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大人_分節(jié)閱讀_42
二人不言,少頃梁思道:“無須。” 張永目光銳利:“陛下已經(jīng)撤除了頒布廢除文舉的圣令,劉瑾最近幾日都在大發(fā)雷霆,命三廠調(diào)查是何人勸阻了陛下?!?/br> 兩人目光一頓。 “不過劉瑾沒有查出來,但是不代表以后會不會查出來……”張永的指關(guān)節(jié)微微敲打著桌面,“畢竟這件事,我知,圣上也知?!?/br> 二人目光轉(zhuǎn)厲。 郭盛咬牙切齒:“張?zhí)岫秸媸菣C關(guān)算盡?!?/br> “過獎?!睆堄啦灰詾橘H,面色淡然。 梁思目光低垂,知道此時只能答應(yīng)他,沉聲道:“張?zhí)岫降臈l件?” “我的條件,你們很樂意答應(yīng)?!睆堄勒f,卻頓了許久,才言下一句,“想辦法讓圣上將楊廷和調(diào)回來?!?/br> 二人又是一怔。 怔了許久,梁思思索道:“楊學(xué)士剛被調(diào)往南京不過幾日,只怕難以再調(diào)回來。” “正是因為不過幾日,所以才要抓緊想辦法讓圣上改變主意,若是待個一年半載,陛下早將楊廷和忘了,便是再調(diào)回來,于圣上的意義也不大?!睆堄赖?。 梁思明白過來,這張永還是想要用楊廷和來牽扯住劉瑾,絆他個一腳兩腳,于張永得勢的意義就大多了。 梁思蹙眉凝思。 張永又道:“不要想出讓我為難的法子來,楊廷和被調(diào)回來這件事不能讓人懷疑到我頭上來?!?/br> 梁思:“……”本來就難,這張永卻是讓他難上加難。 梁思閉目苦死,想著那兩次匆匆見過圣上,圣上可有什么弱點能讓他改變心意? 梁思想起張永曾經(jīng)提及過先帝,小皇帝是因為先帝改變主意廢除文舉。陛下的弱點是先帝,可是若是再讓張永從先帝入手,說楊廷和是先帝的托孤大臣,劉瑾一旦問陛下,只怕會暴露張永。 梁思眉頭越鎖越深。 突地他疑惑起小皇帝的父皇是誰? 腦中亮光一閃! 朱佑樘!弘治中興! 梁思雙眼睜開,眉頭舒展:“是有一法不會暴露張?zhí)岫?,也容易?!?/br> “什么法子?”張永激動。 “只需長帶陛下去內(nèi)閣轉(zhuǎn)轉(zhuǎn)即可。” 張永不解。 梁思:“陛下本就有批閱奏章,每日召見內(nèi)閣群臣之責,故陛下常去內(nèi)閣不會引入懷疑,而內(nèi)閣中又有許多楊廷和曾經(jīng)草擬的奏章、講讀的經(jīng)史子集,陛下幼年就曾拜楊廷和為師,這一點一滴的恩情全部融于書本,下官不信一個父親是寬厚純善,母親溫和仁慈的人會一點不念舊、觸物生情?!?/br> 張永目光恍惚了下,隱約可見有漣漪蕩蕩緩緩的流著,色厲內(nèi)凜絲毫不見,這副神情就如十五歲的孩子,不見任何雜質(zhì)。 梁思疑惑地喚道:“張?zhí)岫???/br> 張永猛然醒了過來,眼中所有情緒盡數(shù)遮蓋,他淡漠道:“你這個法子是簡單、但是也不能保證會成功?!?/br> 不知為何,他說“不能保證”這四個字格外輕,輕到最后那個“成功”兩個字根本聽不到。 梁思擺手表示:那我無能無力了。 張永卻站起,道:“三日后,祝梁千戶高升?!?/br> 張永將走,郭盛道:“張?zhí)岫?,稍等,您與梁思做了一個交易,下官也與你做個交易,如何?” 張永停步,回坐。 梁思望向郭盛,搖頭,意思是我都被坑了,你還主動往下跳?你剛才說我的你都忘了? 郭盛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張永也頗記仇,反諷了一句:“郭御史位列四品,再往上升,我可沒這個能力?!?/br> 郭盛未理會他的諷刺,道 :“提督想要制衡劉瑾,只怕楊廷和回來,天下學(xué)子皆入內(nèi)閣也作用寥寥?!?/br> 郭盛說的是實話,劉健、謝遷、楊廷和都在、內(nèi)閣最繁盛的時候,仍是被劉瑾打成了一團散沙。 張永沉默。 郭盛又言:“劉健劉公斷當機立斷,卻性急獨斷容易叫人抓住把柄;謝遷謝公尤侃侃能言善辯,卻太過耿直清正;李東陽李公謀出謀劃策卻主張溫和,偏愛書法文墨,不喜政治斗爭,這也是至今為何劉瑾沒有動他的原因。至于楊廷和,他雖是陛下恩師,為人亦正直善辯,只是少不得以陛下恩師身份自恃,對圣上多了嚴厲和規(guī)勸,令陛下厭煩?!?/br> “照你這么說,朝中就沒有什么人能制衡他?” “提督不用急,下官只是說現(xiàn)今的內(nèi)閣暫時沒有人能制衡他,并沒有說朝中?!?/br> 張永聽不得他說一半停一下,蹙起眉頭不耐煩道:“你到底說的誰?” “楊一清?!?/br> 三個字吐出,令張永一陣迷茫。 郭盛解釋道:“左副都御史,兼三邊總制,常年在外,最近才調(diào)回來?!?/br> 張永懷疑的瞟了郭盛一眼:“頂頭長官?” “正是,不過提督不用懷疑,我并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推薦他,而是他有這個能力。”郭盛道,“楊一清雖是文人出身,但是卻文武雙全,在三邊多次平定進犯,知人善用,軍紀嚴明……” 張永搖了搖頭,不待他說完:“朝廷上的事不是打戰(zhàn)?!?/br> 郭盛勾起唇角:“提督此言差矣,朝廷就是一場戰(zhàn)爭,不過不見血而已,楊一清為人如何,張?zhí)岫揭灰姳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