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wèi)大人_分節(jié)閱讀_135
梁思一言不發(fā)。 童樂望了望曹炎彬,奇怪地抓頭:“頭,怎么了?” “童樂,你現(xiàn)在立刻去河北,務(wù)必找到當(dāng)日的船夫!”梁思一臉嚴(yán)肅。 —— 朱厚照設(shè)宴款待朝鮮的世子,朝鮮是明朝的附屬國,這次兩位世子前來也是歷年來的慣例,太子之位由明朝皇帝屬意。所以這兩位世子在來的路上也是明爭暗斗,只怕在自己國家斗的也不少。 兩位世子各自向朱厚照進(jìn)酒,李峼剛飲了一杯,便咳嗽了起來,耳畔暈紅,李峘投來鄙視的目光。 朱厚照慰問了幾句,李峼都咳嗽不止,朱厚照面色不豫,將目光投向了李峘,李峘對答如流。 李峼面色蒼白,目光黯淡,偏偏除了咳嗽一句話說不出,尹任趕緊拿出一張紙,將紙里的粉末倒進(jìn)了酒中,讓李峼服用,李峼服用后,才稍好些,咳嗽漸漸止住,尹任心頭一松。 各自活動后,梁思走到了李峼面前,李峼還認(rèn)識梁思,站起來拱手,梁思指了指尹任懷中的紙,因為沒有通事,尹任疑惑的將紙拿出遞上。 梁思將紙打開,微微聞了一下,搖了搖頭。 尹任和李峼面面相覷。梁思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桌上寫,此時的朝鮮雖然已經(jīng)發(fā)明了朝鮮語,但是官員階級仍然沿用的是漢字。 梁思寫道:“此物不可再食,雖可暫時止咳,但是毒性極大?!崩顛z吃的正是魏晉時期流行物——寒食散,此物已經(jīng)被證實長期服用對身體有極大的傷害,何故這一世子還在食用? 李峼極為驚詫,尹任寫道:“這是醫(yī)官所開。” 他說的醫(yī)官應(yīng)該是朝鮮的醫(yī)官,梁思頓了頓,也不知曉朝鮮的醫(yī)術(shù)水平是不是與明朝的一樣?作為附屬國,落后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還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 梁思不好多說什么,只是寫了些中草藥的名字來代替寒食散。 朱厚照在宴席上龍顏大悅,與幾個民間征選上來的“大臣”一同商議,已然自定了江彬封侯的日子,準(zhǔn)備在賜給江彬的宅子大設(shè)宴,邀群臣慶祝。 進(jìn)過大批官員的換水,剩下的官員人人自危,也不敢說些什么,只有李東陽狀似無意提了楊廷和,群臣心中都敞亮著,知道李東陽的意思是我們不再阻止江彬封侯,圣上是不是也該把自己老師放了? 李東陽為人極為圓滑,朝中臣子幾近起伏,他卻屹然不倒,手段之隱秘很難窺見,此時李東陽確實淡淡敘說楊廷和曾經(jīng)與朱厚照的師生情。 朱厚照聽不懂,不耐煩正要怒吼一聲也罷免官職,身側(cè)江彬突然道:“楊廷和因臣罷免,臣心中著實難安?!?/br> 江彬目中平淡,朱厚照捧著酒杯的手卻抖了一下,晃出不少酒水,回頭道:“那便讓楊廷和出來吧,只是不得在如內(nèi)閣議政?!?/br> 李東陽望了江彬和朱厚照一眼,點頭,目光清淡高深。 只留下江彬和朱厚照兩人時,江彬道:“他在朝中有許多隱藏的勢力,不許在這么魯莽!” 朱厚照連連點頭,神情卑躬屈膝,只是黑夜擋住了他的模樣。 江彬突然望向乾清宮,長久望著,目中露出悲愴,曾經(jīng)乾清宮內(nèi)住的那人再也不會復(fù)生…… 梁思突然感受到一股濃烈的恨意投來,轉(zhuǎn)過頭看去,空蕩蕩的皇位下并沒有什么人,但是那個地方除了朱厚照只有朱厚照特許的江彬能在至高的皇位周圍。 ☆、江彬封侯 楊廷和禁步令剛一撤銷, 仰聲長嘆,并沒有急著走出府內(nèi),只是令親信秘密給平日熟悉的一些官員送了信。 梁思和郭盛俱收到了信, 互相考慮了一下, 決定赴約。 在京城一個偏僻的酒館包廂內(nèi),昏暗的燭光搖曳, 照在每個人沉重的面上。 楊廷和坐于當(dāng)中,數(shù)日不見竟似老了許多, 只是聲音仍鏗鏘有力, 果斷堅毅道:“陛下如今寵信江彬, 大家有何良策?” 眾人面面相覷,都是搖頭一嘆:“楊學(xué)士,我們該做的都做了, 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 梁思卻突然問道:“楊學(xué)士可知陛下為何寵信江彬?”江彬曾經(jīng)是張永的副將,朱厚照與張永親昵,也時常會見到他的副將,可是從未聽說過朱厚照與江彬一絲謠言, 只是張永死后,朱厚照突然寵信了江彬。 楊廷和想了想,也覺得奇怪, 道:“陛下在去宣府之前,我曾與陛下爭執(zhí)過很多次,當(dāng)時陛下因為張永去世極為傷心,在見到江彬時才面上稍有顏色, 陛下曾說江彬很像張永?!?/br> 梁思凝眉思索不語。 這時禮部員外郎辛元洲驚詫道:“僅憑容貌相似,陛下如此寵信?!” 楊廷和點頭,最近一些列的事只能用這個原因解釋的通,他無奈的自我理解:“陛下可能是將江彬當(dāng)成了張永,為了彌補張永?!?/br> 員外郎恨恨道:“這等佞臣死了還不足以,還叫屬下迷惑圣上!攪得朝廷大亂。” 梁思微微蹙眉。 楊廷和也是不語,說起來張永在世的時候也并沒有做什么。 員外郎想了想,又道:“各位,既然圣上歡喜張永那般相貌的人,天下美男子如此之多,何不再貢獻(xiàn)一個給陛下?” 眾人一下聽明白了言外之意。 楊廷和斥道:“行如此之事,有違賢臣之名,員外郎這話莫再說!” 員外郎卻堅持道:“此男子可以和江彬分庭抗禮,既然陛下喜愛男子,為何不投其所好?楊大學(xué)士雖然才高八斗,但是也未免有點迂腐了。既能讓江彬失勢,而此男子又掌握在自己手中,不怕他禍亂朝綱?!?/br> 楊廷和一失勢,這些人雖然顧及著以往情面而來,但也有不少人立刻自我拔高自己的身份,這是所有官場的通病,人性如此,楊廷和也不動怒,只是斥道:“楊某斷行不出如此下作之事!” 員外郎道:“不需要楊學(xué)士出馬,我已經(jīng)物色好了……” 楊廷和面色不豫,梁思緩緩道:“在下恐有江彬的把柄?!?/br> 員外郎道:“陛下如此寵愛江彬,什么把柄不能原諒?” 梁思目如錐聚,面色卻是平淡,他道:“江彬企圖謀害朝鮮世子?!?/br> 眾人一驚。 楊廷和身體倏地前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