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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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溪山山前道場上,弟子們著月白色弟子服整齊劃一地隨師兄景明練劍。 云萱有模有樣地站在弟子之首,認認真真跟著景明的引導(dǎo)走。 花婆婆站在外圍,正和前來送節(jié)禮的江雪衣說話。 “讓赤月道君費心了,每年千皎節(jié)都不會忘了我們畫溪山的節(jié)禮。”花婆婆笑著說,“還要勞煩蘭音君親自跑一趟,實在客氣?!?/br> 江雪衣垂手而立,微風(fēng)拂起他的幾縷發(fā)絲,他看了看畫溪山頂?shù)奈恢?,似不?jīng)意道:“最近山宗內(nèi)還好嗎?” 花婆婆是過來人了,她很清楚江雪衣在關(guān)心什么。 “自從仙君飛升,畫溪山就一直是老樣子,沒什么風(fēng)波,也沒什么驚喜。少主一直都不太聽話,總是和掌門生氣?!被ㄆ牌怕f,“不過也沒關(guān)系,他們母子倆都習(xí)慣了,每次吵完架不過三天,少主就會主動找掌門道歉的?!?/br> 說話間,她指了指山巔下,笑盈盈道:“蘭音君快看,少主回來了。” 江雪衣順著望過去,一身月白色畫溪山弟子服的小男孩蹦蹦跳跳地上了臺階,他背著手,雖然還不到五歲生辰,卻已經(jīng)是小大人的模樣。 感覺到他的關(guān)注,小男孩朝這邊看了過來,瞧見是他,嘴角扯了一下,眉梢一挑望向天空,嘴里念念有詞說著什么。 江雪衣用了點靈力去聽,發(fā)現(xiàn)他在說—— 爹啊,你的情敵又來了,你再不下來,我娘可就被勾走了。 江雪衣眉頭一皺,無語地看了一眼花婆婆,花婆婆咳了一聲道:“我去接少主?!?/br> 她說完話就趕到了小男孩身邊,替他擦了擦臉上的臟污,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少主這又是去哪淘氣了?怎么又弄成這副樣子?” 小男孩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確實不太整潔,于是念了個清身訣,瞬間干凈了。 “這不就好了,花婆婆你老是一著急就忘了我們是修士,不用像凡人那么麻煩?!毙∧泻⒆旖菕熘髅牡男?,陽光灑在他如畫的臉上,花婆婆恍惚覺得自己見到了小時候的仙君。 她感慨道:“我確實著急了,但也是真的擔(dān)心你,掌門這幾天一直沒下山,也不知道在山上干什么。” 小男孩聞言抿了抿唇,他扣了扣頭上的鞭子,他這頭發(fā)還是陸沉音前幾天給他梳的,她很用心,在束發(fā)時給他編了幾條小辮子,還用父親常用的發(fā)帶幫他綁了個漂亮的發(fā)結(jié)。 “我去看看我娘?!?/br> 想到陸沉音好幾天沒下山,他就顧不得別的了,邁開小短腿往上沖。 江雪衣遠遠看著他身影消失不見,嘴角莫名揚了揚。 “蘭音君見笑了。”花婆婆回來說,“客房已經(jīng)安排好了,蘭音君可要住下?” 江雪衣淡淡道:“不必了,我還要趕去青玄宗一趟,婆婆無需麻煩?!?/br> 花婆婆回頭看了眼道場的方向,果然看到云萱正偷看這邊,她嘆了口氣說:“既然蘭音君有事在身,我也就不多留您了,掌門下山之后,我會告訴她您來過。” “好。”江雪衣云淡風(fēng)輕地應(yīng)了一聲,最后看了一眼山頂?shù)奈恢?,又勾唇笑了笑,瀟灑利落地轉(zhuǎn)身離去。 畫溪山頂。 宿夜明小心翼翼地撥開周身靈植,偷瞄著母親常常打坐入定的位置。 想象中的人影不在,小夜明心頭一跳,顧不得害怕了,快步跑上去尋找母親的蹤影,可怎么都找不到。 宿夜明慌了,他眼睛一紅,開始到處亂跑,一邊跑一邊喊:“娘!娘!你在哪呢?我回來了,我再也不離家出走了,你快出來啊!” 他喊了許久,找了許久,嗓子啞了,腿都疼了,依然沒找到陸沉音。 宿夜明一個混世魔王,這會兒也是真的害怕了,他少主的形象都不要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嗚嗚嗚,娘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去哪了啊,你是不是背著我偷偷飛升去了,嗚嗚嗚你怎么不帶我一塊上去,我要找爹告狀嗚嗚嗚。” “……你還要告狀?” 熟悉的聲音傳來,宿夜明抹了抹被淚水模糊的眼睛,看見樹下的母親時,他哇地一聲哭得更厲害了。 “娘!”他小炮彈一樣沖到陸沉音懷里,委委屈屈地問,“你跑哪去了??!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跑天上和爹團聚去了!爹之前跟我說很快就可以接你上去團聚了,讓我給你帶了那么多丹下來,你是不是吃完了就要走了?嗚嗚嗚你也丟下明兒不要了?” “說得跟真的一樣?!标懗烈纛^疼道,“你又不是不能上去,怎么好像生離死別一樣?別演了夜明,娘不生你氣了?!?/br> 宿夜明偷瞄了她一眼,不確定道:“真的?” 陸沉音看著他點點頭。 “……那,那娘你剛才去哪了?”宿夜明抱著她的腰說,“你身上的氣息更接近爹了,師祖說等你和爹的氣息一樣的時候,就算還沒飛升也能自由出入天界了,師祖管這個叫什么來著?哦哦哦,這個叫走后門!” 陸沉音摸了摸兒子的臉,沒回應(yīng)這個問題,只問他:“娘去哪了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這幾天去哪了?” 宿夜明小心翼翼地后退了幾步,咳了一聲道:“沒、沒去哪。” “你不說我也知道。”陸沉音看著好像宿修寧翻版一樣的兒子淡淡道,“你是不是又去找那群魔修的麻煩了?” 陸沉音在竹屋里剛醒過來,還沒入畫溪山的時候,就有一群魔修找她麻煩。 后來她修為太高,那些魔修見沒機會了,也不肯老老實實回魔界,就在畫溪山附近安了家,隱姓埋名生活,估計是出來之前得了什么死命令,還想著有一天可以撿漏完成使命。 宿夜明自從可以跑跑跳跳開始,就不斷去找那些魔修的麻煩,人家一群魔,硬生生成了他的陪練。 “誰讓他們整天琢磨著欺負娘?!彼抟姑骼碇睔鈮训?,“爹飛升了,我當(dāng)然要肩負起保護娘的責(zé)任!” 這也正是陸沉音生不起氣的原因,她表情復(fù)雜地看了他一會說:“娘可以自己保護自己,你不要以身犯險,你還那么小,如果你出了什么事,讓娘怎么跟你爹交代?” 宿夜明又跑回陸沉音身邊,抱住她的胳膊說:“爹怎么敢讓娘交代,爹喜歡娘還來不及?!?/br> 被兒子這么一說,陸沉音臉有些熱:“別胡言亂語,你這么小,懂什么?!?/br> “不懂沒關(guān)系啊,會看就行?!彼抟姑鞔舐曊f,“爹的仙府里掛了好幾幅娘的畫像,我去陪他的時候還看見他總是用窺天鏡偷看娘,有一次娘還在沐浴……” “你說什么?”陸沉音驚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兒子。 宿夜明卻忽然不繼續(xù)說了,詫異又驚悚地望著她身后。 陸沉音后知后覺地回過身去,本想看一眼來人是誰就繼續(xù)問清楚宿修寧看她沐浴的事。 但當(dāng)她看清那個有本事突破她結(jié)界悄無聲息上山的人是誰時,就再也提不起其他心思了。 “師父?”陸沉音呆呆地望著遠處白葉樹下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他們分開其實也不久,不過三年罷了。 可也不知怎的,現(xiàn)在再看見他,她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覺。 宿修寧站在白葉樹下,修長的手撫上樹干,輕聲道:“你將它移植了過來?!?/br> 陸沉音心頭跳了跳,低聲說:“放它獨自在青玄峰總覺得于心不忍。我第一次見師父的時候,師父就在這棵樹下?lián)崆?,移植過來,也可以用來懷念師父?!?/br> 宿修寧望向她,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真仙了,周圍彌散著淡淡的仙光,他一步步朝她走來,本來一切氣氛都很好的,直到宿夜明開口—— “娘,我爹只是飛升又不是死了,你懷念他干嗎呀?思念才對吧?!?/br> 陸沉音滿心的復(fù)雜情緒都因為他這句話消散了。 她無語地瞪了他一眼,揮揮拳頭嚇唬他,宿夜明趕緊躲到宿修寧身后,朝陸沉音吐了吐舌頭道:“爹來接我了,娘可不許打我了,不然我跟爹走了可就不回來陪你啦!” 本以為父親會護著自己,可宿夜明話音剛落就被宿修寧提著衣領(lǐng)丟到了身前。 “跟你娘道歉。”他冰冷淡然,不容置喙道。 宿夜明縮縮腦袋,不情不愿道:“開個玩笑而已嘛,爹你還是那么無趣。”話是這樣說,但他還是很聽話的朝陸沉音鞠躬道,“娘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陸沉音走上前將兒子拉到身前,望著宿修寧百感交集道:“師父怎么下界來了?不會有什么事吧?” 她在擔(dān)心他,這種感覺三年沒有了,這三年宿修寧只能從窺天鏡以及畫像上看看她,她的溫度,她的關(guān)懷,哪怕是她的厭煩,他都感受不到。 宿修寧無視了宿夜明,直接把上前將她拉入懷中緊緊抱著:“不會有事?!?/br> 宿夜明被夾在中間,臉都扁了:“我快要憋死了……讓我出去你們再抱也不遲啊……” 陸沉音只好低頭把他拉出去,宿修寧半點不在意被兒子圍觀,依舊緊緊抱著陸沉音。 “師父下來看我嗎?”陸沉音看著他,最開始的不可思議褪去后,心底涌出萬分不舍,她把臉埋進他懷里,低聲道,“師父可以待多久?是不是很快就得離開?”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回答,陸沉音抬頭去一探究竟,還沒看清怎么了,唇瓣便被人吻住了。 他重重親了她一下,呼吸不穩(wěn)道:“我不走。” 陸沉音愣了愣:“什么?” “我是來接你的?!彼扌迣幚≡谝慌愿阈幼鞯膬鹤?,重復(fù)道,“我來接你?!?/br> 陸沉音睜大眼睛:“……接我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宿修寧連帶著宿夜明一起抱住,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 眨眼之間,陸沉音還來不及交代一下山門的事,人就已經(jīng)到了九霄云上。 若有若現(xiàn)的天門大開著,無聲等待他們進入。 “我已經(jīng)安排好了一切?!彼扌迣幰皇譅恐皇譅恐姑髯呱咸扉T,“從此以后,我們再也不用分開了?!?/br> 陸沉音還在糾結(jié)自己的修為:“可我還在化神期……” “沒有關(guān)系?!彼扌迣幋驍嗨脑?,“一切都沒有關(guān)系。” 陸沉音想問為什么沒關(guān)系,她丹還沒吃完,就算是按照玉簡上寫的方法,她也暫時不能上來。 但她根本不需要再問了。 天門的守將為了她解了惑。 他們看見她一點都不意外,也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直接朝宿修寧彎腰行禮道:“拜見神尊?!?/br> 陸沉音瞬間就明白為什么宿修寧說一切都沒關(guān)系了。 宿修寧到底是宿修寧,她的師父不管到了哪里都是最好的那個。 不過飛升三年而已,宿修寧已經(jīng)是上神之尊了。 她跟在他身邊神不守舍地走,似乎還聽見隱隱有人低聲說“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改口叫帝君了”。 “師父?!标懗烈裟_步停下,喚了他一聲。 宿修寧也跟著停下,仙霧繚繞的云霄天府,修士們夢寐以求的地方,他走得隨意平靜,與過去走在青玄峰沒有任何不同。 “怎么了?” 他側(cè)過頭,發(fā)絲滑過肩膀,眼波清凝地問。 陸沉音笑了笑,眼角有些水跡,她抹掉,眉眼彎彎道:“沒什么,只是覺得這樣真好?!?/br> 宿修寧自飛升至天界之后就從未笑過。 現(xiàn)在看著她在笑,終是忍不住跟著笑了笑。 宿夜明在一邊看得好奇不已,跑上去使勁盯著自己的父親,像在確定他是不是真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