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那十年_分節(jié)閱讀_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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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蕪的眼睛亮了一下,期待的問道:“可以嗎?” “帶都帶來了,有什么不可以的?!卑诪t楠把衣服扔給他,阿蕪慢吞吞的把它們套在病號服外面,換上白瀟楠帶來的鞋,穿上大衣,裹的嚴(yán)嚴(yán)實實的跟他一起下了樓。 白瀟楠沒讓他坐電梯,兩個人慢吞吞的走樓梯下樓,白瀟楠背著走,讓阿蕪什么都別扶的下樓,看他快摔的時候及時扶一把,然后繼續(xù)走。 等他們到了小花園里的時候,阿蕪已經(jīng)走出了一頭汗,白瀟楠把他的圍巾給阿蕪圍上,這下阿蕪除了眼睛幾乎全被裹了起來。 “來?!?/br> 白瀟楠伸出手,阿蕪抓住他的手,慢慢的在小花園里逛游,秋天結(jié)束了,花都已經(jīng)開敗了,只剩下四季常青的樹叢還郁郁蔥蔥的圍繞著這個花園,就算是南方的冬天,也終于開始冷了。 白瀟楠很隨意的帶著他四處晃,看上去漫不經(jīng)心,但是阿蕪快要倒的時候他總能及時扶住,他們走到花園中心的涼亭,白瀟楠讓阿蕪去里面坐著,自己走出去兩步點了根煙。 夏天過去了,白瀟楠似乎比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白了不少,阿蕪胡思亂想著,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了這些,他一定是個喜歡室外運動的人吧。 白瀟楠接了個電話,說了沒兩句就掛了,回過頭看到阿蕪正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咧嘴露出了一個玩味的微笑,他抽了口煙,往阿蕪的方向吹了個煙圈,阿蕪露出一個靦腆的笑容,很快就恢復(fù)了沒有表情。 白瀟楠看著他的笑愣了一會兒,把煙掐了走過去坐到他旁邊,阿蕪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煙味和古龍香水的味道,充滿了雄性氣息,阿蕪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白瀟楠沒說話,拿手機看了會兒郵件,他來看阿蕪的時候大多數(shù)情況都很少主動聊天,好像就是來看看他,確定他沒事,然后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了。這樣的相處模式,他們兩個都沒有任何不適應(yīng)。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做什么,來小花園里練習(xí)走路,阿蕪看著他回完了一封郵件,清清嗓子,小聲說道:“我后天就出院了?!?/br> “嗯?”白瀟楠挑起一邊的眉毛,把之前的郵件刪了,抬頭看著他,勾起唇角問道:“不想回去?” 阿蕪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表現(xiàn)的太明顯了,他看著白瀟楠的眼睛,猶豫著點了點頭,憂心忡忡的看著前方,誠懇的說道:“我害怕我回去了就再也出不來了?!?/br> 白瀟楠笑了,搖著頭問道:“舍不得你的自由,嗯?” 阿蕪點點頭,抱起膝蓋,把頭放在膝蓋上。 “你之前哪兒都能去,去哪兒都沒人管你,走多久都沒人發(fā)現(xiàn),那個時候,你自由嗎?”白瀟楠悠悠的問道,阿蕪心里空空的,就跟小花園里的景象一樣,四處凋零。 白瀟楠沒有要求他回答,他們都清楚答案是什么。 又坐了一會兒,冬天的傍晚很快就到了,夕陽西沉,小花園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白瀟楠拍拍阿蕪的肩,“起來吧,回去了,再坐該著涼了,到時候醫(yī)生又該怪我了?!?/br> 阿蕪順從的站了起來,慢慢的往病房走,他們還是沒有坐電梯,白瀟楠陪他一層一層的走樓梯,樓下的幾層病房不是單人的,比他那層熱鬧很多,家屬跑來跑去的打飯,護士們挨個查房,醫(yī)生們匆匆經(jīng)過,時不時遇到幾個來問情況的家屬,停下回答他們幾個問題。 那些人一定是很想出院的,阿蕪站在樓梯口,扶著扶手看了一會兒匆忙的人們,白瀟楠站在樓梯上抱著手臂陪著他看,阿蕪瘦弱的身體裹在層層的病號服和大衣里,病了三個月,肩膀都窄了一些,顯得他整個人更加削瘦,他孤零零的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邊,周身都籠罩著一層難言的孤獨。 白瀟楠的心臟里某個地方角度奇怪的擰了一下,他低低叫了一聲:“阿蕪?!?/br> 阿蕪回過頭,眼里的羨慕和渴望還沒來得及收拾干凈。 “走吧,護士要來量體溫了。”白瀟楠低聲說道,沒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放緩語氣。 阿蕪點點頭,回頭又看了一眼,跟著他上了樓,回到自己的病房里。 現(xiàn)在他只需要一個護工了,那個人去吃飯了還沒回來,白瀟楠坐下陪他量了體溫,看著他吃了藥,床頭已經(jīng)擺好了今晚的晚飯。 探視時間差不多結(jié)束了,白瀟楠估摸著那個護工馬上就該回來了,他站起身,拍拍阿蕪的臉,笑著說道:“后天我來接你回家?!?/br> 沒有疑問,沒有選擇,阿蕪知道,他其實一直都沒有給過自己選擇的機會。可是,他真的能回家嗎? 阿蕪沉默著點點頭,白瀟楠的手在他肩上停留了一會兒,護工吃飯回來了,在門口等著還沒進來,白瀟楠沉吟了一下,說道:“我先走了?!?/br> 阿蕪幾乎是下意識的拉了他的胳膊一下,白瀟楠停了一下,低頭看著他有什么話要說,阿蕪看著他,也愣著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這樣做,他咬著嘴唇,搖了搖頭,“沒什么?!?/br> 他說著沒什么,眼睛卻不知道為什么濕潤了起來,白瀟楠卻不想看他這個時候哭出來,他忍著沒有親他,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fā),低聲說道:“我在家等你?!?/br> 說完,他轉(zhuǎn)身走了,阿蕪躺在床上,拉過被子把自己蒙了起來。 護工站在門口看著,沒有上前打擾,輕輕把門帶上,自己出去了。 過了半個來小時,他約莫著時間差不多,推門進去了,阿蕪已經(jīng)恢復(fù)了正常,坐在床上自己慢慢的吃旁邊擺著的晚飯。 “郝叔,這個粥我實在吃不下了,你幫我吃兩口吧?”阿蕪看他進來,對他微微一笑,禮貌的問道。 “哎呀,你這孩子,還沒出院就不好好吃飯了,這怎么行,你小心我告訴白先生。”郝叔笑呵呵的說了他一句,把粥端了過來,在旁邊的床上坐了下來。 看了他這么長時間,這孩子長得又好又有禮貌,他心里也挺喜歡的,這么大的孩子得這么一場病,本來以為脾氣肯定好不了,沒想到他從頭到尾沒抱怨過一句,要不是他主動去問,難受了他也自己忍著,讓人不能不心疼。 “就是不能讓他知道,所以才得讓您幫我吃啊?!卑⑹徯Φ?,語氣中帶了點小輩的撒嬌。 “好好,我?guī)湍愠粤?,下次可不許再剩了啊。”郝叔無奈的端起碗來,他跟那位白先生的關(guān)系不簡單,具體是什么,他也不敢多問,只是知道要是惹了那位不高興,阿蕪肯定好受不了。 阿蕪開心的說了謝謝,打開電視,兩個人一邊吃一邊看晚間新聞。 看完新聞,郝叔一般喜歡看點神奇的抗日劇,阿蕪沒興趣,但是從不抗議,他喜歡看什么就看什么。 今天的電視劇開始的早,阿蕪耐心的看著電視里的低智商壞人們一群一群的死去,不時斜眼看著郝叔的反應(yīng),第一個廣告插播進來的時候,郝叔就靠著枕頭睡著了。 阿蕪很有耐心的等著電視劇放完了一集,他過去把郝叔擺成了一個躺著舒服的姿勢,把房間里的燈調(diào)到最暗,醫(yī)院里的作息時間異常健康,九點多護士們完成了最后一次查房,他照例又要了一片安眠藥,等到護士走后碾碎了輕輕的放進了郝叔半張的嘴里。 郝叔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吧唧了兩下嘴,把藥咽了,翻了個身睡的更熟了。 阿蕪在心里默默的說了聲對不起,郝叔是個好人,可惜他不是。 阿蕪換上了白瀟楠帶來的衣服,把病號服脫下,疊好了放在床頭,他把床鋪好,想了想要不要寫點什么,最后決定算了。 他幾乎很肯定,不管他跑到哪里,白瀟楠都能再抓到他,可是在那之前,在他徹底失去自己的自由之前,還有一件事他應(yīng)該完成。 他把郝叔錢包里的先進掏了出來,塞在口袋里,又一想,還是留下了一個字條,說他拿了錢,他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話,讓郝叔找白瀟楠要這些錢。 如果疤哥死不瞑目,那么他將永遠無法真正的自由。他無法替他死去,可他至少要說聲再見。 他不知道他為什么會這樣認為,但他知道白瀟楠一定會替他給郝叔這些錢的,如果他即將失去自己的一切,這是白瀟楠能替他做的最少的事了。 他不知道自己以后會怎樣活下去,所以,也許他還要說聲對不起。 走出病房的時候,阿蕪想,這在所有人眼里應(yīng)該是一場逃跑,他不知道自己會面對怎樣的后果,但是他必須要去,不管他想要自由,還是想要停止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