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不順
“三姐……”出了東院,喬寧黛緊張地看向喬錦雯。 “我們得另找地方了?!眴体\雯有些遺憾地說道。 喬寧黛道:“三姐,喬喬不參加詩會,我們也可以借她的畫舫啊,這次的詩會可是邀請了黃公子,他對喬喬的那艘畫舫情有獨鐘。” 喬錦雯煩躁地絞著手里的手帕,“原本想把那個蠢貨帶著一起準備詩會,地點就順理成章地選在畫舫上,哪知道這個蠢貨突然開竅了。做生意?呵,做生意是假,周旋在男人身邊才是真吧?畫舫我們倒是可以借,可是……” 她咽不下這口氣。 她想要什么,從來都是喬藴曦親手送到她面前,她不需要開口,喬藴曦的態(tài)度還得畢恭畢敬! 現(xiàn)在要她開口向喬藴曦借東西,生生矮了她一頭,她接受不了。 “那三姐的意思……” 喬錦雯斜睨了喬寧黛一眼,自嘲地說道:“我能有什么意思,畫舫是喬喬的,自然是找她借了,晚些時候我們再去問她?!?/br> 反正不會是現(xiàn)在,現(xiàn)在東小院那么多人,她去,根本就是丟人現(xiàn)眼! 嘆氣,喬寧黛裝作不經(jīng)意地說道:“那個顧公子也真是的,我現(xiàn)在越來越看不透他了,三姐,你說,他會不會對喬喬……” 欲言又止地看著喬錦雯。 喬錦雯冷哼一聲,“假戲真做?也不知他看上那個蠢貨什么了?枉我還以為他是京城來的,眼界和別人不一樣,結(jié)果……” “那三姐,你……”喬寧黛悄悄地煽風點火。 喬錦雯了然地瞟了她一眼。 喬寧黛不自然地垂下了眉。 “老五啊,你很聰明,可惜你的聰明沒有用對地方?!?/br> “三姐……”喬寧黛惶恐。 “我和蠢貨是不和,你也不用挑撥離間,把我當槍使?!?/br> “三姐,我沒有。” “有沒有你自己清楚,南院現(xiàn)在被祖母鎖了起來,你之所以沒被禁足,也是因為我,所以,你該好好想想怎么討好我,而不是怎么把我當槍使。你很聰明,我也不傻,我們姐妹間不過是互惠互利的關(guān)系,趁你現(xiàn)在還能跟著我在外面走動,早點為自己打算吧,真要被關(guān)在南院了,到時候,祖母隨便選個人把你嫁出去,你也只是喬家聯(lián)姻的工具?!?/br> 這話一點也不夸張,兩人都是十二三歲,正是相看的時候,南院現(xiàn)在被關(guān)死了,不是喬錦雯,喬寧黛也沒機會出來。 喬寧黛現(xiàn)在也很著急,沒人大人幫忙,什么都得靠自己,所以也是兩眼一抹黑。 “三姐,你誤會了,我是真心為你著想。”喬寧黛急忙說道,“我就是看不慣那個蠢貨如今耀武揚威的樣子,好像我們求著她似的。” 這話說到了喬錦雯的心坎上,可心里再如何憤怒,臉上還得保持高冷的模樣,“不過是因為金家和鐘家對她的態(tài)度不同,她手里又有副章罷了。好了,你去準備詩會的事,先把其他都安排一下,晚點,我們再去借畫舫。” 一直走到北院,喬錦雯都保持著端莊的儀態(tài),直到回到自己的小院,進了東次間,她才憤恨地揮手,掃落桌上的茶壺。 “小姐?”薛嬤嬤聽到聲音,趕緊進來,看到一地的狼藉。 喬錦雯已經(jīng)坐在椅子上,正接過丫鬟遞來的手帕擦手。 她懂得維持自己的形象,怒氣發(fā)泄完后,她依然是喬家端莊的大小姐。 “收拾一下。”喬錦雯對身邊的丫鬟說道。 “小姐,在東院受委屈了?”薛嬤嬤是薛桃的陪嫁嬤嬤,又是喬錦雯身邊的大嬤嬤,身份地位在北院不一般,和喬錦雯說話也隨意。 “不過是個蠢貨,有什么擔心的?!?/br> “小姐能這么想,老奴就放心了?!睆膯体\雯手里接過手帕,放在桌上,“長房的人,根本就不足為懼,靠著喬家的產(chǎn)業(yè)在錦城才有點地位。老爺?shù)难酃鈴牟幌耖L房那邊短淺,喬家的產(chǎn)業(yè)看上去豐厚,那也得看是和誰比了。長房的那些,拿到京城,也不過是最普通的百姓。老爺現(xiàn)在可是在和貴人合作,到時,不管是身份還是地位……只要小姐爭氣,到時候長房的人還不都得跪在小姐面前?!?/br> “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嬤嬤說得夸張了?!眴体\雯謙虛地說道。 “小姐可不能妄自菲薄,”薛嬤嬤理所當然地說道,“小姐自小就跟著宮里的嬤嬤學禮儀,不管是容貌還是儀態(tài)都是頂尖的。老奴說句自大的話,就是京城的那些世家小姐也不見得能和小姐比?!?/br> “不一樣的,”喬錦雯說道,“京城是什么地方?是達官貴人聚集的地方,不說別的,就是他們的眼界力就比我們高,更比我們長遠?!?/br> 薛嬤嬤不以為意,“小姐,我們喬家也不差,什么好東西沒見過?依老奴說啊,那些京官的見識不見得比老爺和小姐多。不說別的,就說那套紅珊瑚頭面,有幾個人見識過?所以啊,小姐,我們喬家和他們比起來,不過就是身份差了點,其他的,我們不見得比他們差?!?/br> 薛桃為了栽培喬錦雯,確實下了血本,為了培養(yǎng)她的氣度,想方設(shè)法地弄來不少好東西,開拓她的眼界。特別是從喬藴曦那里弄來的,就是京城里的官家小姐也不見得見識過,所以,薛嬤嬤才敢這么說。 “真要這么說,長房的那個也不差,什么好東西沒見過。”喬錦雯抱怨了一句。 薛嬤嬤忙安慰道:“小姐,見識多,也得靠悟性。東院那個,可沒那么好的天賦。老爺和夫人,為你和少爺規(guī)劃的,自然是最好的。” “那是,只是父親那邊一直沒有進展,王敏都見過三皇子好幾次了,我聽說,上次兩人還在茶樓喝茶,可我……”喬錦雯不甘心。 論姿色,她絕對在王敏之上,王敏如果不是因為家世,就她那模樣,連小家碧玉也不如。 論氣度,她從小是被祖母和母親當當家主母培養(yǎng)的,而是世家的那種,豈是一個商賈可比的。 論手段,她是祖母和母親親自教導的,不管是掌家還是幫襯男人,王敏都不是她的對手。 唯一能讓王敏占優(yōu)勢的,不過是王家的當鋪。 王齊是王家的長房嫡子,所以王家的當鋪在王齊手里。 王齊也確實有本事,機緣巧合下和宮里的人做起了生意,步步為營,入了貴人的眼,加入了三皇子的名下。 喬家四房雖然也有自己的產(chǎn)業(yè),可那點收益只能勉強維持四房私下的開銷,根本折騰不起風浪。 這是她唯一輸給王敏的地方,也是因為這一點,父親一直不能入三皇子的眼。畢竟三皇子是要做大事的,需要人才,也需要錢財。除非他們能提供比王家更多的財力,在三皇子面前才能取代王家。 “父親今兒又出去了?” “回小姐,老爺一早就出去了,說事兒要晚飯后才回來?!?/br> “父親那邊還沒進展嗎?”不是她心急,而是三皇子已經(jīng)來了半個月了,聽說馬上就要回京了,要是他們還沒得到三皇子的認可,那…… 她之所以問薛嬤嬤,是因為薛嬤嬤在北院很有地位,又是母親身邊最信得過的人,雖然是跟在她的身邊,可很多事,母親都會和她商量。這種事,與其問母親,倒不如問薛嬤嬤。 果然,薛嬤嬤立即說道:“小姐,這種事急不來的,貴人的心思豈是我們能隨便猜的。朝堂的局勢我們都不清楚,我們知道的那些,都是外面的了傳的,是上位者希望我們知道的,實情如何,我們都不清楚。貴人有貴人的想法和顧慮,不過,老奴想,貴人既然找上了老爺,那自然是深思熟慮過,不是草率的決定,那么,就只是時機的問題。貴人現(xiàn)在不表態(tài),可能是因為別的事絆住了。再加上,喬家才經(jīng)歷了一場打劫,貴人現(xiàn)在需要的是低調(diào),貴人既然選擇了老爺,怎么會輕易改變態(tài)度?小姐,您大可放心?!?/br> 不得不說,薛嬤嬤確實有見識,這番話分析得十分透徹,喬錦雯這才稍稍放了心,卻又埋怨起喬琳梓。 如果不是她的這個姑姑,喬家現(xiàn)在也不會在風口浪尖上,父親更不會心急如焚,諸事不順,她也很煩躁。 …… 王家別院。 喬四爺忐忑不安地站在花廳。 他厚著臉皮來了幾次,今兒終于見到三皇子了,之前想好的話現(xiàn)在一句都說不上來,三皇子的威壓太犀利,他根本開不了口,現(xiàn)在站在這里,更是手足無措。 “喬四爺?!?/br> “殿下?!敝粌蓚€字,喬四爺?shù)哪X門就冒出了冷汗。 端木清連個余光都沒給喬四爺,跟在他身邊的王德接過主子的話茬,說道:“喬四爺可是有事?” 喬四爺惶恐,這幾次他是撇下王齊自己來的,自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在三皇子面前,他不知該如何委婉地說。 這時,喬四爺才知道自己的不足。 以往,在外面,他都是別人攀附的對象,外人都得看他的臉色,可在真正的貴人面前,他還是稍顯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