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問罪
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喬錦雯,他不知道有多激動,可嘴邊的笑容還沒散去,就看到她被那個毒婦喬藴曦借力推下湖,他顧不上其他,只想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喬錦雯身邊,卻還是慢了半拍! 憤恨地看著喬藴曦得意洋洋的背影,斗篷下的手攥成了拳頭。 “爺?!睖珗A眼疾手快,拉住了顧瑾臻。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爺一遇到那個女人就會失控,可顯然,這里不是發(fā)泄情緒的好地方。 顧瑾臻有些不明白了。 他明明最想見的人是喬錦雯,心心念著的人也是喬錦雯,可為什么從一開始,他的注意力在那個毒婦身上? 微微緊眼。 九月的眼光還有些刺眼,照在前面嬌小的身上,像是鍍上了一層金色,刺得眼睛睜不開,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 毒婦! 都是因為這個毒婦,他為了防備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所以才忽略了喬錦雯。 對,一定是這樣! 找到喬錦雯,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邊,是他回來的最大愿望,卻被這個毒婦破壞了! 他和喬錦雯今生的第一次見面居然這么不美好! 顧瑾臻恨得咬牙切齒。 很好,他們的恩怨簿上又多了一筆。 …… 三人狼狽地回去,眾人皆是嚇了一跳。 谷靖淑立即查看喬藴曦的情況。 喬家的男人都避開了。 薛桃?guī)е鴨体\雯到一處臨時搭建的屋子里換衣服。 也虧得丹頂山早就準(zhǔn)備了這些,不然今兒真的要丟人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后,喬錦雯怏怏地回來了,喬老夫人立即讓龔嬤嬤遞上了手爐和姜湯。 這些都是事先準(zhǔn)備的,就是怕有意外發(fā)生。 “這是怎么回事?”喬老夫人戾聲問道。 幾人不語。 喬老夫人臉色難看了,“這么大的事,你們想就這么蒙混過去嗎?“ “三兒,你來說!”喬老夫人發(fā)話了。 喬錦雯歉意地看了喬藴曦一眼。 一個簡單的動作,頓時把眾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喬藴曦身上。 喬藴曦嚇得臉色蒼白。 谷靖淑不忍,想爭辯兩句,薛桃搶在她前面開口了,“錦雯,娘知道你想維護(hù)喬喬,可發(fā)生這么大的事,你不說清楚,影響的是你的閨譽,你不能因為維護(hù)喬喬,就賠上自己啊。” 薛桃雖然也疼喬藴曦,可和自己的女兒相比,自然是自己的女兒重要,這樣的情況下,她的這番話并沒有什么不妥。 喬錦雯這才不情愿地說道:“祖母,是我不小心掉進(jìn)荷花池的?!?/br> “胡說!”喬老夫人早就認(rèn)定這件事和喬藴曦有關(guān),自然不接受喬錦雯的說法。 她瞪了喬藴曦一眼,“錦雯,祖母知道你是好孩子,可你不能因為要維護(hù)別人,就委屈了自己,你不說,我讓老五來說!” 喬寧黛嚇得渾身一凜。 這種事一旦沾身,不是她的錯,她也要承擔(dān)責(zé)任,看了畢翠秋一眼,她怯生生地說道:“回祖母,當(dāng)時孫女走在最前面,并不知道三姐的事,喬喬和她在一起。” 她說的是事實,當(dāng)然,也有禍水東引的心思。 “喬喬!”喬老夫人大怒。 “祖母,這件事和喬喬無關(guān)。”喬藴曦悶聲悶氣地說道。 “無關(guān)?怎么會無關(guān),就你和三兒在一起!” 所以,即使不是喬藴曦,也只會是喬藴曦。 “祖母……”喬錦雯還想再幫喬藴曦爭辯幾句,卻被喬老夫人陰鷙的眼神制止了,她只得再次歉意地看向喬藴曦。 如果換做是喬藴曦本尊,這個時候早就埋著腦袋不說話了,任憑喬錦雯做戲,喬老夫人發(fā)泄,完了,再把鍋背上。 可現(xiàn)在的喬藴曦不是吃悶虧的主,憑什么被其他幾房的人欺負(fù)? “祖母,喬喬說什么,您都不會信,但是您可以讓嬤嬤到菊園去問問,喬喬的千言萬語,抵不過外人一句公正的話?!?/br> 這死丫頭,什么時候這么能言善辯了? 喬錦雯見鬼似的盯著喬藴曦。 喬藴曦溫吞吞地說道:“三姐是被游客沖撞,跌入湖中的,當(dāng)時我和三姐并排走在后面,不知從哪里鉆出一群人,把我們擠開了,三姐想伸手拉我,結(jié)果她把我拽住的時候,被人撞了一下,所以……” “那也是因為你!”喬老夫人強詞奪理地說道,“如果你三姐不是為了維護(hù)你,怎么會被人沖撞,又怎么會跌入湖中!” 所以,你死都要拉我墊背,是吧? 喬藴曦一直都知道喬老夫人不喜歡本尊,也知道喬家各院面和心不合,維持是只是面子交情,可都是做孫女的,她還是長房的孩子,這個老婆子非要把她踩在腳下,幾個意思? “娘,喬喬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了,三兒是被游人沖撞后落水的,三兒是為了維護(hù)喬喬,所以喬喬也有一定的責(zé)任,可是您不能不分青紅皂白地說喬喬?!惫染甘缇S護(hù)女兒,先前喬藴曦的反抗,她都看在眼里,欣慰的同時,心里更是滿滿的自責(zé)。 或許,她該換個態(tài)度了,不然,這里的人都以為大房好欺負(fù)呢! “我有說錯嗎?”喬老夫人固執(zhí)地把所有的過錯都戴在喬藴曦的頭上,“三兒不是為了喬喬,會跌入湖中?” “其實、其實……”喬寧黛似乎有話想說。 喬老夫人默契地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道:“還有什么,說!” 末了,還不忘意有所指地瞟了喬藴曦一眼。 喬藴曦卻悄悄拉住了谷靖淑的衣袖,沖她微微搖頭。 谷靖淑第一次見女兒如此鎮(zhèn)定的目光,心里又驚又喜,隨即而來的,卻是更多的憤怒和無奈。 喬喬的性子木訥,雖然她也希望喬喬能活潑一些,多點話,卻不是把口舌放在為自己爭辯上,更不是努力和這些人講道理上! 谷靖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么老夫人如此針對長房。 大爺是老夫人的長子,不管是孝道還是經(jīng)商能力,在幾位爺當(dāng)中都是出類拔萃的,老夫人維護(hù)小叔,她能理解。那是老夫人的幼子,哪怕老夫人要愛屋及烏,疼愛三兒,她也無話可說,三兒一張巧嘴,誰都喜歡會說討喜的話,會哄長輩開心的孩子,可是不能為了偏寵三兒,就把什么都推到喬喬身上! 那邊,喬寧黛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先前,在荷花池的時候,有人說,親眼看到喬喬推三姐,為此,連翹和那人還起了爭執(zhí)?!?/br> “看看,外人都看清楚了!”喬老夫人拍著石桌,大聲說道。 先前,幾個姑娘被人圍著,狼狽回來的時候,周圍就有打探的目光,現(xiàn)在,那些八卦的人一直注意著喬家的動靜,喬老夫人這么不加掩飾地說著喬藴曦的不好,雖然眾人不恥喬老夫人的行為,可吃虧卻是喬藴曦。 谷靖淑頓時變了臉色,“娘……” “祖母,”喬藴曦打斷了谷靖淑的話,沖她安慰地笑了笑,“沒錯,那人是這么說的,可他一個男人,外面披了一身黑色的斗篷,從頭遮到腳,整個過程,連臉都不敢露,這樣的人,他的話能信嗎?誰知道他是不是挑撥離間呢?祖母,孫女還是認(rèn)為您應(yīng)該多問幾個人,特別是當(dāng)時在長廊上維持秩序的人,他們應(yīng)該是看得最清楚的?!?/br> “喬喬,什么時候這么會說話了?!眴汤戏蛉岁庩柟謿獾卣f道。 喬藴曦不卑不亢地笑了,“祖母,喬喬因為沒做過的事被人無端指責(zé),受點委屈沒什么,可被外人挑撥離間,壞了我們姐妹的感情,那就得不償失了。喬喬很感激三姐的維護(hù),沒有三姐拉喬喬一下,落水的就是喬喬。也正因為三姐的出手相助,才導(dǎo)致了三姐代喬喬受過,喬喬心里也很難受。” 薛桃一直沉默地看著喬藴曦。 喬藴曦是她刻意教養(yǎng)的,曾幾何時,那懦弱膽小的孩子,有了這么伶俐的小嘴,這么犀利的邏輯。 “呵,那照喬喬的意思,你三姐今兒是活該了?”薛桃不平地說道。 “四嬸,”一開口,喬藴曦又變回了那個怯生生的孩子,“喬喬沒有推諉責(zé)任,喬喬只是想告訴祖母,這事不是喬喬做的,喬喬和三姐是好姐妹,今兒的事,請祖母責(zé)罰?!?/br> 說著,說著,喬藴曦就跪下了。 喬寧黛見狀,也跟著跪下了。 周圍的竊竊私語越來越大,喬老夫人黑沉著臉。 喬藴曦敢讓她去查,這事肯定就和她無關(guān),她要是再抓著不放,就是她為老不尊了。 深深地看了喬藴曦一眼,喬老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祖母對你們嚴(yán)厲,也是希望你們姐妹能相親相愛,以后,你們都是要嫁出去的,在一起的時間不多,做姑娘的時候就要齊心協(xié)力,日后到了夫家才能互相幫助。喬喬的性子,祖母最是清楚,今兒這事……” 頓了頓,喬老夫人不甘地說道:“祖母會處理。” 怎么處理? 既然是意外,那就只能喬錦雯自己倒霉。 雖然事發(fā)的時候,周圍的人立即被疏散了,救喬錦雯起來的,也都是會水的婆子,且喬錦雯一上岸就被毛毯包起來了,可總有幾個好事的,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一下就知道落水的是誰家的小姐了。再加上,喬老夫人一心給喬錦雯造勢,“審問”喬藴曦的時候,聲音不大,卻也不小,周圍的人都聽到了。 只是誰也沒想到,事情到了最后,居然會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