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在昏黑的后樓梯找回了二人的蹤影，跟隨他們上了樓，看著他們進入了一間無人的課室。只有樓下的燈火透進來，斐瑞依稀只見二人的輪廓，但毫無疑問他們的身體距離不合禮節(jié)。

    那男生托起愛德華的腮，吻了下去。

    斐瑞感到全身的毛發(fā)都豎起了，他緊緊握著拳頭咬緊牙關(guān)才沒有發(fā)出聲音，但他覺得無法呼吸，感到血液都往腦部沖上來，感到一陣眩暈和虛脫。

    濕潤的吸啜聲在寂靜中響得加倍yin蕩。那個男生的手依舊沒有間著，在愛德華身上撫來摸去。

    斐瑞希望愛德華抗拒、掙扎、反抗，但他沒有。他只是安靜地站著，讓那男生予取予求，卻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斐瑞用盡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把自己釘在原地——他有什么資格去說些什么呢？當(dāng)自己跟伊莉莎白親熱的時候，愛德華也只是靜靜地待著，假裝自己不在場。難道斐瑞可以交女朋友，愛德華就不能交男朋友嗎？男朋友……愛德華喜歡的是男生？

    斐瑞茫然地看著愛德華跟另一個男生交纏在一起的身體——想到自己千辛萬苦抑制著這樣的想像，想像自己跟愛德華有超出友誼的表現(xiàn)，禁止自己內(nèi)心狂熱地想去親近愛德華的渴望……這些努力都是多馀的嗎？原來愛德華并不介意？他甚至喜歡同性？

    「你還是個處子？」那男生突然問道。

    「嗯?！箰鄣氯A應(yīng)了一聲。

    「我可以嗎？」那男生的手伸到了愛德華的領(lǐng)口上面。

    愛德華頓了頓，似在思考，似是猶豫，最終仍是回答了他：「嗯。」

    那男生便匆促地解起了愛德華的鈕扣來，并開始吻他的脖頸和胸口。

    「你們在干什么？！」斐瑞終于按捺不住衝上前，一把扯著那男生的領(lǐng)口拉開了他?！改闶悄拈g學(xué)校的學(xué)生？學(xué)生證拿來！」

    那男生見狀嚇得馬上推開了斐瑞，然后奪門而出，逃去無蹤。

    斐瑞怒視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轉(zhuǎn)頭看向愛德華——領(lǐng)口大開，頭發(fā)凌亂，嘴唇紅腫的愛德華。斐瑞第一次看見這么迷茫、凌亂又yin蕩的愛德華，他吞嚥了一下，忽然心跳如雷，呼吸困難起來。

    愛德華瞇起雙眼盯著他，不發(fā)一言伸手把自己的鈕扣重新扣上。斐瑞忍不住瞥向那片曇花一現(xiàn)的肌膚，吞了吞口水，看著它很快便被冰人重新封鎖在襯衣底下，標(biāo)註著非禮勿視。

    愛德華咳了一聲，不自然地看向別處，避免看著臉紅耳熱得異常狼狽的斐瑞。

    「你什么時候當(dāng)上了學(xué)校風(fēng)紀(jì)？」愛德華揶揄著斐瑞，但語氣里包含著笑意。

    「我……我……只是，阻止他亂來?！轨橙鸬哪樢鸭t到脖子去，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什么叫亂來？」愛德華那雙清澈的眸子又在看著他。

    「這……這……兩個中學(xué)生……在……」斐瑞結(jié)結(jié)巴巴起來。

    「你跟伊莉莎白也是中學(xué)生。」愛德華冷冷地說。

    「兩個……兩個男生……」斐瑞支支吾吾?！浮惶线m?！?/br>
    「噢。」愛德華恍然大悟狀。

    「這是違法行為?！轨橙鹂粗约旱哪_尖，聲音弱了下去，吐出了這一句。

    「明白了。」愛德華翻了翻白眼，步出了班房。

    斐瑞想拉住他但不敢。他只是在心里咒罵自己——懦夫！你心里明明不是這樣想。你想的是我不想你跟別人在一起，我只想抱住你親你的是我……

    ＃＃＃

    他倆一前一后默默地走在黑暗中，穿過草地和cao場，向著宿舍方向走去。

    「對不起……」斐瑞思前想后，覺得自己該為自己的魯莽衝動道歉。

    「你將來打算繼承家里傳統(tǒng)，當(dāng)個執(zhí)法者嗎？」愛德華突然問道。

    「嗄？」斐瑞一呆，老實說他還沒有想過將來想做什么職業(yè)，但他家人都是警員，他將來會當(dāng)這一行也不足為奇?！膏?，可能吧?！?/br>
    「你會拘捕我嗎？」愛德華問。

    「什么？」斐瑞一怔。

    「因為我的不道德行為，因為我喜歡男生。」

    斐瑞呆立當(dāng)場不懂如何回答。愛德華冷冷瞥了瞥他，便把他留在夜色當(dāng)中，獨自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