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亭食堂_分節(jié)閱讀_123
這里可是又痛了? 倒也不是。 嚴明海瞇起眼,示意鄭子玉把自己扶起來,接著打了個哈欠道: 一勺勺舀著麻煩, 也沒個人來喂。 這嚴家老爺最愛的小公子, 平日里無論去哪都有家仆跟在后頭伺候著,可也不至于喝湯就真是要人來喂的, 鄭子玉沒聽懂他的話里有話——他老是被嚴明海說傻,對著伶牙俐齒的嚴家公子更是總也說不出個好聽話來。 我叫他們給你熱熱,明海, 你也是娶了妻的人了, 往后還是—— 見他忽然捧起銀湯碗大口喝下已經(jīng)變得微溫的湯,鄭子玉一驚, 連忙抬手去奪,結果只拿下一個被喝得空空的碗。 明海, 你這又是做什么! 把帶著些油花的溫湯在冬天里喝了,待會兒一定是又要不舒服了。鄭子玉是真的有些惱他不愛惜身子,把碗往桌上重重一擱,兩個人都沒再作聲了。 她肚子里頭有孩子了。 嚴明海把腰間的吊墜摸了又摸——那是他從小戴著的, 祖母說能保他一世安康。 明海,你要當?shù)耍?/br> 你這么高興做什么? 瞧見鄭子玉咧開嘴樂呵呵的模樣,嚴明海眼神一冷: 你不知道孩子是我跟她做了什么來的嗎? 明海,我... ... 我只愛男子,卻偏偏被逼著傳宗接代,眼前還有個二傻子笑個不停,真是煩也煩死了! 甩了甩袖子,嚴明海起身要走,卻被鄭子玉一把從背后抱住,他心一慌,卻偏要裝出個姿態(tài)來,動也不動地背對著那個傻子。 你莫氣、莫氣,我,我是想那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我就喜歡。 聽了這話,嚴明海冷笑道: 那要不然,你再辭了工,到嚴府把我們一家三口伺候著? 明海,你這樣講,我真不知道該怎么答你。 聽到身后人的聲音有些慌,嚴明海心一軟,不再回話,坐在那任他輕輕給自己揉起胃來。 倘若不是大哥體弱多病,二哥未娶妻生子就戰(zhàn)死,他依舊就是那個只沉迷于畫圖的小少爺。只是父親年事已高,雖說對他百般溺愛,但唯獨這婚事由不得他不要。 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與他門當戶對,溫婉可人,平日里二人相敬如賓。新婚之夜時,他知自己躲不過,也不想對嫁進來的女子草草了事,于是強忍著不適,做了他為人夫為人子該做的事。如今知道只那一次就有了孩子,他才終于放下心來。 明海,你之前說想學做菜,我想來想去,還是先寫個簡單些的給你看,你說好不好? 真的?你愿意寫了? 什么愿意不愿意的,你想要的,我有什么是不給的? 忽然聽到這大老粗難得的一句溫軟情話,嚴明海一喜,接著又聽他道: 只是明海你也沒什么天分,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寫你才能看得懂。 告訴自己貴為江陵最年輕有才的營造師,萬不可和這個傻子較真,嚴明海剛準備回他句別的,就瞧到有團毛乎乎的東西從簾子下面竄了進來。 那是什么? 站起身想要找,就聽見身后的鄭子玉壓低了嗓子道: 是黎輝嗎?進來。 于是一個瘦小小的少年便縮著脖子把簾子撩起,見到嚴明海頭也不敢抬,連忙給二人行了禮。 是后院的貓嗎? 是、是,是我不小心—— 趕緊抓出去。 是、是! 少年慌張張地壓低身子看了一圈,輕手輕腳地走到桌邊,跪在地上猛地把那只正在撓桌腿的小貓一把抓住,彎腰行禮準備出去時,鄭子玉又叮囑了一句: 藏好點,別讓大掌柜的看到了。 是、是! 帶著明顯的喜悅,少年連忙抱著貓退了出去。嚴明海見他走了,轉過身坐下問: 這孩子就是黎輝? 嗯。 瞧他都怕你怕成什么樣了。 鄭子玉笑笑,又開始給嚴明海捏肩。他知道他老愛趴著畫他喜歡的屋子亭子,一坐就是一天。最近更是恨不得要在衡樂樓住下的架勢,就這么吃了畫畫了吃,大掌柜自然是喜上眉梢,囑咐都好生伺候著。 你不是說搞不好以后他比你還厲害嗎,怎么不對他好點? 嚴明海眼珠一轉,故意道: 還是說你這老實人,也懂得打壓人了? 哪里就打壓了, 嘆了口氣,鄭子玉慢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