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大人_分節(jié)閱讀_72
“安化王攻破南昌!安化王攻破南昌——!” 這時一疊聲起,城中更是人心惶惶,四處奔走,不少人已經(jīng)拿上包裹準備南下。 只有城西的一座府邸安靜如斯,整座府邸被幽深的灌木包圍,透著沉郁頹廢之感,外面的紛擾仿佛都無法擾亂它擺動的規(guī)律。 “劉瑾日益猖狂,借著守衛(wèi)京城的名號,肆意屯田招兵!” “只是陛下不相信……”一聲嘆發(fā)出,“還想著劉瑾是為了他好,陛下只看到安化王舉兵起義,不知他身邊也正伏著一頭猛虎?!?/br> 說到猛虎,眾人看向了一人,面容極俊極美,鳳眼眼眸中流轉(zhuǎn)著心機,唇邊始終掛著一副淡笑,一副故作老成的樣子。 眾人看他猶帶著些警惕。 此人身旁還站著一人,相貌清平,身形卻健壯,手執(zhí)著一折扇,倒為他身旁人說話:“張大人已向陛下請旨請求平叛叛亂,掌握劉瑾勾結(jié)軍官的證據(jù)?!?/br> 眾人不語。 那人還要再解釋,張永道:“楊大人不必再說,畢竟我曾與劉瑾一黨,錦衣衛(wèi)有所懷疑也是情理之中?!闭f著,他頓了頓,“若是各位不放心,認為在下在演一出反間計,我會向陛下請旨,神機營全權由楊大人指揮,我手中虎符也可交于他,他為主將,我做監(jiān)軍,不干擾任何軍務作戰(zhàn)之事?!?/br> “張大人……”楊一清驚詫。 眾人也微驚,張永與楊一清其實有政務重疊,都是武官,一個武官肯將自己的虎符兵權全權交給另一個武官,別說再拿回兵權的機會,幾乎就是將他的命交出了。 “那就如此。”一個微微低沉的聲音從下方傳來。 錦衣衛(wèi)點頭。 稍候不久,張永與楊一清從后門離開府邸,錦衣衛(wèi)也隨后離開。 ☆、第41章 相守相伴 昏暗的房屋內(nèi),坐在椅子上的人勉強柱起拐杖,向內(nèi)室走去,內(nèi)室中床榻睡著一個人,周身散發(fā)著濃郁的草藥味,他就坐在他身邊,緊緊握住他的手。 床上的人悠悠醒來,對著來人一笑,露出一截脖頸,腐rou翻騰,坑坑洼洼,仿佛被什么東西咬噬過,沿著被邊往里瞧,似乎皆是如此,不知此人如何受得了如此折磨? 從那以后,再也沒有人踏足這府邸,兩人縮于此地,彈琴喂鳥,搗藥種草,談笑風生。 府邸內(nèi)的植物更是充盈到了宅院各個地方。 一日,陽光正好,一人攙扶著一人從床上站起,兩人一會坐于門外,看著云卷云舒,一會逗著剛從藥草中跳出來的螞蚱,看著他受驚的又跳了回去,一會兩人蹲在墻角,一整天準備等著隔了好幾天街的那只大花貓路過,將它誘到宅中玩一番。 從未有過的舒暢,從未覺得時間過得如此輕緩如心頭上蕩漾的羽毛,仿佛頭頂下的這片安詳便是整個天地。 高樹下,兩個人影蹲在樹影下捉著害蟲,兩人都是滿頭大汗卻都不放棄。 突然一人頭頂一陣清涼氣傳來,轉(zhuǎn)頭一看,身旁人頭頂一片大葉子,大葉子被沾了水,水珠沿著葉子滾了下來,在臉上清清爽爽,若是落到口中,又別有一番甘甜。 他一模自己頭,也是這種大葉子。兩人頭頂大葉子,或抓或撲和腳下的東躲西藏的害蟲開始大戰(zhàn),別提有多滑稽。 “總算抓到它了,就這只最調(diào)皮??偸强吹剿形倚列量嗫喾N的草藥?!?/br> “你看到他啃了?” “你看他的牙,是不是和這顆藥草上的齒痕一模一樣?” “……” “哎,你笑什么?哎哎,別拿手蹭臉,越蹭越臟,我去拿手巾。” 那人站起來,帶走一陣風,清清涼涼的撲在原地蹲著的人身上,讓那人趕到格外的涼爽通透。 他將剩余的害蟲抓走,獨自站在樹影下等他,看著滿地的植物微微擺動,仿佛在歡呼雀躍著什么,枝頭的烈日透過樹隙在地上照出點點斑點,好像也在興奮什么,他的眸眼如光芒般閃動著。 等的稍微久了,他身體還未恢復,踱著步子進入房間,房內(nèi)一個錦衣衛(wèi)從他身邊而過,對他點頭示意,一會就攀上了屋檐,不見了蹤影。 他望見屋內(nèi),那人手拿手巾,低頭駐足。 他停在門外,看他。 許久,那人才反應過來,一抬頭,望向他,陽光在他身后,照在他脖頸上,隱隱約約還有些傷痕沒有恢復,他道:“事情都準備好了?” “嗯?!蹦侨寺曇粲行┏翋?。 他頓了頓,回道:“過完今天,晚上就回去吧?!?/br> “……嗯?!蓖饷鏌o風無波,植物低垂著頭,靜悄悄,他望向他的眼波,緩緩流動著情愫,“我們以后再過來。” “好?!?/br> 這夜很快來臨。 弦月如鉤,蟬鳥脆叫,風卷著樹葉,還未到戌時,街上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了,連往日繁盛的賞心樓也早早關門。街道里黑黝黝一片,一個略微清稚的聲音響起:“真沒意思,怎么都這么早關門。” 看樣子這位小公子是來賞心樓準備喝上一杯的,卻跑了一個空。他身后一名少年勸道:“公子,不如早早回去吧。” 小公子轉(zhuǎn)頭,他身后站著兩名人,說話那人容貌清絕,微微比他高半個頭,小公子仰望他,只瞧著他下頷如雪,領如蝤蠐,微微露出的鎖骨透出點紅跡,好似牙齒咬噬吮吸過。 小公子心頭一悸,點頭。 張大府邸并不遠,小公子對通往這個地方的各條路顯然都極為熟悉,不一會,人已經(jīng)站在了偌大的牌匾下,回首習慣性的去牽少年的手。 少年卻不復以往嫣然以視,他抽回手,道:“楊大人還有些事與陛下說。” 朱厚照這才瞧見面前礙眼的大燈籠,擺了擺手:“有事明日早朝說?!?/br> 朱厚照以為少年只是在人前難為情,不做他想,重新拉回張永的手,青澀的年紀不懂得完全隱藏眼中的情|欲,急不可耐的拉著張永望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