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醋意
男人愛美人。 這是千古不變的定律。 母妃要想穩(wěn)固自己的地位,他要想在父皇面前與眾不同,都得靠父皇對母妃的寵愛。這樣,他才能被父皇高看一眼,得到那些樹立威信和口碑的機會,才能嶄露頭角! 所以,送進宮里的東西不能少,更不能延后。 “殿下?!?/br> 王德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端木清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進來吧?!?/br> 王德端著托盤靜悄悄地進來了,“殿下,這是廚房準備的參湯?!?/br> 端木清厭煩地垂下眸子。 王德徑直把托盤端到端木清面前,“殿下,您最近這段時間公務繁忙,睡眠少,每天勞心勞力,身子遭不住?!?/br> 瞟了一眼桌上的書信,王德不滿地說道:“殿下還在為娘娘的事cao心?那些人怎么辦事的?” “承德那邊已經不安全了,我得找一個離京城近,又不會被發(fā)現(xiàn)的地方?!?/br> 當初就是擔心那幾個兄弟查到什么,所以他才選擇承德,東西準備好后,快馬加鞭地送進宮里,不會耽誤母妃的時間。可現(xiàn)在要換地方的話,先不說要找距離合適的地方不容易,安全也是個麻煩。 雖然這件事,父皇是以販賣孩童案件來審查的,可那幾個兄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特別是老二,當時他在現(xiàn)場,什么都看到了,以老二的嗅覺,一定會咬著他不放。 他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不然,父皇也保不了他! “殿下,既然幾位殿下都盯著您不放,為何不回京城?” “回京城?” “殿下,俗話說,最危險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既然幾位殿下都盯著我們,索性,我們就回京城,大大方方地讓他們看,等他們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自然就不會一直盯著我們了?!?/br> “不可能,”端木清嘲諷一笑,“就是我什么都不做,他們也不會放松對我的監(jiān)視。這些年,我們彼此互相試探,互相監(jiān)視,不到最后,誰都不會放松警惕。更何況,我把據點弄回京城,為了讓那幾個大大方方地看,還不能有所動作,耽誤了宮里的事,怎么辦?” 端木清心平氣和,絲毫沒有因為王德的提議無用而遷怒他,可見王德在其心中的分量。 “這……殿下,那怎么辦?娘娘那里耽誤不得?!?/br> “你倒是提醒了我,”端木清目光灼灼,似乎想到了什么,“我不能出面,有人可以出面。” “殿下?”王德狐疑地看向端木清。 端木清敲了敲書案,指著上面的某張信紙,說道:“最近我的人折損很多,有些是被幾個兄弟的人在朝堂上彈劾,有些是因為辦事不利,被父皇降職?!?/br> 說到這里,端木清嘴邊的嘲諷更甚。 幾個兄弟可真會見縫插針,趁著他在父皇面前“失寵”,對他的人下手。好在這幾個在朝堂的位置并不重要,折了就折了,不影響他的布局。 可這不代表他不生氣! 要知道,朝堂上的局面僵持了這么多年,培養(yǎng)一個人不僅要花費精力,還需要機遇。 那幾個位置上的人,被一擼到底,要重新啟用,是個漫長的過程,說不影響他的布局,可對朝中局勢還是有影響。 至于那幾個“辦事不利”,被父皇降職的,不過是父皇給他的警告。 幾個兄弟拉攏朝中大臣,父皇不可能一點也不知道,之所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是因為他們的人在朝堂上呈一個平衡的局面。 這也是父皇樂意見到的。 現(xiàn)在,父皇為了給他一個警告,把他的人調走,此舉,也讓他那幾個嗅覺堪比獵狗的兄弟看到了希望。 “那殿下的意思是……”王德隱約猜到了什么,卻不敢明說。 “明兒,‘錦繡’要送貢品進宮吧?” “是的,殿下?!?/br> “明兒你到內務府去一趟?!?/br> 王德神色一凝,忙不迭地應下。 看著端木清把參湯喝了,王德才說道:“殿下,顧瑾臻那邊,明兒就要送聘禮了?!?/br> 說完,他小心地查看主子的臉色。 見端木清眉心微蹙,王德心里一緊。 原本只是試探的意思,可在再次確定了主子的心思后,王德心里有了殺意。 “這么快,鎮(zhèn)遠侯很急?”尖酸的語氣。 王德忙回道:“估計是怕圣上那邊出現(xiàn)意外?!?/br> 端木清冷笑,“父皇還是太心軟,不敢與鎮(zhèn)遠侯撕破臉。其實,以父皇現(xiàn)在與鎮(zhèn)遠侯的關系,大家都心知肚明,何必為了那所謂的臉面就縮手縮腳?” 王德臉色慘白,不敢說話。 那邊,端木清無所謂地繼續(xù)說道:“既想控制鎮(zhèn)遠侯和沈家軍,又要給自己留美名,哪有那么好的事?隨便賜個婚,能打探消息最好,不能,也能讓顧瑾臻身邊雞犬不寧??筛富蕿榱四屈c面子,一直猶豫不決。那些大臣的女兒不能碰,七八品官的女兒比比皆是,嫡女不能動,庶女那么多,隨便選一個賜婚就行了。父皇卻擔心失了臣子的心,切!” 端木清呲牙冷笑,“能為父皇排憂解難,是這些臣子擠破腦袋想得到的機會,父皇卻生生浪費了?!?/br> 端木清遺憾地搖頭,“我這個父皇,有的時候雷厲風行,有的時候又優(yōu)柔寡斷,思慮太多,太在意面子和口碑。他是皇上,是皇朝的天子,他說什么就是什么,那些流言能把父皇怎樣?要是父皇早點出手,也不會拖到現(xiàn)在,陷入兩難?,F(xiàn)在,鎮(zhèn)遠侯給顧瑾臻定親了,父皇那邊要想再插手,已經沒有機會了。” 王德不敢答話。 雖然殿下看似是在對圣上不滿,可誰知道殿下是不是抱怨因為圣上的拖延,而讓他失去了喬藴曦呢? 殿下對喬藴曦的關注,遠遠超乎了興趣。 現(xiàn)在,喬藴曦與顧瑾臻牽扯上了,殿下更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與喬藴曦接觸,打探她的消息。 王德心里酸溜溜的,好在,他還知道分寸,明白哪怕沒有喬藴曦,還會有別的女人,總之,喬藴曦日后是顧瑾臻的媳婦,殿下還不至于不顧人倫。 心思百轉,不會是一瞬間的事。 “父皇今日宣顧瑾臻進宮了?” “回殿下,圣上是在御書房召見顧瑾臻的,顧瑾臻出宮后,帶了一批圣上的賞賜?!?/br> 端木清點頭。 不用想也知道,那批賞賜是因為顧瑾臻要成親了,所以才做給外人看的。 “父皇還有說別的事嗎?” “回殿下,這倒沒有,圣上沒說顧瑾臻什么時候可以官復原職,也沒說他什么時候可以回南疆。” 回南疆? 太后的壽誕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父皇怎么會在這個時候放顧瑾臻回南疆? 父皇把鎮(zhèn)遠侯都叫回來了,不就是擔心鎮(zhèn)遠侯與那幾個藩王,想借此機會讓邊疆動亂,亂了皇朝嗎? 呵,父皇也不想想,就是鎮(zhèn)遠侯真的要反也不會選在這個時候,更何況,父皇知道,鎮(zhèn)遠侯從來就不會反。 是的,雖然父皇,連帶著他的幾個兄弟對鎮(zhèn)遠侯都十分忌憚,恨不得讓這個人和他的沈家軍消失,可他們都清楚,鎮(zhèn)遠侯不會反。 鎮(zhèn)遠侯是純臣,不會站隊,只忠于皇上,日后,不管是哪位皇子坐上高位,鎮(zhèn)遠侯都是絕對的忠心。按理說,這樣人人應該更受皇上重用才對。 可惜…… 端木清搖頭。 殊不知,世上還有“功高蓋主”四個字。 作為臣子,鎮(zhèn)遠侯在皇朝的威望太高,在民間的口碑太好,周邊幾國,忌憚的也是鎮(zhèn)遠侯和沈家軍,與老皇帝和老皇帝手里的重兵無關。 這樣的臣子,任誰做皇帝,都想鏟除吧。 “婚期定在什么時候?” 端木清突然的問話,王德一愣,隨即畢恭畢敬地說道:“回殿下,鎮(zhèn)遠侯那邊還沒公布,帖子也都沒派發(fā),不過,看那邊的動靜,應該是在太后壽誕過后,接近年關的時候。” 端木清微微點頭,“讓人先把賀禮準備著,弄好了,先給我看看。” 王德心里一凜。 之前皇子府準備走禮的事,都是他一手cao辦,殿下從沒有過要親自過問的意思,這次,居然如此上心! 緊了緊衣袖里的手,王德忙不迭地應下。 離太后壽誕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四皇子回來了,這也算京城的一件大事。 老皇帝的子嗣并不多,統(tǒng)共只有四位皇子,三個公主,這在皇朝歷來的皇帝中,算是少的了。而且,老皇帝生性多疑,不僅對朝堂有絕對的控制欲,就是對幾個兒子和女兒,他也有十分強硬的控制欲,這也讓他的兒女在行事上十分低調。 可哪位皇子沒有野心? 哪位皇子不期望自己將來能坐上高位? 老皇帝越是壓制著兒子,兒子越是憋了口氣想要推翻老子。 眼下,幾位皇子中,最順風順水的是三皇子,二皇子在暴露了自己的野心后,也隱隱有了與三皇子抗衡的實力。 誰也不知道,二皇子究竟在什么時候開始謀劃。 一向以大皇子馬首是瞻,哪怕大皇子從太子之位被廢黜下來,二皇子也是處處維護大皇子。卻轉眼間,擁有了與三皇子抗衡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