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想法
“只是臻哥兒的性子你也清楚,他對定國侯府防備得緊,怕你們知道了,從中做手腳?!?/br> “這是什么話……”鳳氏訕笑。 饒是她臉皮再厚,也經(jīng)不住魯老夫人如此直白的話。 魯老夫人才不管鳳氏尷不尷尬,繼續(xù)說道:“就說這些小定,他囑咐了又囑咐,要我親自驗證,免得被人渾水摸魚,以次充好。” 不然,你以為我愿意與你坐在這里虛與委蛇? 鳳氏的臉色很難看。 “你也看出來了,臻哥兒喜歡對方喜歡得緊,難免就小心了些,我也贊成這樣,畢竟我們兩家的關(guān)系,我們最清楚。”魯老夫人再次強調(diào)。 “老夫人,說話還是委婉點兒好,不管臻哥兒如何在意他未過門的媳婦,將來,也是我的兒媳婦?!?/br> 真要把我惹毛了,那我就不客氣了! 魯老夫人微微一笑,朝下面的嬤嬤看去,嬤嬤已經(jīng)審驗完了箱子里的東西,沖老夫人微微點頭。 箱子里的東西是沒問題了。 魯老夫人這才說道:“東西沒問題,我晚點的時候交給臻哥兒?!?/br> 這是有恃無恐了? 所以,你們是都不擔心我會不會為難未過門的兒媳婦了? 鳳氏睨了魯老夫人一眼。 魯老夫人年輕的時候,跟著鎮(zhèn)遠侯在戰(zhàn)場上呆過。所以與尋常的后宅婦人不同,身上有殺伐肅然之氣,平時說話還好,若是她面目凝重,身上就會散發(fā)這種懾人的氣息。 鳳氏明顯地感覺到了,心里不禁微微一顫。 待她反應(yīng)過來,除了先前一瞬間的畏懼,剩下的是濃烈的氣憤! 她居然被個老妖婆震懾住了! 知道再坐下去也是自討無趣,鳳氏帶著丫鬟婆子急匆匆地離開。 管對方是什么人,反正進了侯府的大門,她有的是法子磋磨! 比起鳳氏的憤怒,谷靖淑也是郁悶得很。 谷府。 喬興邦和谷靖淑并排坐在喬藴曦面前,為了不被人打擾,一家人好好說話,奕哥兒都被嬤嬤抱出去了。 喬藴曦似乎知道他們要說什么,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 看著她這副乖巧的模樣,喬興邦嘴邊的話說不下去了,摸了摸鼻子,朝谷靖淑看去。 “喬喬,你想好了?” 見喬藴曦點頭,谷靖淑嘆氣,“娘之前讓你好好想想,不是要你立即就答應(yīng),你……” 說到后面,谷靖淑哭笑不得。 女兒虛歲才十四,還沒及笄,葵水都還沒來,這……這像什么話! 只是議親的話,她完全沒有意見,可魯老夫人那邊,似乎是要馬上辦喜事的意思。 這…… 谷靖淑心情微妙。 議親的話,全部流程走完,用半年的時間,然后再用半年的時間準備,女兒一年后出嫁,時間剛剛好。其實吧,就是一年后出嫁,她都覺得早了。好不容易與女兒的關(guān)系緩和了,她巴不得多留幾年。 魯老夫人動作迅速,一是因為她對女兒的看重,二是因為顧瑾臻的女兒的感情。 魯老夫人連著幾次親自登門拜訪,足見對方的誠意。 所以,她不擔心女兒嫁出去后日子不好過。再說了,女兒真要受到委屈了,直接接回來就是了,她真沒什么好擔心的。 可是,女兒不聲不響地點頭了,對方的動作還如此迅速,生怕他們反悔似的,弄得喬興邦和她哭笑不得。 “爹,娘,我認真想過了才點頭的。就像你們之前說的,顧瑾臻各方面都不錯。單說個人條件,他在京城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以我們家的條件,怕是找不到比他更好的了?!?/br> “我們家條件也不差,”喬興邦不滿了,咋咋呼呼地說道,“結(jié)親,自然要從各個方面綜合評價,誠然,顧瑾臻的條件是很好,可成親后,是兩個人過日子,兩人能不能磨合,能不能過一輩子,這才是最重要的。” 喬藴曦心里感動。 喬興邦和谷靖淑是真心待她,沒有把她的親事當做是一個交易或者一條捷徑,他們是真心希望她能幸福。 “爹,娘,女兒想得很清楚,顧瑾臻……就是那個人?!?/br> 見喬藴曦說得認真,說得斬釘截鐵,喬興邦和谷靖淑心里的擔憂才徹底散去。 他們怕喬藴曦是因為喬家與谷家的情況,才選擇顧瑾臻,又擔心兩個孩子是因為某些利益,以婚姻為交易。 雖然顧瑾臻對喬藴曦的情誼,他們都看在眼里,可喬喬之前對顧瑾臻并沒有特別的感情,這一下就點頭了,夫妻倆不得不多想。 喬藴曦再三確認了自己的意思,喬興邦和谷靖淑才徹底放心。 而后,谷靖淑哭笑不得地說道:“這件事原本該通知你的外祖父、外祖母,可娘想著,等書信送過去,沒準他們都在路上了,還會錯過,所以暫時沒有告訴他們。之前你小舅舅來信說,要到京城過年,算算日子,差不多應(yīng)該在路上了?!?/br> 雖然蜀州冬季無雪,可越靠近京城,氣溫越低,到時候,大雪封路都是可能的,這個時候啟程,都算是晚的了。 不過,谷家是朝天門的霸主,自然要合理利用天時地利人和,出蜀州前走水路,等到水路被封后,再換成陸路,行程也不慢。 被谷靖淑岔開的話題,喬藴曦順口接了過去,“外祖父和外祖母他們什么時候到?” “娘也不大清楚,你小舅舅那邊說,等他們出了蜀州,會讓人捎信過來,到時候我讓人在城門守著?!?/br> “那我們這里是不是要提前安排?” 谷靖淑點頭,“我原本想著,你外祖父和外祖母來了,我們都到莊子上去,莊子大,大家都住過去熱鬧。而且在京城,出門轉(zhuǎn)一圈,路上遇到的不是一品大官,就是王公貴族,規(guī)矩多了,看著就煩,可是,現(xiàn)在因為你的親事,你外祖母免不了又要cao勞了?!?/br> 喬藴曦不好意思地點頭。 谷家的人有多寵愛她,她是知道的。 遠的不說,就說她這次來京城,兩個表哥名義上是跟著過來長長見識,自己學著做生意,其實是過來幫忙的,她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生意,那不過是順帶。 來的時候,雖然是輕裝上陣,可兩個舅舅隨后讓馬車送了不少好東西過來,衣食住行上的東西就不說了,就說著宅子里的裝飾,每一樣都是精品,就是院子里用來壘假山的山石,也是從蘇州運來的。 是不是奢侈、浪費? 谷家不缺錢,有錢任性什么的,喬藴曦覺得只要兩個舅舅高興就好。 不過,說到谷家的人進京,喬藴曦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娘,外祖母和外祖父進京,老皇帝和端木清那里……” 經(jīng)過上次陷害谷家的事之后,老皇帝自然而然地把谷家歸到了鎮(zhèn)遠侯一派。 鎮(zhèn)遠侯為什么不屑在京城置辦產(chǎn)業(yè)? 因為有谷家! “川西第一霸”不是說著玩玩的,壟斷一方經(jīng)濟的實力,還需要在京城置辦產(chǎn)業(yè)? 雖然不知道谷家的實力,可鎮(zhèn)遠侯要養(yǎng)兵馬,光是這筆開銷,眾人就不敢細算,怕算出來眼紅,更怕因為貪婪,做出不該做的事。 除了谷家,喬家的實力也不弱。 特別是他們長房。 哪怕現(xiàn)在喬家分家了,長房凈身出戶,可誰都知道長房交上去的,只是原本喬老爺子手里創(chuàng)下的那些,至于喬興邦的私產(chǎn),他是帶走的了。 除了明面上的那些,肯定還有不少暗處的,誰知道長房到底有多少家私。 想當初,喬家剛分家那會兒,圈子里的人都等著看長房的好戲,哪知喬家長房非但沒有落魄,小日子還過得有滋有味的。 反應(yīng)過來的眾人又開始對喬家其他幾房的人明嘲暗諷。 為了一個所謂的秘方,就把喬家最會賺錢的長房分出去了,這算不算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 不過,在看到二房和四房各自攀上了高枝后,眾人又明了了。 秘方不過是個借口,站隊才是目的。 所以,這次谷家的人進京,喬藴曦擔心老皇帝那邊。 谷靖淑拍著她的手背,安慰道:“你外祖一家,只是地地道道的商人,安分守己,沒有擾亂經(jīng)濟,也沒有做不合法的生意,老皇帝就是想找茬,也找不到借口。” 喬藴曦點頭。 坊間的人揣測錯了谷家與鎮(zhèn)遠侯府的關(guān)系,若老皇帝也被流言影響,挑軟柿子捏,認為拿捏住了谷家,就抓到了鎮(zhèn)遠侯的命脈,對谷家動手的話,谷家連伸冤的地兒都沒有。 不過,正如谷靖淑所說,谷家的每一筆生意都是走完流程,合法的生意,至少目前為止,老皇帝是找不到借口的。 至于以后…… 喬藴曦皺眉。 算了,以后太遙遠,到時候再說。 “對顧瑾臻,你是怎么想的?”話題又回到了先前。 雖然喬藴曦再三保證,她是深思熟慮后才點頭答應(yīng)這門親事的,可谷靖淑還是想認真聽聽喬藴曦的說法。 一旁的喬興邦也是這個意思,看向喬藴曦的目光帶著些許鼓勵。 喬藴曦認真想了想,才說道:“對顧瑾臻,我并不討厭,他是我接觸得最多的男子,之前我們因為各種誤會,他一度找我麻煩,不過,弄清真相后,他主動找我道歉。我知道他身份敏感,我也做好了與他一同進退的準備?!?/br> 說到這里,喬藴曦突然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