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先生屠狗輩_分節(jié)閱讀_55
“哎,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是的,這原來是個面館?!?/br> “那是真有兒子還是假有兒子?” “兒子倒是真的有,不過嘛,聽說他兒子不在京城,是在北邊做買賣,說是買賣做得很好,賺了不少銀錢。他兒子嫌面館不賺銀錢,開著怪累的,這才讓租出去。那會兒我看王掌柜挺高興啊,可勁兒地夸兒子呢?!?/br> “那怎么忽然又要把鋪子拿回去了?” 不用人說了,這會兒所有圍觀群眾都明白了。還能是為什么,看了人鋪子開得好,眼紅了唄。何況瞧著只是烤烤rou、蔬果,也沒啥厲害的,法子新式罷了,便是吸引女眷的飲品,那也是與藥堂差不多的,換湯不換藥,很容易就能學了去。 幾個在二樓見著這番議論以胡天賜為首的書生們,為鋪子主人逐利的面目氣憤不已,但王掌柜也沒做什么過分的,全是依租約協(xié)議做事,也說不出什么錯處來,他們還真一時拿捏不了對方。 “咱們不如找那王掌柜去,好好勸勸,畢竟這沈掌柜和白掌柜還做著善事。換了個掌柜,這善事還指望能繼續(xù)做?”胡天賜生氣啊。 “也是,此等善行,不能叫一個眼紅的商人斷了?!北姇胶?。 書生們是說風便是雨,當下結賬,下樓找了知情的圍觀群眾,好生打聽了王掌柜住處、性子還有是不是家中揭不開鍋,畢竟若是太窮,也不好硬不讓人家做生意。聽說家中尚算富裕,當即就轟轟烈烈去了王掌柜家中,把人堵個正著。 胡天賜領頭上前勸說幾句,那個書生上前勸上幾句,輪圈勸得王掌柜臉更黑了。再一聽說是白烤門口還專門豎了這么一塊牌子,更是氣得不行。這姓白的和姓沈的還真是黑啊,表面上答應得好好的,一幅好說話模樣,背地里就捅自己一刀。 最是陰險便是讀書人! 胡天賜見了,以為王掌柜要去找沈肅麻煩,連忙道:“王掌柜,今日我們前來與白烤沈掌柜毫無干系,不過是我們不想善行斷了。你說這京城乞兒還有養(yǎng)濟院那些個孤兒鰥寡,還有李家軍那邊,雖說一成獲利沒多少,但杯水車薪也是有水不是?何況積少成多,若天下商人都如白烤鋪子掌柜這般行事,何愁國不興盛?” “是啊,是啊?!?/br> 一個書生擠進來道,“王掌柜,子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試想一下,王掌柜你沒了妻兒,晚景凄涼,要是有沈掌柜這般有善心的商人愿意幫上一把,難道不會覺得心里頭暖烘烘的嗎?” 王掌柜:“……”你才沒了妻兒,晚景凄涼! 胡天賜拍了亂說話的那個書生一眼,怪道:“別亂說?!?/br> 那書生縮了身子,辯解道:“不過是舉證罷了,咱們作文章尚且要擺事實講道理,與人說理,說地形象些,他也更明白些不是。” “行了行了……” 王掌柜猛地后退,順手關門,只留一條縫,堪堪能見著一只眼睛,“各位,我兒實在是買賣做不下去,我才做了此等壞人。我保證,日后肯定如沈掌柜和白掌柜那般,做善事。我內人近來身子不適,就不請你們上門坐坐了。慢走不送!” 迅速關門,咔一聲,落了鎖頭。 這群書生一聽,覺得好像這么一來也行啊,左右他們是為善行出頭,既然王掌柜答應善行繼續(xù),可不就沒什么問題了嗎? “不行。”胡天賜反對,“他這般說了,誰知道等鋪子到手了,會不會真的繼續(xù)善行?若是誆騙我們的,那到時候我們還能如何?做不做善事,咱們還能逼著來不成?” 好吧,他私心里是想為沈肅爭取一下的,畢竟是方回先生,才學之輩,那是與自己這邊是一個圈子的,日后便是談論起來,說起有舉人做了商人之事,但一心為善,那也是風雅之事不是。 這般一說,書生們就懵了,是啊,到時候要是反悔了怎么辦?這種事也不能叫人立字據(jù)?。?/br> 有個頗有急智的書生道:“這有什么關礙的?咱們從今日開始做文章,每日文章都帶上白烤鋪子,再找說書先生好好編上一編,說與百姓聽。再多說說王掌柜,說他逼不得已,為不成器的兒子,舍下臉面,收回才租出去不足十日的鋪子,但答應繼續(xù)做善事。咱們堅持著寫,叫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此事,有咱們這般多來科考的學子鎮(zhèn)著,這王掌柜還能反悔?” 對啊,此法可行! 胡天賜想想,實在說不出什么反對的法子來,只能點頭贊同。心里想著,不若在白烤最后開業(yè)的日子,多去光顧光顧,也能都與沈先生多說說話,算是問心無愧了。 卻說,白烤鋪子里。 白落梅見沈肅繼續(xù)忙著算賬,嬉皮笑臉地湊到柜面上道:“定安,后廚說是雞rou不夠了,我去屠戶那兒問問還有沒剩的,再買些回來。” 沈肅抬眼瞧了下聚在門口牌子前的圍觀群眾,鋪子里也較前幾日更擁擠些,多加的桌椅都沒空下的。于是點了點頭道:“快去快回。晚些時候,我要回沈白居一趟,前幾日新貼出去的告示,說的便是今日傍晚來談,我要回去見見學生才好?!?/br> 白落梅點頭保證馬上回,為了顯示很快,一溜小跑著就出去了。不過人還真不是去屠戶那的,而是跑出老遠,從懷來掏出一塊玉佩來,正是當時在群南府時,太子殿下給的那塊。彼時太子殿下說過,皇帝不放心太子安危,特將玉佩樣式讓畫師畫了圖在京城大街小巷張貼過,京城應當是無人不知的。 為防萬一,白落梅還去找了黃舉,讓他找同僚換了輪班,與自己一道去那王掌柜家中。 白落梅擔心旁人不認識玉佩,于是逃出來在黃舉面前晃了晃。 黃舉見了,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口中高呼:“太子殿下千歲?!?/br> 白落梅表示很滿意,把玉佩收回懷里,笑瞇瞇地扶起黃舉道:“哎呀,黃兄,這是做什么。我不過是試試這玉佩是不是人人都識得。一會兒要是那王掌柜不認識,可就要靠你幫襯幾句了。” 黃舉壓低聲音,將白落梅拉到角落嚴肅道:“這玉佩你哪里來的?這京城沒人不認識這玉佩,你知不知道,你敢動手沾上這玉佩,掉腦袋都不夠,最輕的都是誅九族?!?/br> 白落梅擺手:“無事,這玉佩是太子殿下親手交給我的。在群南府,我與太子殿下談了樁買賣,太子殿下給了我這玉佩,說不管日后我惹了什么大禍,這玉佩都能保我一命。” 他指了指上頭道,“便是當今圣上,也得為這玉佩讓道?!?/br> 黃舉好險松了口氣,神情一言難盡,羨慕又嫉妒道:“你當真好命!確實,這玉佩不是假的,京城也無人敢作假。玉佩乃先帝所賜,所以當今圣上也要忌憚手持玉佩之人。太子殿下既然給了你,你可有憑證?否則這般大咧咧拿出來,被有心人瞧見,那可是禍非福?!?/br> 白落梅拍了拍胸脯:“放心,有太子親筆書信,還有他公印和私章?!?/br> 黃舉一顆心算是落了地,興致勃勃地領著白落梅往王掌柜家去。 到了張掌柜家中,王掌柜一出來見是白落梅,頓時沒什么好臉色,再見黃舉,認出來是守城門的守衛(wèi),臉皮僵了僵,猙獰著道:“大人,來小的家里,可是有事?” 說著眼色一直往白落梅身上瞟,大有要是有人以官身壓人,他就拼著命去報官的架勢。 黃舉擺手:“不是我找你?!?/br> 白落梅干脆利落,掏出玉佩在王掌柜面前晃了晃,看著王掌柜瞬間變了臉色,直接跪在地上,不??念^。白落梅勾唇淺笑,矮下身去,手指一撩,玉佩就靜靜躺在了他掌心,他說:“王掌柜,可瞧清楚了?要不要把太子殿下親筆信也給你瞧瞧?” “不用,不用?!蓖跽乒襁B連磕頭,“小人有人不識泰山,小人……小人……” 白落梅道:“王掌柜,我也不是以權壓人之輩,不過是來與王掌柜說說道理。這買賣可不是這般做的,王掌柜還是太急了點,要是再晚上一段時日,來收鋪子,旁人許就體諒王掌柜真心是為了不成器的兒子,而不眼紅我白落梅生意了。” “小人……小人……” “無妨?!卑茁涿菲鹕?,故作大度道,“我也不缺你那么一個鋪子,竟然說了要依照協(xié)議將鋪子還你,那就說話算話。我可做不來那等言而無信之事。今兒過來,只是知會你一聲,別以為我隨便就敢來京城來這等鋪子,是個好欺負的。誰若是犯到我頭上,我不好過,旁人也別想好過。王掌柜,可聽明白了?” 王掌柜連連點頭:“是、是……” “今日我過來,沈肅不知,你也不用多說什么。”白落梅警告了一句,收好玉佩,招呼上黃舉就走人。 至于王掌柜想反口繼續(xù)租鋪子,白落梅是眉頭都懶得動一下,說好的收鋪子,想不收?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