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里一股濃烈的麝香味，久經(jīng)歡場的劉爻又怎么會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韓景宇側(cè)著頭，眼尾鼻尖都還微微的發(fā)紅，臉上縱使沒有什么表情也比往日來的鮮活和真實(shí)。

    鐘源望著他，有些被壞了興致的不悅，“怎么了？”

    劉爻馬上收回神思，他彎唇笑了笑，而后從胸前的衣服里扯出一塊由紅繩纏著的璧玉來，滿月的小孩一拳那么大，又通透，在陽光下里面還仿佛流動著有生命的翠色似的。

    他將璧玉扯了下來，遞給鐘源。鐘源一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韓景宇看也不看兩人。

    鐘源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韓景宇，伸手將帶著余溫的璧玉接了下來。

    沉甸甸的一塊。成色極佳，說是稀世的寶貝都不為過。

    劉爻將璧玉遞給鐘源之后，就又看了韓景宇一眼，見韓景宇還沒什么反應(yīng)，就自己退開了。

    鐘源重新將車窗搖上。

    當(dāng)車?yán)镉殖蔀橐粋€密閉的空間之后，韓景宇全身的神經(jīng)又繃了起來。

    鐘源這下連碰他一下他都不許。

    鐘源方才也沒做暢快，只是借著那一時沖上頭的血?dú)鈱㈨n景宇給強(qiáng)了一半，現(xiàn)在冷靜了一些，雖然見著韓景宇還是心癢難耐，但也沒再做出什么強(qiáng)迫的事情來了。只是他手上捏著的那塊璧玉，似乎開始變的燙手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月以前：

    蠢作者：寒假回家我就更新！不更剁叼！

    一個月以后：

    蠢作者：咳，我欠你們一根叼。

    ☆、養(yǎng)玉

    養(yǎng)玉。這正兒八經(jīng)的詞，可不是表面上的這么正經(jīng)。

    都是往人身體里最隱秘，最柔軟的地方養(yǎng)。小一點(diǎn)的玉，都由童女用唇舌養(yǎng)著，含在嘴里，取出來時都用唇舌接引。聽說這樣養(yǎng)出來的玉，佩戴在身上，能擋邪靈鬼祟，至于緣由，卻是沒多少人說得出來。有錢的閑人何其多，這一法子自然也跟著流傳開。有些有名望的人家，在生孩子之前，都叫人養(yǎng)著玉了。

    這玉呢，自然都是精挑細(xì)選的，養(yǎng)著它的東西呢，自然也是要精挑細(xì)選。

    鐘源混跡在這樣的圈子，怎么會不知道這樣的事呢。

    少女養(yǎng)玉是用唇舌津液，那也只是稍小一些的玉，更大的，更珍惜的玉，自然要用更隱秘的法子來養(yǎng)。

    鐘源有些后悔答應(yīng)了劉爻這樣的事。

    但是他也沒有反悔的余地。因?yàn)樗恢理n景宇還會不會再離開，他也不知道下一次自己還有沒有辦法將他找回來。

    韓景宇不是養(yǎng)玉的身體，專門養(yǎng)玉的身體，從小時候起就嬌養(yǎng)著，吃什么不能吃什么，都有人管著。身子不干凈的，也不行，過了年紀(jì)的，也算不上最好。

    上海有許多偏僻的地方，都經(jīng)營著這樣養(yǎng)玉的生意。

    劉爻要他養(yǎng)的玉，成色極好，離手許久都有溫?zé)岣?，不用?xì)看，就知道那是稀世的奇珍。不知道劉爻是從哪搜羅來的寶貝。

    鐘源不知道劉爻打的是什么主意，這樣好的玉，不去找那些童女的身子仔細(xì)養(yǎng)著，偏偏看中了韓景宇。

    鐘源挑了一個名氣大的養(yǎng)玉的地方——那名氣不是口口相傳，而是私下里，一些人專門在這里養(yǎng)玉的地方。那地方又偏僻又老舊，從外面看，像是清宮里遺留下的遺址。也并沒有保存的多好，紅墻都剝落的沒有什么顏色了。好在這地方寬敞，也沒有藏在深巷還是哪些地方，鐘源開車暢行到門口，那舊式宅樣的門口，還停著好幾輛漆黑的車，車停在這個缺乏色彩的地方，顯得肅穆的很。

    這地方不偏僻，只是僻靜的很。隔著很遠(yuǎn)都沒有相鄰的建筑。

    鐘源把車停在門口——這里沒有專門停車的地方。

    韓景宇沒來過這地方，但是他也沒有露出好奇或是怎樣的神色。韓景宇的雙腿一直蜷曲著，腰上搭著鐘源的外套，鐘源隱約猜的出韓景宇在想什么，他出去站了一會兒，再進(jìn)車?yán)飦淼臅r候韓景宇就把褲子穿上了，他自己的外套被韓景宇踩在地上。

    “出來吧。”鐘源對韓景宇這么說。

    韓景宇不理他，他伸手去扶韓景宇的肩膀，那時候韓景宇倏忽抬頭，那目光冰一樣的冷。

    韓景宇可能已知掙脫無望，自己從車?yán)锵聛砹?，他股間的東西都還沒清理，站立的姿勢雖然說不上是狼狽卻也別扭的很。

    宅子門口的人是認(rèn)識鐘源的——這上海但凡有些眼力勁的，都認(rèn)得出來他。

    出來一人接鐘源一行人進(jìn)去，韓景宇兩股戰(zhàn)戰(zhàn)，鐘源也對方才自己車?yán)雉斆У男袨橛行├⒕危瑥?qiáng)硬的上去扶韓景宇的肩膀，韓景宇臉色發(fā)青的將他甩開。鐘源見到韓景宇這樣排斥的舉動，也沒有再上前的。那出來迎接的人也是有眼力勁兒的，迎著鐘源往里面走，韓景宇是鐘源帶來的，于是就有人在身后擋著韓景宇后面的路，韓景宇只得跟著鐘源一同往里面走。

    進(jìn)去是個庭院一樣的地方，庭院里奇石屹立，鏤空的假山和由竹筒牽引的水流交錯，石頭凹槽里盛放著一朵又一朵巴掌大的光潔蓮花，看起來很是有意境。

    但是這地方設(shè)了一個涼亭，其實(shí)也不能說是涼亭，那亭子四周圍放著屏風(fēng)，遠(yuǎn)看只能看見上面露出亭子勾勒的飛檐，鐘源被人領(lǐng)進(jìn)去，還沒坐定，就過來了一個中年的女人，那女人豐腴的很，脖子上串著指甲蓋大小的粉珍珠，滿滿的一串，這女人也沒化妝，鵝蛋臉，眼睛細(xì)細(xì)小小的，看著就覺得面善。

    這女人知道鐘源要來，事實(shí)上劉爻早就給她通了信兒，這上海能養(yǎng)玉的地方不多，尤其是還能像她這里數(shù)的上名號的。劉爻這人有能玩又會玩，可不手眼通天？這養(yǎng)玉的地方好啊，能接觸不少顯貴，劉爻可不就早把手伸這來了嗎？這地方，就是那劉爻在上海的巢。

    不過呢，那是暗地里的，明面上，這地方還是有些來歷，被富庶人家青睞的養(yǎng)玉地方。

    鐘源是肯定想不到那去的。

    那女人一過來就跟鐘源打招呼，不卑不亢的，臉盤兒圓的女人，看起來都有福氣的很，跟個彌勒佛一樣，鐘源也沒擺架子的習(xí)慣，就把來意同那女人說。

    那豐腴的女人問鐘源，要養(yǎng)什么玉。

    鐘源把玉拿了出來，豐腴的女人也是見過寶玉的，鑒賞了一番就同鐘源說，“玉是好玉，只是……”

    鐘源知道劉爻拿出手的玉，肯定是千般金貴的。只是不清楚這女人為什么欲言又止，“只是什么？”

    “只是不知道，您看的上什么樣的容器來養(yǎng)?！迸艘婚_始就跟劉爻把話頭對好了，現(xiàn)在裝的好的很，還一副幫鐘源出謀劃策的模樣，“我這里，近日找了幾個銜茶的童女——”

    鐘源只當(dāng)她是尋常招徠的托詞，就打斷了她的話，“不用你帶來的人，我這里帶了人過來?！?/br>
    豐腴女人這才像是注意到了一邊的韓景宇一樣，一張圓臉盤都皺了起來，顯得為難的很，“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