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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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生主義!” 歷史老師輕哼:“行,坐下吧?!毕肓讼?,又補充了一句,“自己得好好學(xué)習(xí),也不能次次都指望你同桌,人家以后能跟著你上考場嗎?” “……” 鐘曉笛和唐安斕對視一眼,倆人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各自低頭看書,保持乖巧。 下課鈴聲終于響了。 鐘曉笛把寫滿歌詞和樂譜的筆記本收起來,長長出了口氣,她大咧咧一拍唐安斕肩膀:“斕斕,你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忘記給我了?” “你交代的事,我什么時候忘過?”唐安斕笑著從書包里拿出魏嘉言的專輯和簽名照,神神秘秘塞進她懷里,“我姐要是再多找魏嘉言要幾次簽名,估計他倆的緋聞都要傳出來了?!?/br> 鐘曉笛欣喜地摟住專輯:“替我謝謝咱姐,咱姐辛苦了。” “好,我會轉(zhuǎn)告她的?!?/br> “那我再問你點別的事兒吧?!?/br> 唐安斕疑惑:“什么?” “我今天早晨進校時,遇見了關(guān)子烈和他那個兄弟程驍。” “哦,然后呢?” “本來也沒什么值得奇怪的,我當(dāng)時只是注意到關(guān)子烈戴了一條皮質(zhì)手環(huán),是刺客家的手藝。”鐘曉笛得意挑眉,“刺客家的實體店鋪,就在手作集市里面,我記得你周末剛剛?cè)ミ^對吧?” “……去過又怎么樣?” 鐘曉笛意味深長地指了指她的手腕:“能解釋一下嗎唐大小姐,你這條皮質(zhì)手環(huán)是不是剛買的?和關(guān)子烈那條是不是一對兒?我不相信天底下有這么巧的事,你倆那晚肯定是一起逛的集市。” 唐安斕無言以對。 她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自己這位看似沒心沒肺的閨蜜,其實本質(zhì)上是福爾摩斯? “巧合而已,你別瞎說?!?/br> “也就是說,你倆那晚真的偶遇了?” “算是吧?!?/br> 鐘曉笛猛地一拍大腿,帶著幾分窺破八卦的興奮感:“我就說么!自從那天你把情書退給他之后,回來狀態(tài)就不對,肯定有貓膩!” “那封情書不是他寫的,是有人故意惡作劇。” “誒?誰能寫出那種看似有文采實則油膩的一篇廢話?”鐘曉笛再三琢磨,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換作普通學(xué)生誰敢整蠱關(guān)子烈?絕對是他兄弟程驍,七班班長你知道吧?挺受歡迎的富二代,據(jù)說換女朋友比換衣服還勤快,我看那人面相就不老實,改天我找機會給你報復(fù)回來!” 唐安斕頓時哭笑不得:“算了,又不是多大的事兒,隨他們?nèi)グ?。?/br> “嘖嘖,你這屬于愛屋及烏,你看上關(guān)子烈了,所以順帶著也原諒了他的混賬兄弟?!?/br> “你再啰嗦,當(dāng)心我把魏嘉言的專輯收回。” 鐘曉笛趕緊把專輯藏進課桌,嘟囔著轉(zhuǎn)過身去:“你就是心虛,還不承認呢。” 唐安斕沒再多說什么,她看了一眼腕間的那條手環(huán),很淺地勾起了唇角。 * 下午只上兩節(jié)課,然后是南洋中學(xué)每月例行的大掃除時間。 鑒于這次,二三四班的男生們被抽調(diào)了一大部分,去藝術(shù)綜合樓那邊幫忙搬運桌椅,班里人手不太夠,所以唐安斕就主動參與了擦玻璃這項任務(wù)。 至于為什么非得擦玻璃呢?因為她自認登梯爬高的能力,比班里其他女生都要強一些,集體活動能者多勞,應(yīng)該積極出力。 她拎著大桶,穿越了樓道走廊去打水,誰知在路過一樓轉(zhuǎn)角時,卻無意中聽到了一男一女正在交談的聲音——其實基本上也是女生在氣惱地喋喋不休,男生以沉默為主。 “電話不接,微信也不回,給你的電影票你轉(zhuǎn)手送人了,關(guān)子烈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拿我當(dāng)什么了?” “拿你當(dāng)學(xué)姐?!?/br> 嗯,沒錯,確實是關(guān)子烈標(biāo)志性的、低沉慵懶的聲線。 “誰稀罕當(dāng)你學(xué)姐?你就是這么一次又一次故意栽學(xué)姐面子的?” “你也可以不當(dāng)。” “關(guān)子烈,你是不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沒錯,你爸是大魔術(shù)師,你爸厲害,可我爸也是堂堂企業(yè)老總,錢不比你少,你看不起誰呢?” 關(guān)子烈的語氣依舊冷漠,且聽上去已經(jīng)有些不耐煩了:“麻煩讓開,我還得回班做衛(wèi)生。” 那女生不依不饒:“你這混世魔王還知道做衛(wèi)生呢?你那群小弟不早就乖乖替你做完了嗎?” “讓開?!?/br> “我要是非不讓呢?” 談話戛然而止,忽而傳來了一陣類似校服拉扯的動靜,隨后是女式皮鞋急促敲打地面的清脆響聲。 “……關(guān)子烈,你給我站??!” 唐安斕暗道不好,下意識想要拎著桶逃離現(xiàn)場,結(jié)果還沒來得及轉(zhuǎn)身,就和快步走來的關(guān)子烈打了個照面。 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了一愣。 而緊跟在后面的女生毫無疑問,是?;êb?。 平心而論,海鈺是真的性感又漂亮,哪怕穿著統(tǒng)一的校服,梳著最尋常的馬尾,站在那也像是一只高傲的黑天鵝,光芒四射。 只可惜美則美矣,卻棱角銳利,看起來太過刻薄了。 海鈺秀眉微蹙,挺沒好氣地斜了一眼唐安斕:“你哪位?偷聽墻角很有意思?” “抱歉學(xué)姐,我只是碰巧路過罷了?!碧瓢矓痰膽B(tài)度不卑不亢,她平靜一指水桶,“班級大掃除,我是來打水的,畢竟只有這一條路,正猶豫著要不要打擾你們。” “嗯?!焙b暡粣偟剞D(zhuǎn)開視線,目光凌厲地瞪向關(guān)子烈,“早晚有你后悔的時候?!?/br> 關(guān)子烈懶洋洋靠墻而立,他從懷里摸出一根煙來當(dāng)場點燃,深深吸了一口,而后將煙霧不偏不倚全呼在了她臉上。 “不送?!?/br> 海鈺瞬間被嗆得咳嗽連連,禁不住一甩手氣沖沖地離開了:“關(guān)子烈你個王八蛋!” 唐安斕目送她背影遠去,覺得自己留在這實在有些尷尬,試圖找借口合理脫身。 “關(guān)同學(xué),你慢慢抽,我先去打水了,再見?!?/br> 關(guān)子烈單手掐滅了那根煙:“不抽了,教學(xué)樓不能抽煙。” “那你剛才還……” “驅(qū)趕蜜蜂而已?!?/br> 唐安斕也聰明,登時了解了他話中深意,不禁一笑:“行,那你先忙,我走了?!?/br> “等等。” “???” 關(guān)子烈迎著她疑惑的視線,沉默半晌,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六色的金屬魔方遞給她:“給?!?/br> 唐安斕神色微怔:“這不是穆爺爺?shù)昀锏哪莻€……” “不是,這是新的?!?/br> “那你為什么要送我?” “回禮。” 至于究竟是什么回禮,那當(dāng)然是皮質(zhì)手環(huán)的回禮,以及那晚她在手作集市上,分享給他的那些形形色色的小美食。 都沒有多昂貴,但他都記在心里了。 唐安斕微微垂眸,看見了從他校服衣袖里,露出的那個船錨掛墜。 鐘曉笛說得是真的,他的確把自己送的東西戴上了。 “謝謝?!彼舆^了金屬魔方,笑著問他,“能幫我個忙嗎?” “你說?!?/br> “這桶待會兒盛滿了水,可能還挺沉的,能幫我拎到二班教室去嗎?” “二班教室?” 她又補充了一句:“不用放教室門口,放走廊就行,免得引人誤會,給你添麻煩。” 關(guān)子烈的神情仍是淡淡的,只一點頭,俯身拎起了水桶:“走吧?!?/br> 兩人打了滿滿一桶水,一路無話,直到距離二班教室?guī)资椎霓D(zhuǎn)角停下來,唐安斕雙手拎桶,正欲向他道謝,忽聽身后有人在叫關(guān)子烈的名字。 “阿烈,晚上去不去壽和日料……誒?” 毋庸置疑,是程驍。 程驍插著口袋站在不遠處,表情似笑非笑,眼神中充滿了對八卦的渴求,且一開口還帶著對自家兄弟終于開竅了的欣慰感。 “行啊,我說這半天你去哪了,合著是在跟級花交流感情——那唐同學(xué),晚上你要不要一起來壽和日料吃頓便飯?” 唐安斕趕緊拒絕:“不了不了,程班長誤會了,關(guān)同學(xué)完全是樂于助人才幫我拎一下,我不打擾你們談?wù)铝?,告辭?!?/br> 她可還沒忘記上次程驍亂寫情書的事兒,跟這位大爺一起吃飯,指不定又會落入什么古怪陷阱,還是敬而遠之比較穩(wěn)妥。 程驍笑道:“我怎么不知道,阿烈還有樂于助人的美德呢?” “總之多謝程班長的好意?!?/br> “哈哈哈慢走啊,下次有空來七班做客?!?/br> “好的。” 關(guān)子烈一直沒說話,眼看著唐安斕已經(jīng)進了班,他這才轉(zhuǎn)過身來,一把將程驍?shù)哪X袋按在了墻上。 “就你長嘴了?” 程驍?shù)念~頭抵著墻壁,依舊頑強伸出手去,拍了拍關(guān)子烈的胸口:“你先冷靜,我有正事,不然干嘛特意跑出來找你?” “……說。” “剛謝飛來過咱班了,就海鈺那個混社會的青梅竹馬,你有印象吧?” 關(guān)子烈面無表情:“印象不大。” “反正他是氣勢洶洶的,明顯要找你算賬,幸好剛才你沒在班里,他暫時被我勸走了——我猜他還要去找海鈺?!?/br> “他找誰跟我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