入他耳中。 “師尊…徒兒想……” “…要” “……” 凜烏深深吸了口氣,眸色發(fā)沉。“我今日才知,原來阿澈喝了酒后……” 這樣會勾人。 只是能不能先別叫師尊了…… 凜烏耳朵泛紅,溫和地吻上珩澈。 素紗帳幔被帶落,兩色衣裳戀戀不舍地被迫滑下了床腳。 唯有一件小的純白的被遺忘在那雪色足腕,半掉不掉。 …… 那件純白被勾起在半空中,輕輕晃蕩。 房門虛掩,門外的月光正要進來。 珩澈迷茫的眸光顫動:“師尊…先…等等……” “…怎么了?”凜烏聞聲停下, 親了親珩澈的臉頰。 “……” 珩澈沒有說話,但兩人于此事上已有些默契,凜烏很快便明白過來,將東西從那個儲物環(huán)中拿出來給了珩澈。 這很好懂。 珩澈接過,亂著聲息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