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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福臨門_分節(jié)閱讀_68

    趙成義想了想,說:“當(dāng)我還是一個小兵時,我認(rèn)識的那幾個兄弟……我恢復(fù)身份后去查過他們的名字,都已經(jīng)死了。我常常想,如果當(dāng)時我們不是韓賊手里的兵,而是你的兵,那么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肯定還能好好地活到現(xiàn)在。有了你,我們不用擔(dān)心來自身后的刀子。有了你,就算是犧牲了,每一份犧牲都是有意義的。有了你,至少我們能夠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為什么而戰(zhàn),又為了什么流血?!?/br>
    歐陽千總沉默了。

    “說這么多,我只是想要表達(dá)一點。你的堅持是對的,一直都是對的?!壁w成義一字一句非常認(rèn)真地說,“我們被迫要面對越來越惡劣的局勢,你以為這是你的無能造成的。其實不是,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有了你們的堅持,所以局勢沒有變得更壞。你要是撐不住了,身后的那么多兵該怎么辦?”

    趙成義其實不擅長煽情,這些話都是他的心里話。只有真正的心里話才能安慰到別人啊。

    歐陽千總使勁按著趙成義的肩膀,眼睛越來越紅,卻到底一句話都沒有說。其實,在這一段時間里,歐陽千總的情緒早就達(dá)到了臨界值,但他不敢讓自己輕易崩潰,到這時才終于徹底發(fā)泄出來了。

    硬漢也有撐不住的時候。

    趙成義沉默地坐在歐陽千總身邊。此時,沉默就是最好的陪伴了。

    祁明誠已經(jīng)把趙成義的住處收拾得差不多了,屋內(nèi)的灰塵都擦干凈了,院子里的荒草也拔完了。他給了包春生、王石頭一些錢,又把各種需要添置的東西列成了單子,讓他們盡快把東西都買回來。

    趙成義的住處很小,不算廚房和待客用的堂屋,就只有兩個房間。祁明誠理所當(dāng)然地把自己的行李放進(jìn)了趙成義的臥室。他們義兄弟這一路上都是一起睡的,如今屋子不夠,繼續(xù)一起睡也沒什么。

    收拾行李時,祁明誠從自己的衣服里抖出了一個精美的小瓶子。

    祁明誠拿起瓶子一看,見整個瓶子是用白玉雕琢而成的,就知道這肯定是個好東西。祁明誠非常確定自己沒有這個東西,所以這是趙成義偷偷送給他的嗎?祁明誠扒掉了瓶塞,一陣很淡的香氣立刻就散了出來。祁明誠仔細(xì)聞了聞,覺得這東西有點像是面霜,就類似于“大寶天天見”的那種面霜。

    “不至于吧……”祁明誠有些無語。

    “說不定根本就不是面霜……”祁明誠自言自語地說。他清楚地知道,趙成義身上其實一直沒有幾個錢,如果這真是面霜,不說面霜的具體效果如何,只看包裝用的瓶子,就知道它一定賣得很貴,趙成義怎么就舍得買這個了?再說,祁明誠平時沒有保養(yǎng)皮膚的習(xí)慣,趙成義送他面霜是幾個意思?

    “難道是藥?藥味不重啊?!逼蠲髡\朝著屋外喊道,“阿順,你來幫我看看,這是什么?”

    很快,阿順就擦著手進(jìn)了屋子。他小心翼翼地接過祁明誠手里的玉瓶,聞了聞,說:“我似乎聞到了三七粉的味道……不是很確定。這里面的藥材肯定都經(jīng)過了秘法炮制,我、我才學(xué)了些基礎(chǔ)。”

    中醫(yī)的體系博大精深,阿順如果想要有所成績,不光要多看書,最好還要拜個師父。

    “算了,等趙成義回來問問他就好了,反正這東西是他買的?!逼蠲髡\把玉瓶放在了桌子上。

    阿順的腦海中靈光一現(xiàn)。如果是趙校尉買的,那很有可能就是香膏??!對了,三七粉能夠止血,卷毛也說過那地方容易受傷,因此香膏中會有些能止血消腫的成分。老板怎么會連香膏都不認(rèn)識呢?

    阿順強(qiáng)忍著心中的羞澀,委婉地提醒祁明誠,說:“老板,這、這是那個啊……就是男人和男人咳咳咳咳咳……總之是那個,你懂了沒有?”這已經(jīng)是阿順的極限了,說完這話,他就跑出了屋子。

    祁明誠覺得自己的臉有些裂,他重新把玉瓶拿起來放在了手中。這東西竟然是潤滑劑?

    趙成義送他潤滑劑是幾個意思?!

    ☆、第七十二章

    祁明誠盯著玉瓶子看了一會兒,左看右看仿佛要從中看出一朵花來。

    他是不愿意多想的,也許是阿順弄錯了呢?

    不過,瓶子中的膏狀物確實是越看越讓人覺得可疑啊!

    祁明誠重新把玉瓶子放回了桌上。但他轉(zhuǎn)念一想,如果這個東西真的是那什么,這么正大光明地放著似乎不太好,于是,他又趕緊把玉瓶子塞回了衣服中。然后,他把一包衣服直接塞進(jìn)了柜子里。

    祁明誠繼續(xù)整理行李。他很淡定,他一直非常淡定。

    衣服下面放著祁明誠的手稿。這就是《祁跡》第二卷的內(nèi)容了。不過,祁明誠并沒有寫上多少。因為在這次的旅途中,他只有前半段旅途還有時間寫點東西,到了后半段時,從南坡城開始,祁明誠就毫無閑情逸致了,每天光顧著趕路,別說根本沒有產(chǎn)生什么靈感,就算有靈感,他也沒時間寫??!

    祁明誠態(tài)度自然地把寫了沒幾頁的稿子拿出來翻了翻。潤滑劑什么的,他才沒有多想啊。

    這幾頁稿子上只寫了一些地方的風(fēng)土人情,特別是各地的作物出產(chǎn),祁明誠寫得最多的是這方面的信息。他大致看了看,對自己的語言組織還是很滿意的,順便給自己捉了蟲,找到了一個錯別字。祁明誠用簡單燒制而成的炭筆把錯字圈了起來,這樣一來,當(dāng)他下次謄抄的時候,就會特別注意了。

    如果《祁跡》能有幸流傳到后世,我不會給學(xué)生們增加學(xué)習(xí)通假字的負(fù)擔(dān)的。祁明誠如此想到。

    通假字中有很多其實是由漢字的分化造成的。

    不過,也有人開玩笑說,古人的錯別字就是通假字嘛!

    按照這種玩笑的說法來看,祁明誠是一位不會給后人增加負(fù)擔(dān)的好古人??!他忍不住在心里幽默了一把,可惜如此槽點滿滿的話,在這個時代卻只有他一個人能夠理解,就像是他的平角內(nèi)褲一樣。

    時代一直在變,即使祁明誠適應(yīng)得不錯,他與這個時代的代溝也一直存在。

    但是,仍有些東西是從古至今都不會變的,比如說那些非常美好的品性。

    就拿趙成義來說吧,他在這個時代算得是一位正直的人。對,是正直,并非不知變通。他忠誠,但是不愚忠。他善良,但是他的善良是有原則、有底線的。他愛護(hù)家人。他尊重生命。他知恩圖報。

    這樣的人,就算是到了祁明誠曾經(jīng)的時空中,也同樣是一位好人,是一位非常好非常好的人。

    所以,趙成義一直都在吸引著祁明誠的目光。

    或者說,是祁明誠忍不住要用自己的目光來追隨趙成義。他欣賞他。

    如果潤滑劑是一個暗示,那么祁明誠真的能夠非常堅決地不給任何退路地拒絕趙成義的心意嗎?即使祁明誠在這之前從未對趙成義有過什么超出“兄弟”、“友人”、“親人”等界限以上的想法?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還不確定那是什么來著。而且,如果真的是潤滑劑……”

    如果真的是潤滑劑,祁明誠忽然意識到了一點,這潤滑劑還是用過的??!

    那么,祁明誠該如何直視那少掉的小半瓶藥膏?他從未見過趙成義和別人有過親密接觸,但說不定趙成義當(dāng)初在洼子縣有過一場艷遇呢?藥膏就是那時少掉的?這么說,這藥膏是趙成義自己要用的了,根本不是要送給祁明誠的。也許是趙成義在收拾行李時把藥膏塞錯了,塞到了祁明誠的行李中。

    “平常心,平常心?!逼蠲髡\對自己說。約/炮很正常。大家都是男人,可以理解的。

    所以,這到底是不是潤滑劑???

    趙成義從軍營中回來時,祁明誠正待在臥室里寫信。寫信是件非常正式的事,自然不能用炭筆來寫了。于是祁明誠研墨洗筆,拿著毛筆,端正地在宣紙上寫下一個個字。趙成義剛走到院子里,就從窗戶里見到了這一幕。他忽然覺得義弟寫東西的樣子都格外好看!這莫非就是人們常說的文人氣度?

    趙成義直接趴在了窗戶上,問:“明誠,你忙什么呢?”

    “給家人寫信。一封給三郎、四郎,一封給紀(jì)良,一封給大哥,還有一封給我三姐。一來是替你我向他們報個平安,二來也是告訴他們我不打算回家過年了。”祁明誠說。給趙家大郎的那封信里,他特意大郎給吳順一家?guī)Я嗽?。但因為吳順夫妻都不識字,于是祁明誠沒有專門給大姐夫一家寫信。

    祁明誠的口風(fēng)一直是很緊的,且信件往來也不是特別能保密,因此祁明誠沒說自己要去南婪發(fā)展的事情,只打算在信里說自己在外遇到了商機(jī),因此要在外頭多待上兩年,讓家里人切莫為他擔(dān)心。

    “那你寫信就算了,怎么還畫上了?”趙成義又問。

    “這是給玉珠兒看的,她還不識幾個字,我畫張小畫讓她高興一下?!逼蠲髡\說。

    趙成義立刻懂了。他在家里滿打滿算只待了一個月,卻非常清楚地感知到,玉珠兒最喜歡的人就是祁明誠了。祁明誠也特別會帶孩子。如玉珠兒這樣的小小人兒有了屬于自己的秘密,比如說她多藏了一塊糖,又比如說她被自己放的屁逗樂了,這種事情甚至不會和祁二娘說,卻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祁明誠。

    這還是外甥女兒呢,如果祁明誠有了自己的孩子,他一定會把孩子寵上天吧?

    啊,還不光是寵上天,祁明誠嚴(yán)厲起來時也是相當(dāng)嚴(yán)厲的,所以他會把孩子教育好的。

    趙成義忍不住腦補(bǔ)了一個又一個小明誠,兒子是愛讀書的小明誠,閨女是穿花裙子的小明誠……

    祁明誠見趙成義忽然不說話了,忍不住停下筆,抬頭朝趙成義看去。

    趙成義仿佛在傻笑。

    祁明誠抽了抽嘴角。他把已經(jīng)寫好的信封好,猶豫了一下,說:“你到屋子里來,我有話說。”

    趙成義直接用手在窗沿上一撐,就從窗戶里翻了進(jìn)來。

    祁明誠打開衣柜,把小玉瓶拿了出來,問:“這個是你的吧?”

    趙成義不以為意地點了下頭:“是我的,不過我已經(jīng)給你了,現(xiàn)在是你的了。唉,我就是怕你不收,所以才偷偷塞你衣服里了,沒想到還是被你翻了出來。這東西是……給的,可好用了?!闭f到榮親王時,趙成義擔(dān)心隔墻有耳,因此故意模糊了一下。不過,他相信祁明誠一定明白他在說什么的。

    祁明誠確實明白趙成義說的是誰。這東西竟然還是榮親王給的?。?/br>
    “很、很好用嗎?你怎么知道的?”祁明誠試探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