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你是這樣的顧瑾臻
顧瑾臻胡亂地點頭,他的注意力都在喬藴曦身上,哪有空管別的,“你的眼角……會不會痛?” “啥?”喬藴曦側(cè)目看了一眼,“牛頭不對馬嘴,大煞風(fēng)景?!?/br> 顧瑾臻只覺得腦袋越來越暈,不知道是因為身邊的喬藴曦,還是那逐漸刺眼的紅色光亮。 直到太陽完全跳出了地平線,喬藴曦才滿意地收回了視線,“怎樣,是不是很震撼?” 沒得到想要的回答,她習(xí)慣性地想懟幾句,一扭頭,看到顧瑾臻不正常的臉色。 “你沒事吧?” “不知道?!蹦芊直娉鰡趟滉氐脑?,卻控制不了自己的思維。 喬藴曦蹙眉。 顧瑾臻的狀態(tài)很不好。 雙眼迷離,臉頰駝紅。 伸手,覆上顧瑾臻的額。 果然發(fā)燒了。 喬藴曦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過來,你坐這里。” “干嘛?”暈乎乎的,神智模糊,卻不妨礙顧瑾臻理解喬藴曦的話,難得溫順地挪過去,半靠在身后的樹干上。 “你干嘛!”被猛地一拽,喬藴曦一個趔趄,不偏不倚,正好坐在顧瑾臻的腿上。 “你要干嘛?”燒迷糊了的顧瑾臻,像個撒嬌的孩子。 “找水,不然呢,你想被燒死?” “一起!”顧瑾臻作勢要起來。 這真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鎮(zhèn)遠(yuǎn)侯的外孫? 嘆氣,“好了,你別胡鬧,我就在附近找找水源,你這樣下去不行,你也不想成為我的拖累吧,萬一追殺我們的人,或者什么野獸過來了,我護(hù)不住你,所以你得趕緊好起來?!?/br> 顧瑾臻被成功取悅了,點頭,還不忘從懷里掏出一張繡帕遞給喬藴曦,“用這個?!?/br> 矯情! 喬藴曦一把扯過顧瑾臻遞來的繡帕,看也沒看,捏在了手里。 好在山間是有泉水的,不多,小小的一股,足夠喬藴曦浸濕手帕了。 一條她的,一條顧瑾臻的,兩條輪流用。 湯圓和年糕的效率很快,喬藴曦和顧瑾臻跌落山崖不久,兩人就和沈嬤嬤一起下來了。 雙方都有各自的暗號,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在晌午的時候找到了山頭上坐著的喬藴曦,和躺著的顧瑾臻。 “小小姐!” “爺!”各自跑到各自的主子身邊。 沈嬤嬤仔細(xì)查看喬藴曦,沒從她身上發(fā)現(xiàn)傷口,又見她氣色不錯,才放心地點頭, “喬小姐……”湯圓朝喬藴曦看去。 “你家主子燒已經(jīng)退了,估計是后背上的傷引起的,雖然上了藥,但效果不是很好,如果你身上有更好的藥膏,給他換上吧。他身上沒別的外傷,當(dāng)然,你若是不放心,給他好好檢查檢查。” “多謝喬小姐?!?/br> …… 顧瑾臻一張眼,立即警覺地坐了起來,后背上的緊繃感,提醒著他那里還有傷。 入眼是處簡陋的屋子,看擺設(shè)應(yīng)該是客棧。 他回去了? 忐忑地看了一眼,最后視線落在了雙手上。 還好,他沒有回到前世。 不知道為什么會冒出這樣的慶幸,在床上坐了半晌,房門被輕輕推開,湯圓端著藥碗進(jìn)來了,“爺,您醒了,怎么沒叫人?年糕在外面守著呢?!?/br> “她呢?”顧瑾臻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湯圓立即會意,“喬小姐在隔壁休息,沈嬤嬤請了大夫,給您和喬小姐都診斷過了,沒有大礙,休息一晚上就好了。爺,您已近退燒了,可這藥還是要喝?!?/br> 試著把藥碗遞給顧瑾臻,沒想到他接過去一口飲盡。 果然,凡是和喬藴曦沾上邊的事,爺就不正常。 湯圓暗戳戳地揣測主子的心思,卻不想顧瑾臻想得簡單粗暴——喬藴曦是絕對不會等他的,他要是病了在這里拖著,喬藴曦自己就上路了。 喝了藥,湯圓正準(zhǔn)備問問接下來的事,年糕在門外干巴巴地說道:“爺,喬小姐身邊的黃芪來了,說是來拿東西。” 湯圓還沒來得及回話,就看到自家主子挺了挺腰,眼角抽搐了兩下。 “顧公子,”黃芪例行公事地對顧瑾臻福身,“奴婢是來拿回我家小姐的繡帕的?!?/br> 顧瑾臻點頭,他還有點印象,之前發(fā)燒的時候,喬藴曦拿了繡帕幫他退燒。 朝湯圓看去,后者從床邊的矮桌上拿起兩張繡帕,仔細(xì)分辨了一下,遞了一張到黃芪面前。 黃芪已經(jīng)伸出了兩只手,準(zhǔn)備把繡帕接過去,卻見湯圓只遞了一張繡帕給她,狐疑地問道:“不知顧公子留著我家小姐的繡帕有什么用意?” 她問得很委婉,語氣卻很強(qiáng)硬。 這種東西怎么能隨便流出去? 有心人借題發(fā)揮,弄不好是要死人的! 本就對顧瑾臻沒多少好感,這下,黃芪更看不上顧瑾臻了。 “不是已經(jīng)給你了嗎?”湯圓指了指黃芪手里的繡帕。 “要還就全部還完,留一張什么意思?”憤怒中,黃芪對顧瑾臻也沒了敬意。 “這是我家主子的!”湯圓知道這繡帕對顧瑾臻有多重要,完全是當(dāng)命、根子守著。 “瞎說,明明是我家小姐的,什么你家主子的,沒想到顧公子是這樣的人,顧公子要留,也該留三小姐的,留著我家小姐的繡帕做什么!” “你! “這是你家小姐的?” 顯然,湯圓和顧瑾臻的關(guān)注點不在一個地方。 黃芪雙手叉腰,“不是我家小姐的,難道是你的。” 這下,對顧瑾臻的尊稱也沒有了。 “你說是你家小姐的就是你家小姐的,證據(jù)呢!”湯圓還在為自家主子爭辯。 顧瑾臻神情隱晦地看著黃芪。 黃芪指著繡帕一角上的“錦”字說道:“這繡帕是我家小姐練手繡的,本來打算送給三小姐,又怕繡得不好,三小姐嫌棄,就一直壓在箱底……” 說到這里,她神色古怪地看著顧瑾臻,“說來,奴婢也奇怪,我家小姐壓在箱底兒的繡帕,怎么到了顧公子手里?奴婢記得這次出門小姐沒帶這個繡帕,湯圓,你從哪里偷的?” 不敢明著質(zhì)問顧瑾臻,可以拿湯圓開刀。 黃芪也是個潑辣的。 湯圓叫苦連連,偷偷瞅了一眼呆愣的主子,大概猜到主子以前似乎弄錯了繡帕的主人。作為一個忠心,且事事為主子著想的下屬,湯圓梗著脖子,嚎道:“怎么說話的,你還好意思說我,既然是你家小姐的繡帕,也是你沒收拾好,關(guān)我們什么事?” 黃芪陰惻惻地一笑,“這繡帕是我家小姐三歲跟著夫人學(xué)女紅時繡的,因為興趣正濃,那次出門的時候就待在了身上,準(zhǔn)備在路上沒事的時候繡兩針,結(jié)果回錦城的時候,繡帕就不在了,不是你偷了還能是誰!別給我說有的沒的,這繡帕不是我們帶出來的。” 所以,只能是你們帶在身上的。 黃芪的反應(yīng)很快,幾句話就把過錯栽贓在湯圓身上,卻忘記了,她這番話前后矛盾。 繡帕出現(xiàn)在這里的原因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反正上面繡的也不是自家小姐的名字,黃芪這么不依不饒的,不過是為了給喬藴曦爭口氣罷了。 得意地沖湯圓仰著鼻子,“現(xiàn)在,把繡帕還給我?!?/br> “爺?!睖珗A朝顧瑾臻看去。 一直沒有反應(yīng)的顧瑾臻終于抬起了眸子。 黃芪一個激靈,那是對上位者本能地懼怕。 “你肯定這繡帕是你家小姐的?” “奴婢肯定,”怕歸怕,在大是大非前,黃芪是很有cao守的,“奴婢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這繡帕是小姐第一次學(xué)女紅繡的,當(dāng)時小姐還信誓旦旦地說要送給三小姐,為此,小姐出遠(yuǎn)門的時候才帶在身上,就是想有空的時候繡幾針,原本還有個花樣,夫人怕小姐手拙,就把花樣改成了三小姐的閨名。小姐回來后,繡帕就找不著了,奴婢問了幾次,小姐也說不上來,奴婢只得幫小姐另選了禮物送給三小姐。” “你倒是記得清楚?!币馕恫幻鞯脑挕?/br> 黃芪大大方方地回道:“回顧公子,奴婢記得那么清楚,是因為那會兒奴婢剛到小姐身邊不久,作為最笨的那個,沒少被嬤嬤責(zé)罰,后來還是連翹對奴婢說,做下人的,只要伺候好主子,照顧好主子的衣食住行,知道主子的什么東西在什么地方,主子需要的時候能第一時間拿出來。哪怕是主子不稀罕、嫌棄的東西,也要收好,萬一主子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呢?就是主子不要的東西,也要記得主子是怎么處理的,是退了,送人了,還是打賞了下人,都得記好了?!?/br> 說起連翹,黃芪有幾分落寞。 顧瑾臻深深看了黃芪一眼。 他知道黃芪沒有說謊,她說的那些,他讓人一查就能查出來。 只是不甘。 兩世都被他弄錯了。 接下來就是惶恐。 如果他錯了,那喬藴曦的死…… 他不是好人。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手上的人命都數(shù)以萬計,可他殺的人,都是該死之人——邊疆的侵略者,暗處謀殺他的人,從沒有枉顧一個人的性命。 除了喬藴曦。 他怕的是,他不知該如何站在喬藴曦面前。 抱著僅存的一絲僥幸,他問道:“東院和北院是怎么分的?” 他問得含糊,黃芪也是思考了一下,才明白他的意思,“顧公子是問喬家大院的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