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盡忠職守的炮灰_分節(jié)閱讀_108
“蒙導(dǎo)。”葉蘇彥客客氣氣打了聲招呼,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拖大家后腿了?!?/br> “知不知道為什么我會一遍遍讓你重來?”蒙禮說話不像王衍那樣婉轉(zhuǎn),他幾乎是開門見山地直接對葉蘇彥說道:“中午的時候我就提醒過你,他對詹姆斯的感情不只是失望和受傷,也不僅僅是無法理解。你看過劇本,也知道你下面一幕戲,就是在男主遇到困難,舉步維艱的時候,主動要求和他重歸于好。記得嗎?” “嗯。”葉蘇彥點了點頭,這番話中午蒙禮已經(jīng)和他說過一次了。 “所以他是個非常堅強,也非常執(zhí)著的人。就是因為他的執(zhí)著,對女主的認知才會產(chǎn)生后來的偏激。蘇彥,他離開的時候,除了受傷和茫然,更多的,卻是想著自己會回來的,會回到詹姆斯身邊,幫助他,實現(xiàn)他們從小一直都有著的,這么多年來從來也未曾改變,未曾忘記過的愿望。懂了嗎?” 葉蘇彥心中一動,后面的話,是蒙禮中午沒有說的。他大概是希望自己能夠琢磨明白,畢竟自己弄懂的,和從別人那里生搬硬套來的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所以……”蒙禮的語氣變得堅定起來,“他該是堅強驕傲的,可是這樣的人也同樣會受傷。這才是你該把握好的人物的內(nèi)心變化。至于這樣的情緒應(yīng)該怎么表達,你再好好琢磨琢磨吧?!?/br> 他伸手又拍了怕葉蘇彥的肩,囑咐道:“今天你也辛苦了,早點休息吧。明天咱們繼續(xù)。” 葉蘇彥點了點頭,站起來送蒙禮出去。 目送著那個看起來桀驁不馴的導(dǎo)演的背影逐漸走出他的視線,葉蘇彥倚在化妝間的門邊反復(fù)想著他剛才所說的那番話。 堅強的…… 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的…… 執(zhí)著的…… 葉蘇彥微微笑了笑,他曾經(jīng),也很想自己能成為這樣的人呵。 第二天的戲,拍得出乎意料的順利。 葉蘇彥經(jīng)過一夜的休整,仿佛瞬間便找到了感覺。 第二天再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東方男子,已經(jīng)不是昨天那個脆弱得讓人想要擁抱的男人。在詹姆斯對他怒吼一聲“滾!”的時候,他蒼白著臉不敢置信,卻冷冰冰地看著詹姆斯,目光從他嘴上緩緩?fù)?,最后終于和他充滿了怒火的雙眼對上。 “我從沒忘記過我們共同的夢想?!彼従弻φ材匪拐f道。 然后,在一片靜默中,轉(zhuǎn)身朝門外走去。 在詹姆斯的目光看不到的地方,他的臉上飛快閃過一抹哀傷,甚至有些茫然地稍稍頓了頓腳步??墒菂s很快便挺直了背脊,目光重新變得清冷堅定起來。 他還會回來的,他和詹姆斯之間那么多年的感情,也絕不可能因為一個女人便分崩離析。 葉蘇彥輕輕握了握雙手,并沒有握成拳。青年的頭發(fā)比從前要長一些,身材修長挺拔,掩飾了幾分英武,顯得要中性一些??墒菦]有人會覺得他是脆弱的,是需要人保護的。因為他很強,不僅武術(shù)造詣很高,內(nèi)心同樣十分強大。 他不僅可以保護好自己,也可以輔助詹姆斯一路通往夢想的終點。 所以,他不可以脆弱,也不可以茫然……那是只有弱者才會有的情緒。 “咔!”蒙禮大喝一聲,神色看起來已經(jīng)沒有昨天的嚴肅。他對葉蘇彥點了點頭,道:“很好,準備下一幕。” 下一幕就沒有葉蘇彥的事了,他拿了瓶水在一旁坐了下來。詹姆斯走到他身邊坐下,用蹩腳的中文抖了半天,才總算抖出一句坑坑洼洼的話來:“很帥!非常帥!” “謝謝?!比~蘇彥微微一笑,對他點了點頭。 過了對他來說最難的一幕戲,接下來的幾天都是武戲,葉蘇彥拍得輕松極了。 轉(zhuǎn)眼又是一周多過去了,星期四的時候項薇打來電話,通知葉蘇彥這個周末在A市一個音樂盛典讓他一定出席,說是很有可能要拿獎,連機票都已經(jīng)給他定好了。 葉蘇彥去年一年忙著拍戲,唯一的唱片還是《暗戰(zhàn)》的原聲大碟。雖然為了宣傳輝煌將他演唱的主題曲作為單曲推出,可是就憑這一首歌想要拿比較有分量的獎還是不可能的。 不過正好這幾天他也沒什么戲,和蒙禮請過假之后,葉蘇彥便先坐了幾個小時車去了機場,然后乘坐當天的飛機回到了A市。 項薇給他定的機票是第二天,葉蘇彥到了之后也沒有通知她自己已經(jīng)回來了,他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先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索性戴了墨鏡換上一身休閑服,出去找了個超市買了些菜回家。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家政阿姨仍然隔兩天便來做一次衛(wèi)生,但是畢竟他一直不在家,也沒有提前通知,也就沒有為他準備新鮮的食材。 葉蘇彥將山藥排骨湯燉上,看時間還早,便去睡了兩個小時,起來的時候,房間里已經(jīng)可以聞到nongnong的香味。 他又簡單地炒了兩個小菜,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家常晚飯。這段時間一直都是劇組外賣,真的連舌頭都要麻木了。 等做完這一切,他才打電話通知項薇自己已經(jīng)到了A市了,讓她替自己退掉明天的機票。 很久沒在家里睡了,葉蘇彥躺在自己的床上,看著潔白的天花板,竟然覺得有些陌生起來。 大概是下午睡過了的緣故,雖然在路上折騰了大半天,但他的精神還很好。翻身從床上坐起,葉蘇彥伸長胳膊拉過掛在一旁的大衣,將放在大衣口袋里的銀色盒子和季寒南家的鑰匙都拿了出來。 床頭柜里,還藏著之前賀丞蘊退給他的手表。做工精良的陀飛輪表在他看不見的地方,依然認真執(zhí)行著自己的任務(wù),一絲不茍地記錄著時間的流逝。 葉蘇彥盯著手表看了一會兒便放了回去。 他拿過那個從來沒有被他打開過的銀色盒子,那天在劇組門外,賀丞蘊聽見他說了那句話之后,臉色就變得很難看。 不是生氣,也不像是憤怒,反而像是尷尬的內(nèi)疚。后來他便沒有再說什么,只是看著葉蘇彥和季寒南的車開走之后,又在原地站了很久。 葉蘇彥突然忍不住笑了笑,他和賀丞蘊之間,真的是糾纏了太多太多年,時間長到,這大半年來的決裂和避不見面,竟然不過只是占據(jù)了他們相處時間的幾十分之一—— 實在還太過短暫,讓他沒有辦法就將那個愛了很多年的人,從心底連根拔起。 盒子被打開了。 沒有包裝的銀色盒子,讓葉蘇彥一開始以為,不過是賀丞蘊從楚辰那里知道第二天是自己生日后,隨手送出的禮物。 銀色的鑰匙靜靜插|在盒子里,旁邊有張小紙條,上面寫著房子所在的地址。字跡英挺,看得出來是賀丞蘊的親筆。 鑰匙上面還掛著一個小小的水晶飾品,里面是一副小小的照片。上面有個年輕的男子,穿著寬大的白色襯衣,正坐在一架黑色的鋼琴前面。 因為畫面太小,所以看不清人物的表情,可是葉蘇彥還是一眼便認出,這是他之前為賀氏拍的宣傳畫冊的其中一幅。 他沒有去看紙條上的地址,也能猜到大概是哪里的房子。當時賀氏負責地產(chǎn)的副總經(jīng)理便送過他一次鑰匙,可是卻被葉蘇彥拒絕了。 現(xiàn)在…… 葉蘇彥將鑰匙放回了盒子里,賀丞蘊大概是真的為了他的生日精心準備了禮物。可是再精心準備的禮物,也比不上他壓根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么,不喜歡吃什么來得真實。 他笑了笑,隨手拿過一旁的盒蓋,就準備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