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成現(xiàn)在也沒有心思再談新鋪子一事，昨天他特意交待過他們不用出去送貨，關(guān)家和被推過來詢問，王成告訴他們今天不談了，下次他會再通知大家。關(guān)家和見他興致不高，便尊重他的決定，“那還需不需要我們出去送貨？”

    不用出去送貨等于無法嫌外快，不過大家心里也沒有什么怨言，這種情況他們早有所料，王家果醬銷量那么好，遲早會再擴大生產(chǎn)，而且賺外快也不一定要送貨的時候，何況現(xiàn)在外快也越來越不好嫌。

    “不用，我已經(jīng)通知果醬廠那邊，等會把顧客的信息給他們就行了，你們幾人今天就一起看著鋪子吧，要是有門道也可以幫我看一看第二家果醬廠開在都里好。”王成說道。“行，那我去告訴大家。

    王成又在鋪子里待了一會，面前擺著一本賬本，但是明顯心思不在這上面，頻頻走神，半個小時后他決定去公司找褚亦峰，還沒走出鋪子就接到王爸爸的電話。

    王爸爸先是問他在哪里，王成告訴他在鋪子里，他隨后壓低聲音似乎跟誰說了句話，過了一會才問他和王mama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王成知道多半是王mama，不過他總不能告訴王爸爸因為他媽知道他跟一個男人搞在一起，所以才氣成那副模樣吧，到時王爸爸就不會這么和氣的跟他說話了，估計能殺過來。

    “爸，你幫我多勸勸媽?！?/br>
    王爸爸嘆了一口氣，“你們母子倆啥也不說，讓我怎么勸，你媽從你早上離開后就一直不說話，跟她說話也不回答，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倆個了?！?/br>
    “對不起，爸爸，現(xiàn)在我是真的不能說，以后你會知道的?！蓖醭梢矡o奈，沒暴露之前他就想過，但是真正到來卻比他想象的還要糟糕，冰山還能融化，可鐵山他也無計可施了。

    “成成，你還是回來一趟吧，你媽心里的結(jié)還是需要你來解。”王爸爸說道。

    “我知道了爸，晚上我會回去的?！?/br>
    褚亦峰之后給他打電話問他情況怎么樣，王成告訴他還是千年鐵樹還沒有開花，同志仍需努力，好不容易熬到下午，王成帶著一顆忐忑的心回家了。

    王mama雖然生氣他不聽話，但是也不是那種輕易就失去理智的人，這會已經(jīng)在廚房做飯了，不過從廚房傳出來的剁rou聲還是清楚的向他們傳遞她正在生氣的情緒。

    王成與王爸爸打過招呼后就來到廚房，看到王mama正在做飯的背影，不同與以往的挺拔，心里有些歉疚，說到底還是他任性了，他知道王mama是為了他好才會這樣，同性戀的路不好走，做父母的都不希望兒子走上這條不歸路。

    “媽，我來幫你?！蓖醭蓳沃θ葑哌M廚房，卷起袖子洗了下手，然后拿起砧板上的黃瓜準備切成條。

    王mama沒有回應(yīng)他。

    王成也不著急，他也不是第一次給王mama打下手，不需要她指示就能跟上她的步伐，比如炒菜的時候要加一點鹽，他就先一步將鹽拿到手，然后用小湯匙舀了一點放進去，還有加醬油的時候，他也能搶先一步，王mama不炒黃瓜了，王成也不急，拿了盤子把黃瓜收起來，諸如此類，終于把王mama惹毛了。

    “出去，我不用你幫忙。”王mama語氣很沖，但是仍然沒有看他，徑自從他手里搶回醋。“好吧，那我把飯端出去?！蓖醭蓻]有逼太緊，要融化王mama這顆千年鐵樹需要耐心和毅力，這兩樣他還是有的。

    王mama大概知道自己說了他也不會聽，于是不再吭聲。

    王成在心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將電飯煲搬出去的時候，他分明感受到它的份量不輕，絕對不止兩人份，他就知道王mama是嘴硬心軟，嘴上說得那么狠，實際上還是很在乎他的。

    “怎么笑得那么開心，搞定你mama了？”王爸爸湊過來，往廚房門口看了看，小聲問道?！斑€沒有?！蓖醭陕柤?，笑道：“就是覺得今天的米飯好像聞著特別香?！?/br>
    王爸爸頓時笑了，拍拍兒子的肩膀道：“你小子挺有眼光的，今天這米飯是你爸爸我煮的?！?/br>
    “……”王成。

    吃飯的時候，王成也變得殷勤了許多，雖然王mama仍然冷著臉，但是好歹不會把他趕出去，早上不是還喊著讓他有本事別回來么，他回來了也沒聽她說什么，可見還是心軟的。

    之后，王成端茶遞水捶肩慰問，充當了一回諂媚的殷勤小人，不過王mama還是沒有好臉色，雖然沒有直接發(fā)脾氣，但是也把他當成了透明人，王爸爸看不過去，時不時就幫他說幾句話，不過被王mama瞪了一眼后就偃旗息鼓了。直到新聞播完，王成見王mama還是不為所動，無奈只好暫時放棄在她面前刷好感，去二樓的陽臺收衣服準備洗漱，洗完出來就看到王mama一臉嚴肅的站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媽，你怎么站在這？”

    “我有話要跟你說?！?/br>
    王成一聽到這句話就知道終于要來了，他往樓梯口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用看了，你爸爸出門了?！巴鮩ama一眼就看出他心中所想，王爸爸要是在家她就不會直接找兒子攤牌了，母子倆都默契的不想讓王爸爸現(xiàn)在就知道這件事，至于長遠的，兩人想的明顯不一樣。

    王成將王mama領(lǐng)到他的房間，轉(zhuǎn)身道，“媽，你想跟我說什么？”

    “你答應(yīng)我，跟褚先生不再往來，我們母子倆還可以像以前一樣，我可以當這件事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也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爸爸?！蓖鮩ama開門見山道，她不喜歡拐彎抹腳，特別是面對親人的時候。

    王成面露猶豫。

    王mama見狀便又扔下一記親情攻擊，“你要是還認我這個mama，就跟他斷干凈，媽這么做也是為了你好，媽不想你以后被人指指點點，同性戀是沒有好結(jié)果的，你應(yīng)該也知道這一點，社會對同性戀的包容度并不大，兩情相悅固然重要，但是也要考慮到現(xiàn)實，跟他在一起后，你就不可能會有孩子了?！?/br>
    王成想說他也沒想要孩子，不過此情此景這種話肯定不能說，不過他不是那種會因為王mama幾句話就放棄的人，那他的對褚亦峰的感情也太廉價了，“媽，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不想讓你為難，但是我跟褚亦峰是認真的，你說的這些我都考慮過……”

    “我不想聽這些，哪對情侶交往不是認真的，但是結(jié)婚都還能離婚呢，認真又能維持多久？一旦遭遇來自社會的壓力，很多之前愛得死去活來的情侶還不是下一刻就能分開，何況是兩個男人?！蓖鮩ama打斷他的話，字字殊譏，目光炯炯的看著他，分析得竟然也有幾分道理，“我不管你多喜歡褚亦峰，他多么喜歡你，我只要你答應(yīng)我不再跟他往來，你能答應(yīng)媽這個唯一的要求嗎？”

    王成無奈，王mama根本聽不進他的解釋，這樣沒法談下去，不過他也看到了王mama的決心，要說服她真的是比登天還要難天，他想了想，決定暫時妥協(xié)：“好吧，我可以答應(yīng)你暫時不會跟他見面?！?/br>
    日后總有辦法的。

    王mama皺了下眉，顯然不喜歡他用‘暫時’二宇來敷衍自己，但是她也知道不能逼兒子太緊，別看他表面乖順著，骨子里跟他大哥是一樣的，特別有自己的主見。

    于是母子倆達成了短暫的協(xié)議。

    王mama并不知道王成在自己的話里耍了個小心眼，他說暫時不會跟褚亦峰見面，但是卻沒說不電話聯(lián)系，于是王成回屋后就跟褚亦峰通起電話。

    “褚老板，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瘪乙喾逡宦牼椭肋@個‘好’字要打上雙引號，他淡定地問道：“什么好消息？”

    “我剛剛答應(yīng)我媽短時間內(nèi)不會跟你見面，所以接下來我們只能電話聯(lián)系了，而且不能被我媽知道，這就是大致的戰(zhàn)況，想要跨過高墻，同志仍需努力?！?/br>
    “地下情？”褚亦峰聽到這話也不意外，該來的總是會來的，王mama給他的感覺確實是個比較強勢的婦女，會逼王成做出承諾也很正常。

    “不，比地下情更地下情?！钡叵虑檫€能偷偷摸摸的見面呢。

    褚亦峰緩緩?fù)鲁鲆痪湓?，“要多久？?/br>
    “這個難說，我媽這段時間估計會讓我待在她的眼皮底下。”王成還是很了解他mama的，口頭的承諾可以信，但是還得實踐給她看，要不然以后會失了信用，說不定還得被關(guān)在家里，王成覺得王mama絕對干得出這種事情。

    說完連王成自己都沉默了。

    “也不是沒有辦法?！瘪依习鍨榱四軌蛞姷綉偃?，看樣子也是準備拼一把，王成的第一次奉獻給了他，他的第一次也算奉獻給他了，活到這年紀還沒搞過地下情，認識他的人要是知道這事準一個字也不相信，可雙方到底是甘之如怡。

    “什么辦法？”褚亦峰說：“你不可能一直都待在關(guān)家村，果醬廠還有鋪子的事情需要你的，以后總能找到借口?！?/br>
    后面的話不用褚老板解釋了，王成已經(jīng)懂了，也就是說總會有機會能偷偷摸摸的見面，這樣一想似乎比牛郎織女還要好很多，不過王成很快就知道他想得太簡單了。

    134  相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