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偽善也是善,存在即必然
“我就知道你還沒下班——”秦君燁在看到房里的兩個人時話音戛然而止。 “陳總監(jiān)也在啊?!彼弥秃械氖忠活D,繼而笑著對陳辰說,“看來你是被白詩謠傳染了。正好,這宵夜算是犒勞你的。” “謝謝秦少。”陳辰接過來,轉(zhuǎn)個手就要遞給白詩謠。 “對了……”秦君燁走了半道又忽然回過頭來,對正要接過飯的白詩謠說了句:“有點事跟你說,過來一下。” “都這么晚了,白經(jīng)理一個女孩子不應(yīng)該回去的太晚。有什么緊急的事我來做吧。”陳辰把東西放在桌上,就要跟秦君燁走。 秦君燁沒說話,只是目光直接看向白詩謠。白詩謠很快明白過來,急忙拉住陳辰:“陳總監(jiān),我沒關(guān)系的。你先走吧,我們明天見~” 白詩謠一句話還沒說完,秦君燁已經(jīng)走遠了,她立刻小跑著跟了上去。 總裁辦公室。 “啪——”秦君燁一邊把屋里的燈打開,一邊換好拖鞋,直接進了創(chuàng)作室。白詩謠習慣性的要跟進去,卻見秦君燁的胳膊擋在門框上攔住了她。 “把鞋換了,臟?!?/br> 白詩謠又聽話的回到玄關(guān)處,打開鞋柜看到一雙新的粉色拖鞋,她趕緊拿出來換上。 一進創(chuàng)作室,白詩謠就被眼前散落一地的白紙給震驚到了。她之前來過幾次,知道秦君燁的創(chuàng)作習慣其實很好,幾乎不怎么亂扔東西、也不怎么亂發(fā)脾氣??山裉臁?/br> 白詩謠拿起自己腳邊的一張紙,上面只寫了一句話: 手中的鉛筆在紙上來來回回,我用幾行字形容你是我的誰。 “這句話好美,是您新寫的歌詞嗎?”白詩謠晃了晃手里的紙,卻被手長腳長的秦君燁一秒搶回。 “這是我很敬重的一個前輩所作?!?/br> “這么厲害?那他也在帝都嗎?”白詩謠瞪著大眼睛,一副勤學好問的樣子。 秦君燁沒有回答,而是坐回到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你緊張什么?” 白詩謠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她難道能說,自從出了辦公室就隱隱覺得老板的氣場不對,而她這么殷勤的活躍氣氛,只是害怕自己被殃及池魚嗎? 答案是:當然不能! 白詩謠只好含糊其詞:“沒有啊,秦少您多慮了。不知您有什么事交代我去做?” “于經(jīng)理這兩天請假。明天的‘艾麗’慈善晚會,你跟著我去。上班前把相關(guān)的資料準備出來?!?/br> “是?!卑自娭{點了點頭,在心里默默記了一遍。 秦君燁看她此時的狀態(tài)要比前幾天好很多,他若有所思的問道:“和陳辰相處的還融洽吧?” 白詩謠以為老板就是想了解下員工的工作情況,她如實回答道:“陳總監(jiān)人很好,這兩天多虧他的幫助,我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 白詩謠說著說著,就察覺到秦君燁看自己的眼神愈來愈幽深,她雖然有些摸不清頭腦,可還是下意識的結(jié)束了這個話題,順便連聲音也不由自主的放低了幾分:“總之,還行,還行~~” 秦君燁沒有接她的話,不過視線也一直沒有離開她,只是偶有一絲困惑閃過。 “那就好,早點回去吧。”秦君燁終于放過了她,彎腰去撿地上的白紙。 白詩謠看他彎下的身軀,竟覺得他比自己剛來的時候消瘦了不少,她想起剛才秦君燁是帶了兩份餐下去的,而當時他并不知道陳辰也在。 白詩謠覺得自己可能多想了,但她還是忍不住多嘴問了句:“您吃飯了嗎?” “我不餓,你不用管我了?!?/br> 語調(diào)平靜,卻傳遞出一鐘“話題就到這”的意味,白詩謠也不好再說什么。她走到外邊把門稍微合上了一點,里邊的小臺燈散著幽光,似乎和明亮的辦公室隔絕成兩地。 秦君燁剛把稿紙都撿起來,就聽到白詩謠在敲創(chuàng)作室的門。 “謝謝您給我的飯……不過您自己總是不吃東西會對身體不好。我隨身帶的只有這個,您將就吃吧。”白詩謠從門縫里不知道塞進了什么東西。 秦君燁過去撿起來發(fā)現(xiàn)竟然是兩塊“咯咯”奶糖,他拉開門發(fā)現(xiàn)人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秦君燁之前代言過品牌牙膏,公司不允許他吃任何甜的東西,久而久之他也就沒有吃甜食的習慣了。 秦君燁隨手把兩塊糖扔在了桌上,三秒后又拿起一塊拆開,整塊塞進了嘴里。 果然是甜味濃郁,奶香四溢~~~ 第二天晚上七點,秦君燁帶著白詩謠早早到了慈善晚會的現(xiàn)場。可他并沒有讓司機把車開進去,而是停在了不遠的路口。從車里能清晰的看到對面入口處成堆的記者,以及只要一有車開進去就會引起一陣不小的sao動。 白詩謠回頭看一眼秦君燁,他正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休息,一副不急不躁、“老僧入定”的模樣。司機沖她努努嘴,意思是讓她問問秦君燁什么時候進去。 白詩謠清了下喉嚨,小聲問道:“秦少,我們不進去嗎?” “再等半個小時吧?!?/br> “那秦少我先去方便一下?!彼緳C打了聲招呼就下了車。 車里一時靜了下來,白詩謠翻看著慈善晚會的請柬:雍容華貴的紫色樣底、栩栩如生的牡丹圖樣、高檔大氣的鎏金字體??蛇@些組合在一起,怎么看都不像是一個慈善晚會該有的格調(diào),她發(fā)出了一聲輕嘆。 “怎么了?”秦君燁睜開眼,見她拿著請?zhí)恢谙胧裁础?/br> “沒事。就是覺得‘艾麗’這個名字很好聽?!?/br> “是帝都的一個珠寶時尚品牌,這場晚會就是他們出資籌辦的?!鼻鼐裏詈眯牡慕忉尳o她聽。 “是啊,所以這些明星出場時才都戴著這個牌子的珠寶飾品?!?/br> “這是圈里共有的默契。企業(yè)花錢辦這個慈善晚會,借助明星們?yōu)樽约旱漠a(chǎn)品做代言;而明星借助這樣的活動出來露個臉,互相搭關(guān)系談合作?!鼻鼐裏钫f的不咸不淡,可白詩謠卻隱隱有些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套著慈善的外衣,做著偽善的交易。 “所以您是不喜歡這樣的場合,所以才遲遲不肯進去嗎?”其實白詩謠更想問的是,既然不喜歡為什么還要答應(yīng)來這種場合。 “談不上喜不喜歡,畢竟這是對雙方都有利的事。再說了,如果沒有這些慈善平臺,我們又從哪里得知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呢?” 白詩謠沉默了,世上存在的任何事,都有其出現(xiàn)的原因和價值,她又憑什么以一己好惡去評判揣度呢? 只是她釋然的同時又有了新的困惑:“那為什么您還不進去?” “沒聽說過,大牌都是壓軸上的嗎~~”秦君燁雖然說得一本正經(jīng),不過白詩謠明白這只是句玩笑話。也正因如此,才成功的把車里低沉的氣氛沖淡了不少。 距離晚會開始不足二十分鐘。 記者們不停的看著手表,他們已經(jīng)連續(xù)蹲守了五個小時,早都餓的饑腸轆轆,卻沒有一個人出去吃點飯,因為他們知道今晚的最大主角還沒登場—— “來了,來了?!?/br> “秦少到了,快開機!” 不知誰喊了一句,幾乎所以人都同一時間站起身,快速聚攏過來。 保姆車終于緩緩駛了進來,停下的一刻,外面的人就把整個車都圍了兩層。從沒見過這種場面的白詩謠,看的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秦君燁好笑的看著她,囑咐道:“我先進去,待會人少一些你再出去和工作人員交涉?!?/br> “嗯嗯?!卑自娭{連應(yīng)了好幾聲,心里想的卻是“老板你趕緊走吧,這場面我可hold不住了”。 秦君燁很快下了車,被無數(shù)記者簇擁著往紅毯方向走去。這也是白詩謠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閃光燈下的秦君燁,僅僅隔了一扇車窗。 因為要上鏡,他今天是化了妝的。輪廓比平時更加鮮明,眼眸深邃似海,薄唇似笑非笑。 無數(shù)燈光快速閃過,幾乎晃花了白詩謠的眼,可秦君燁的身影卻似乎已經(jīng)和光線融為一體,頃刻間變得遙不可及。 白詩謠看著這樣耀眼的秦君燁,腦海里不自覺的閃過那樣一句話: 他只信步而來,萬千風華盡攬。 晚會開始。白詩謠和工作人員交涉完就悄悄溜進了現(xiàn)場,按照內(nèi)部人員發(fā)過來的座位分布圖,她很快就看到了秦君燁,索性站了個隱秘的角落觀察他。 很快的,白詩謠就發(fā)現(xiàn)秦君燁有些心不在焉。他的視線總是落在自己左側(cè)的那個空座位上。白詩謠看了眼座位分布圖,那個位置上寫的是“沈凡”。 白詩謠以前不追星,所以對這個名字并不是很熟悉。她拿出手機在網(wǎng)上查了下,才發(fā)現(xiàn)這個人竟然也是“魅光”旗下的藝人。白詩謠回想起,以前好像看過他的作品,當時還覺得他演的特別好。只是近幾年沒有了他的消息。 那為何他會突然出現(xiàn)在慈善晚會的受邀名單上?白詩謠看著秦君燁此時的反應(yīng),差不多能猜到幾分。想必在舉辦方發(fā)出邀請函之時,秦君燁就提出了必須邀請沈凡出席的要求。 那他們關(guān)系肯定很好……白詩謠在心里默念了幾遍這個名字,看來她以后要多留意些這個人的消息了。 只不過這么久不見人,不像是有事出去了,倒像壓根沒來。難道是……出了什么事? 也許受了秦君燁的影響,白詩謠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也開始為這個素未謀面的人擔心了。 然而她沒有想到,此時此刻在“魅光”執(zhí)行總監(jiān)劉宗亮的辦公室里,正發(fā)生著這樣的一幕—— 劉宗亮,三十五歲,是“魅光”經(jīng)紀人團隊里的核心人物,外號“beast”。秦君燁就是由他一手捧紅的。 此時他正一字一句的看著那則占據(jù)了娛樂報紙最大版面的新聞——“秦少翻身第一仗:史詩級巨作《蘭陵王新傳》正式啟動?!?/br> “秦少?”他冷笑著,從鼻子里重重的發(fā)出一聲“哼”,似乎是有多么不屑看到這個名字??墒聦崊s是,他的整個職業(yè)生涯都要和“秦君燁”這三個字綁在一起—— “你們以為他真的很牛b嗎?我倒要看看,離開了我,他那顆小草是怎么忍受冰雹的洗禮的!” 這時正巧有電話打進來,他泄憤般的把報紙揉成一團丟在了垃圾桶里。 紙團撞擊垃圾桶的聲音,與外面?zhèn)鱽淼那瞄T聲同時響起,劉宗亮忙著接電話沒應(yīng)聲。兩秒后,沈凡已經(jīng)推開門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