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然竊竊笑，鼻子發(fā)酸，“嗯，我也好喜歡你，謝謝你這么喜歡我，我明天給你帶兩袋牛奶。”

    第12章

    天氣漸冷，但是方其然覺得他被愛情的火焰烤得每天直冒汗，面色紅潤，跟俞往上課暗度陳倉的一眼對視就能讓他想甩了衣服去cao場裸奔。

    “我看教室暖氣能停了，你倆這一天天熱情似火的就能供暖?！迸韷寻研７I(lǐng)子拉高抵御寒風(fēng)，方其然踹他一腳，在宣傳窗前面停下，趁抬手的時候勾了勾俞往的小手指。

    “下午自習(xí)課沒老師來的話我就去找你了啊?！?/br>
    俞往看著他被風(fēng)刮紅了的臉，低笑道，“安生呆著吧，畫室沒暖氣，冷?！?/br>
    “我不，冷了你正好摟著我畫畫，我給你帶烤紅薯，小賣部剛出的應(yīng)季新品。”方其然跟著彭壯往教學(xué)樓走，依依不舍，一步三回頭，給彭壯勾著脖子拖走了。

    俞往噙著一點笑，倒退兩步往畫室那邊走，手機在兜里震動，等他進了樓又停了，俞往干脆走到了畫室才拿出來，給對方撥了回去。

    “喂？爺爺?！庇嵬崎_窗子通風(fēng)，話筒那邊的聲音洪亮，“玄兒！”

    俞往一出生就是一頭濃密的黑發(fā)，老頭子當(dāng)場給孫子取了個字，玄青。

    “您怎么突然給我打電話了？”

    老頭子年逾七十，說話卻還底氣十足的，“還能怎么??？想孫子了唄?！?/br>
    “您可別瞎說了，沒人罵了吧？”俞往了解老頭子的脾性，一代國畫大師，老了一點都不清風(fēng)明月古道仙風(fēng)，脾氣火爆得不行，整天找機會就往集訓(xùn)基地跑，別的都不干，就找學(xué)生罵。

    “你媽攔著我不讓去，非讓我去聽什么養(yǎng)生講座，煩人?！崩项^子委委屈屈地告狀，還沒等俞往說話又話鋒一轉(zhuǎn)，“對了，那個黎思是不是你跟我提過一次的那個孩子？”

    “是的，”俞往抽了一根鉛筆在指間旋轉(zhuǎn)，“他怎么樣？”

    老頭子在那邊嘁了一聲，俞往就明白了，“不怎么樣，我都不想開口，上回說了他兩句，那臉子甩的，心氣忒高?！?/br>
    俞往無聲地嘆了口氣，黎思走之前他也看過他的畫，基本功很扎實，但也就基本功能看了，方其然說他們家條件不太好，但是也一直堅持送他學(xué)美術(shù)，俞往知道一般學(xué)校送去的基地老師都會拿回扣，黎思去那里也只能吃悶虧，浪費時間又浪費錢，所以才推薦黎思去他爺爺入股的基地，起碼那兒教的都是真材實料。

    他跟方其然在一起之后，從言語間也知曉方其然很關(guān)心這個朋友，所以就跟老頭子提了一句，看能不能指點一二，對黎思也是有好處的，誰知道他還有點傲，老頭子向來實話實說，俞往只覺得有點遺憾，隨之就和老爺子轉(zhuǎn)換了話題，爺孫倆聊了半小時才收線，掛之前老爺子囑咐他，“玄青，你有志向是好事，爺爺支持，但是太執(zhí)著會讓你整個人都沉重許多，提腕落筆就會澀，你懂我的意思？”

    “懂，我過年就回去了，到時候您指著我一個人罵過癮?！庇嵬樟司€，準(zhǔn)備動筆，想起老頭兒的話又覺得好笑，他現(xiàn)在有了方其然，一天到晚整個人都是飄的，方其然在他就連線條聯(lián)系都不穩(wěn)，直線畫成波浪線。

    俞往深呼吸了幾口，把方其然暫時從腦中屏蔽，沉心作畫。

    畫室里如他所說，沒有暖氣，俞往感覺寒冷一點一點從腳底蔓延上來，他一動不動，眼睛隨著筆尖在畫紙上流連，他不知保持了一個姿勢多久了。

    等他收筆的時候，都感覺身體凍僵了，俞往吹去紙上的一點碎屑，走廊里傳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真會掐點兒。”俞往笑了一聲，把之前畫的蘋果收進畫夾里。

    方其然推門進來，懷里揣著散發(fā)著熱氣兒的烤紅薯。

    “冷死了，我說你怎么不申請個暖爐小太陽什么的?！狈狡淙蛔杂X地坐到他腿上，一雙被紅薯焐熱了的手貼到他的衣領(lǐng)子里，“給你暖暖，怪可憐的?！?/br>
    俞往見到他就自動切換人設(shè)，環(huán)住他膩歪，“我不是有你這個小太陽么？”

    “也是，”方其然沒皮沒臉，湊過去親他一下，“抱緊點兒?！?/br>
    兩人頭碰頭分食烤紅薯，方其然覺得餓，用腦門把俞往撞開咬了一大口，燙得直蹬腿，俞往揉揉他的肚子，笑話他，“整天吃這么多也不見長rou?！?/br>
    “你想要手感好啊？那只能移情大壯了，我也不知道我每天吃這么多長哪兒了?！狈狡淙话炎爝吀侍鸬墓鹯ou舔去，眨了眨眼睛，“還有十分鐘下課，給你親五分鐘我再走?！?/br>
    第13章

    一模完了就是寒假，寒假被學(xué)校壓縮到只有十天，彭壯罵罵咧咧的一路出了校門，方其然罕見的沒有搭他的腔，跟啞巴了似的，眼睛盯著腳尖走動，一步兩步好多步，直到俞往拉住他。

    “好了，就送到這兒?！瘪R路邊上一輛轎車響了一聲喇叭，方其然倏然抬頭，惡狠狠地朝司機的窗戶瞪了一眼，俞往想笑又怕更把他惹毛，抬手捏捏他氣鼓鼓的臉，哄道，“過完年我就回來了?！?/br>
    方其然像只河豚，給他捏兩下就癟了，無精打采地說，“那你快點過年行不行？”

    “你這也太強人所難了，有你這么說話的么？”彭壯很沒有眼力見地插進來，拽著方其然的胳膊就要走，催促道，“走吧，黎思也快到了，說好了去接他的?！?/br>
    在外面俞往也干不了什么，又覺得方其然可憐得不行，他一把拽過彭壯，“再見。”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松開了，又如法炮制把方其然箍懷里，貼著他的耳朵說道，“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開始想你了。”

    “你也太弱了，”方其然嘴硬，用腦門兒磕他的肩膀，“我等你走了再想?！?/br>
    彭壯還沒從那個突如其來的擁抱回過神來，只覺得自己現(xiàn)在被蹭了一身藝術(shù)氣息，琢磨琢磨沒準(zhǔn)能作出一首詠豬。

    最后還是走了，彭壯拉著方其然擠上公交車，漸漸回滿了血，開始給黎思發(fā)語音。

    “黎思，你到了嗎？”

    “我跟大壯往火車站來了，你到了就找個店坐著，外面齁冷?！?/br>
    “你餓不餓？等會兒咱們一塊兒去吃飯去?！?/br>
    俞往坐進車?yán)?，駕駛座上的人回過頭來，“干什么磨蹭這么久？”俞往看著那輛走遠了的公交車屁股，懷里的充盈敢還未散盡，他抓了個抱枕在懷里，悠閑道，“跟朋友道別。”

    朋友，還有男朋友。

    方其然和彭壯在人都滿了的麥當(dāng)勞門口看見了黎思，他背著畫夾，腳邊一個大包?！袄杷?！”方其然跑過去拎包，沒拎起來，只好讓給了后邊的彭壯，“怎么不進去?。俊?/br>
    黎思淡淡地笑，任方其然攬著他的肩膀往外走，“里邊人太多了，不買東西我又不好意思蹭地兒?！?/br>
    三個人找了個小飯店吃飯，方其然把碗筷外邊的塑料紙都剝了，要了一壺?zé)崴€兒燙，“你集訓(xùn)是不是特辛苦??？怎么自助餐還能把人吃瘦了呢？”

    彭壯好奇道，“自助餐好吃嗎？”

    “還行吧，”黎思不在意地回答，“我沒什么時間吃飯，都耗在畫室里了?！彼麆傉f完手機就響了，他看到來電皺了皺眉毛，接起，“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