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清寧一般晚上不回來吃飯，今天姜度mama特意來給兒子改善生活，讓姜度告訴賴清寧等他回來一起吃，自己有事兒去了女兒那里。

    “哦就來?！辟嚽鍖幇研毐饋恚叫l(wèi)生間給小家伙洗了手。出來就看見姜度正系著圍裙往餐桌上端菜，他很少看到姜度這個(gè)樣子，竟然覺得有些滑稽，沒忍住笑了出來。

    姜度扭頭看他，突然也笑了:“干嘛？覺得我不會做飯??？”

    “不是我覺得，這飯一看就是阿姨做的，你就是熱了熱吧？”

    “嚯，看把你眼尖的，就吃了兩頓就知道我媽的做菜風(fēng)格啦？”

    賴清寧坐在椅子上，把小寶放心自己腿上，身子前傾吸了吸鼻子，“我這可不是看出來的，我這是聞出來的。別忘了我可是屬狗的?！?/br>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啊?！苯仍谶吷闲Φ么贿^氣來。小寶看著他爸，雖然不明白他在笑什么但也跟著笑起來。賴清寧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說錯(cuò)話了，又不知道怎么圓回來，急得臉都紅了。姜度看著他的表情竟然覺得可愛，“真的，你不說我還以為你是屬小豬的呢哈哈哈哈哈哈哈?！睉牙锏男氁哺剐?，賴清寧真是服了這對父子，不想搭理姜度，拿起來筷子，對著小家伙說:“不許笑了小寶，吃飯。”小寶很聽話，立馬乖乖吃飯。旁邊姜度真是要笑出眼淚了，賴清寧偷偷看他，好久沒見過姜度這樣笑了，如果自己能讓他開心，挺好的。

    小寶很黏賴清寧，大概也是因?yàn)橘嚽鍖幱心托暮逯?。姜度洗完澡，站在賴清寧臥室門口擦頭發(fā)。賴清寧趴在床上看書，小寶坐在他旁邊，周圍還用兩個(gè)枕頭擋著。小家伙自己玩得無聊了，就用頭去撞賴清寧的頭，他撞一下，賴清寧就哎呦一聲，把小寶逗得開心得不行。

    姜度在門外咳嗽一聲，小寶和賴清寧同時(shí)扭頭看他。

    “小寶，不能這么撞你小叔，你不疼小叔不疼嗎？”

    小寶趕忙搖搖頭，“不疼不疼。”

    姜度被他逗笑了，“小人精似的，走了，爸爸帶你睡覺去?！?/br>
    小寶伸出兩個(gè)rou乎乎的小胳膊等著他爸來抱他，姜度一只胳膊把小家伙夾起來，另一只手胡嚕一把賴清寧的頭，“你也早點(diǎn)睡別太晚了?！?/br>
    賴清寧身體突然僵了一下，背對著姜度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寶要過兩歲生日了，一家人最后決定出去吃頓飯，省得在家里觸景生情。賴清寧最后還是拒絕了姜度一起去的建議，一是年底了飯店的確是忙，二是賴清寧覺得以什么身份去，都很尷尬。

    和姜度相處的每分每秒，看似輕松其實(shí)小心翼翼，越相處對他的感情就越明了，就更加無法控制，他對自己的每一次不經(jīng)意的碰觸都能讓自己的內(nèi)心掀起無邊波瀾。

    賴清寧給小寶挑好禮物才去了飯店，在門口看見了蹲在墻邊抽煙的何健維。這不是賴清寧第一次在這兒碰見他了，前兩次還會打個(gè)招呼，可時(shí)間久了，賴清寧弄不懂何健維想干嘛，也覺得煩了，就不再搭理他了。一般來了能碰上，等下了班出來何健維就已經(jīng)走了。

    賴清寧不知道何健維是不是想和自己復(fù)合，對方并沒有明確表示過，至于有沒有其他事情，何健維不說，賴清寧也懶得問。他其實(shí)不想再跟何健維扯上關(guān)系，他現(xiàn)在心里只有姜度，即使最后不能和姜度走到一起，也絕對不會再和何健維在一起了。

    賴清寧今天有點(diǎn)兒心不在焉，幾次端菜差點(diǎn)撞到客人身上。包間里很吵，大家都在熱鬧的迎接即將到來的新年，也沒人計(jì)較是不是被撞到這種瑣事。賴清寧低頭說了句抱歉就退出了包間。到了后廚把一盤客人吃剩下的水煮魚倒進(jìn)了垃圾桶。

    “小賴啊，你怎么又把水煮魚倒了？跟你說多少次啦，那料撇撇油還能用一次的，這么忙你又要讓我做一次哦？忙死了客人又要催?！鳖^大肚子大的大廚cao著一口家鄉(xiāng)方言又把賴清寧“教育”了一遍。

    賴清寧哦了一聲又把另一盤剩菜倒進(jìn)了垃圾桶，然后走出了廚房，廚師在后面罵罵咧咧。

    從飯店出來天又開始下雪了，賴清寧抻了抻圍巾捂住了嘴巴和鼻子，才覺得暖和了一些。拐個(gè)彎去站牌等車，路上行人已經(jīng)不多了，賴清寧一抬眼就看見了路燈下的何健維。

    “下班啦？”何健維看見賴清寧走過來，趕忙掐滅了手里的煙。

    面對著面，賴清寧看見何健維說話時(shí)空氣中的白色哈氣，他的鼻子也被凍得通紅，今天實(shí)在是太冷了。

    “嗯，你不會是一直沒走吧？”賴清寧問。

    “沒有，我覺得你快下班了才來的?！?/br>
    “你到底想干嘛？”

    額前的碎發(fā)擋住了賴清寧的眉毛，只露出一雙大眼睛。

    “清清，你跟我和好吧？我知道錯(cuò)了，咱倆重新開始好不好？”

    賴清寧愣了一下，然后堅(jiān)定地?fù)u了搖頭。

    何健維朝前邁了兩步，一下子貼到賴清寧面前。賴清寧下意識想后退卻被何健維按住了肩膀，這個(gè)姿勢有點(diǎn)曖昧，旁邊等車的路人回過頭來看了一眼。

    何健維壓低了聲音說:“你先別急著拒絕我行嗎？我知道當(dāng)初是我說分手的，但是我已經(jīng)后悔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你再好好想想行不行，清清，跟我和好吧？?。课疫€喜歡你的?！?/br>
    何健維語氣真誠，但賴清寧卻表情平淡，他扭頭看了看周圍，對何健維說:“這么多人，你別在這兒抽瘋行不行？”

    “行，那咱找個(gè)沒人的地方說?！闭f著何健維就去拉賴清寧的手，賴清寧使勁掙開了，何健維就去抓他手腕，力氣很大，賴清寧掙不開，然后被拽進(jìn)了路旁的一個(gè)小胡同里。

    “行了，這兒沒人了，說吧?！?/br>
    “沒什么好說的，我不愿意?！?/br>
    “你……我都道歉了你還想要我怎么樣？賴清寧，你以為你自己就沒錯(cuò)嗎？你跟我在一起的時(shí)候你心里還想著別人你怎么不說？那個(gè)時(shí)候人家不要你你就肯往我床上爬，現(xiàn)在覺得有希望了就恨不得我滾越遠(yuǎn)越好是吧？當(dāng)初要不是我?guī)湍?，你能在這兒扎住根？你怎么就這么沒良心？嗯？”何健維越說越來氣，不自覺把賴清寧的手腕抓得更緊。

    賴清寧吃痛，想掙脫卻被抓得更疼，“你不要把你自己說得那么高尚，你除了幫我租房子你還幫過我什么嗎？而且后來我也把錢還你了。是，我和你在一起的時(shí)候心里有別人是我的錯(cuò)，但是我有瞞著你嗎？你自己知道，你說你不介意，而且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我是想和你好好過的，是你自己作，你好吃懶做我就不說了，就你那個(gè)高興時(shí)候順毛哄，不高興就撒蹄子的臭脾氣我能忍你你就該謝天謝地了知道嗎？什么時(shí)候都輪不到你來數(shù)落我！”

    “閉嘴。”何健維被氣得臉漲得通紅，嘴里也開始說胡話，“看著這么乖倒還是牙尖嘴利啊，也就在床上挨cao的時(shí)候最老實(shí)是不是？你就是欠被我cao?！?/br>
    賴清寧瞪著何健維，說:“嘴臟死了，滾開！?！?/br>
    “你他媽再說一句？”何健維咬著牙問。

    “我說我不可能跟你和好，不可能！”最后三個(gè)字賴清寧是從牙縫里一個(gè)一個(gè)擠出來的，清晰又堅(jiān)定。

    “行，行，你他媽能耐?！焙谓【S松了手，往后退了兩步，然后抬起腳對著賴清寧的肚子踹了上去，“我叫你能耐，給臉不要是吧？”

    也就是一瞬間的事兒，賴清寧感到肚子一陣劇痛，疼得額頭和后背上立刻出了一層冷汗。手上給小寶買的禮物也掉了，他蹲下身兩手捂著肚子，過了好久才稍微緩過點(diǎn)兒來。疼痛之余更多的是吃驚，賴清寧沒想到何健維居然會動手，還這么大勁兒。

    賴清寧蹲在地上足足有五分鐘，后背隨著他的喘息聲一起一伏。何健維剛被氣昏了頭，現(xiàn)在又開始覺得心疼，想去說說軟話又覺得拉不下臉來，最后一句話也沒說轉(zhuǎn)頭走了。

    賴清寧還是疼得站不起來，何健維這一腳踹得太狠了。姜度打電話來，他用力吸了兩口氣才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正常了一些，“喂？度哥？”

    “誒，清清，下班了嗎？我在你們飯店附近呢，沒下班我去接你吧?！?/br>
    賴清寧想了想，嗯了一聲。

    他站在站牌旁邊，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么狼狽，但還是讓姜度看出來了。賴清寧白色羽絨服上的泥腳印觸目驚心，姜度輕聲問他:“剛跟人打架了？”

    賴清寧搖搖頭:“沒有，是讓人給打了?！闭f完長舒了一口氣。

    “肚子疼不疼，我?guī)闳メt(yī)院看看吧?！?/br>
    “沒事兒，就是讓人踹了一腳，不嚴(yán)重?！弊焐险f著不疼，但賴清寧眼睛里已經(jīng)蒙上了一層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