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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紅塵渡你[重生]_分節(jié)閱讀_61

    第48章 第三劫·第二章

    沈已墨牽著季琢的手出了客棧,因今日有夜市,雖已是戌時(shí),街上還熱鬧著。

    沈已墨今日穿了一身桃色,又使計(jì)為季琢換上了一身的若竹色,均是扎眼的顏色,加之倆人形貌出眾,不免引人側(cè)目,且倆人分明皆是男子,又這般親密地牽著手,更是惹人遐思。

    面對各色目光,沈已墨含笑以待,甚至還與一婦人道:“這是我家夫君。”

    季琢不習(xí)慣被人牽著手,但掃了眼沈已墨面上愉悅的神情,低嘆一聲,到底還是未甩開手去。

    且于他而言,路人不過是路人,路人如何看待他與沈已墨,同他有甚么干系。

    倆人走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終是到了夜市入口,這夜市人流如織,倆人好容易才擠進(jìn)去。

    甫進(jìn)夜市,便有一處賣梅干菜酥餅的攤子,十?dāng)?shù)個(gè)排隊(duì)的食客將小小的攤子圍得水泄不通。

    沈已墨聞著新出爐的梅干菜酥餅的香味,也拽著季琢,湊過去排起了隊(duì)來。

    倆人身在人群中,倒是無一人注意到倆人交握的手。

    沈已墨體質(zhì)偏涼,即使是早春的時(shí)節(jié),手還無甚熱意,但季琢的手卻是熱的,熱氣透過相貼的肌膚,輕易地傳遍了沈已墨的四肢百骸。

    沈已墨抬首瞥了眼季琢,恍惚間覺著倆人現(xiàn)下是一對逛著夜市的戀人,頓時(shí)心中仿若沾滿了蜜糖一般,甜得他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情不自禁地以食指輕輕地勾弄了幾下季琢的掌心,又將手指緊了緊。

    季琢覺著掌心有些發(fā)癢,本欲將手收回去,但沈已墨既不再作弄,他便任由沈已墨牽著,但不知為何這沈已墨的力道竟愈發(fā)大了,像是要將他的手指盡數(shù)折去,又像是要將他的手背生生穿透。

    他疑惑地垂首去看沈已墨的面容,沈已墨微微抿著嘴唇,雙目迷迷蒙蒙的,半點(diǎn)不似平日的模樣,他心底不由地有些許慌張,急聲問道:“沈已墨,可是出甚么事了么?”

    因周遭吆喝聲不斷,季琢這一句被掩蓋了去,沈已墨半個(gè)字都未入耳。

    季琢低下首來,湊到沈已墨臉頰旁,復(fù)又問道:“出甚么事了么?”

    沈已墨見季琢突然湊得這樣近,一驚,不住地連連后退,但因他的手還與季琢交握著,他退了幾步,便退不得了。

    沈已墨定了定神,伸手狀似無意地?fù)崃讼掠翌a,這右頰由于適才被季琢的氣息打得正著而發(fā)燙著,半晌,他才勾唇笑道:“你湊得這樣近,是要吻我么?”

    季琢聞言,放下心來,指了指倆人交握的手,道:“你握得太緊了些。”

    被季琢這一提醒,沈已墨才覺察到自己的指尖居然已嵌入了季琢的手背,幸而并未出血。

    他急急地松了手,因用力過猛,身體失衡,幾乎要摔了去。

    見狀,季琢快手扣住沈已墨的右腕,沈已墨則順勢撲入了他懷中。

    倆人的動(dòng)靜終是惹了旁人注意,一個(gè)拿著熱乎乎的梅干菜酥餅的老嫗橫了倆人一眼,不輕不重地罵了句:“斷袖?!?/br>
    沈已墨毫不在意,非但賴在季琢懷中不走,甚至還以面頰輕輕摩挲著季琢的心口。

    恰是這時(shí),攤主吆喝道:“請問兩位要幾個(gè)酥餅?”

    排了這許久的隊(duì),終是輪到了,沈已墨登地從季琢懷中竄了出來,湊到攤子前,笑吟吟地道:“要十個(gè)?!?/br>
    攤主動(dòng)作利落,不一會(huì)兒,便將烤好的梅干菜酥餅裝了紙袋子遞給沈已墨。

    沈已墨付了錢,抱著一袋子熱乎乎的梅干菜酥餅,取了一個(gè)咬了一口,這梅干菜酥餅手掌大小,混在梅干菜之中的肥rou已全數(shù)被烤出油來了,這使得酥餅愈發(fā)油潤酥脆。

    沈已墨吃完一個(gè),又塞了一個(gè)到季琢口中,季琢也不推拒,面無表情地吃了起來。

    還未待季琢吃完,沈已墨又用臉頰蹭了蹭季琢的上臂,季琢以為他又要戲弄自己,下一刻,卻聽得沈已墨可惜地道:“這云錦鍛著實(shí)是不錯(cuò),之前應(yīng)當(dāng)向朱懸多要幾匹才是?!?/br>
    季琢聞言,不知該做如何反應(yīng),索性一言不發(fā)。

    倆人且走且吃,約莫半刻后,轉(zhuǎn)到了一處書畫攤子,夜市中攤子之間幾乎無丁點(diǎn)間隔,這書畫攤子卻古怪得很,兩邊的間隔竟足夠倆個(gè)成年男子并肩而行。

    書畫攤攤主是一個(gè)瞧起來樂呵呵的青年,青年見來了客人,熱情地招呼道:“兩位客人,我這字畫雖然不是這黎州頂好的,但用來作裝飾卻是極好的,而且有好幾個(gè)回頭客道掛了我的畫能轉(zhuǎn)運(yùn)?!?/br>
    沈已墨一見這青年便思及了花妖,花妖也曾在集市處販賣字畫為生,但倆人形貌卻決然不同,花妖骨子里盡是懨懨之氣,但這青年卻充滿了活氣。

    沈已墨取了張錦帕,細(xì)細(xì)地擦了擦沾了油氣的手,才去看青年的字畫。

    這青年的字畫尚算不錯(cuò),他指著其中一幅道:“這副如何賣的?”

    他話音堪堪落地,卻有一人走到他身側(cè)勸道:“你可莫要買他的畫,他的畫臟得很?!?/br>
    沈已墨掃了眼來人,笑道:“我看這畫不錯(cuò),你為何要說這畫臟得很?”

    來人壓低聲音道:“這周錦書的畫買不得,他每次得了銀兩便去那最下等的妓樓,瞧人做那檔子事,還畫勞什子的春宮圖?!?/br>
    春宮圖?

    沈已墨眼睛一亮,方要開口,卻聽得那周錦書無奈地道:“劉阿伯,你今日已攪黃了我三次生意,再這般折騰,我明日下鍋的米都買不起了,可否放過我一回?”

    劉阿伯橫眉豎目地道:“我說的都是大實(shí)話,你難不成沒畫過春宮圖?”

    周錦書好言好語地道:“我之前為了糊口確實(shí)畫過,但如今已不畫了,我與你解釋過數(shù)遍了,你為何不信我?”

    劉阿伯生性保守,春宮圖于他而言實(shí)乃這天下最為污穢之物,畫春宮圖的周錦書他自是看不過眼,因而一得空了,便要來妨礙其營生。

    一聽周錦書這番辯駁,劉阿伯理直氣壯地道:“你既畫過春宮圖,你的手便是臟的,你再畫甚么梅蘭竹菊,不是平白玷污了四君子的高潔么?”

    說罷,他又對沈已墨語重心長地道:“你若是喜歡字畫,去別處買罷。”

    沈已墨卻不理會(huì)劉阿伯,反是沖周錦書笑道:“我對春宮圖頗有興趣,周先生若是還有未賣完的,便賣予我罷?!?/br>
    三人說話間,周圍已圍了瞧熱鬧的觀客,這些觀客原本或竊竊私語,或幸災(zāi)樂禍,但一聽沈已墨要買/春宮圖,便全數(shù)齊刷刷地往沈已墨看了過去。

    這樣一個(gè)俊秀的公子大庭廣眾之下,直言要買/春宮圖,實(shí)在是有傷風(fēng)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