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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池寧很清楚他師兄對男女之事并無興趣,他都要懷疑對方這么積極地回家是因為金屋藏嬌了。 乘風(fēng)而去的江之為,只昂著他的娃娃臉,回了妄自揣測的師弟兩個字:“幼稚?!睗M腦子情情愛愛怎么行?他只想專心當(dāng)他的青天大老爺! 池寧:“???”行吧。 聞懷古和夏下礙于池寧的面子,都沒敢笑。原君就要不客氣得多:【哈,以后可以和你師兄常來往。】 池寧連抱大腿的對象都敢嘲諷了:【??次倚υ?,能有益于您什么?修煉嗎?】 原君逗小貓一樣,煞有介事地回道:【這可不好說。我心情好了,事半而功倍之事,時有發(fā)生?!?/br> 池寧忍不住發(fā)出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拷問:人的名,樹的影,邪神就可以不要臉了嗎?! 一路晃晃蕩蕩,徐行漫步,馬車還是很快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雍畿最大的酒館,望江樓,為的是吃這里能去晦氣的吉祥飯。 真的就叫“吉祥飯”。據(jù)說不管是飯里的大米,還是口感各異的配菜,用的都是郊外真靜寺中高僧親自栽種出來的莊稼蔬菜。這些農(nóng)作物每天都在晨鐘暮鼓中沐浴佛經(jīng),聽起來就充滿了玄而又玄的佛祖之力。 “被念過經(jīng)的飯,會更好吃嗎?”夏.窮人.下痛心疾首的開口。他的家產(chǎn)其實并不微薄,只是和聞懷古、池寧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可憐了。 “不,只是會更貴?!背貙幒敛豢蜌獾卮疗屏烁蓛鹤拥耐搿?/br> 真靜寺的高僧畢竟有限,種出來的莊稼,除了供寺中僧人自給自足以外,每年能夠賣給酒樓的多余產(chǎn)出并不多。物以稀為貴,這道全名為“梵天八寶吉祥飯”的知名菜肴,如今已經(jīng)稀罕到了哪怕你有再多的錢,也不一定能吃的地步。 只有真正的達官顯貴,才可以和望江樓提前預(yù)約,置辦下這么一桌席面。 靜王世子肯用它來招待池寧…… 自然是誠意十足,有所求的。 池寧也不介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世子爺行個方便。當(dāng)然,若他力所不能及,只要世子爺?shù)男囊饽鼙硎镜轿?,他也不是沒有辦法給世子爺牽線搭橋幾個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一行人,在掌柜的親自帶領(lǐng)下上了三樓,池寧的腳還沒有邁過拐角,就聽到原君的提醒:【酒閣子里有人?!?/br> 酒閣子就是廂房的一種叫法,但多用于宋代。池寧在心里對于原君生活過的年代,有了更進一步的推測。至少在宋代這截木頭就已經(jīng)存在了,就是不知道它當(dāng)時是何種狀態(tài)。是已經(jīng)生出如今這樣的靈智,還是…… 能在靜王世子預(yù)訂好的包廂里提前等著的人,自然只可能是之前說出門訪友的靜王本人了。 靜王過于肥胖碩大的身影是如此醒目,從窗戶紙上影影綽綽的剪影里就差不多能猜個大概齊。當(dāng)然,若江之為在場,腦回路不太正常的他,大概會覺得里面也許是坐了好幾個人。 在給靜王行禮時,池寧幾乎是用盡了所有引以為傲的自制力,才沒有把目光投注到靜王的身后,準(zhǔn)確地說是肩頭。 他的肩頭上趴著一個女子模樣的人形執(zhí),已經(jīng)不是色彩鮮明的霧氣,而是更加清晰的存在。若不是她兩腳離地,飄在空中,池寧一時間真的很難把她和普通人區(qū)分開來。 池寧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種執(zhí),比其他的都高級吧?】 原君用一種“孺子可教”的語氣回:【是的,有這等執(zhí)念的執(zhí),實屬罕見?!吭诔貙庍M來時,那女子的眼睛明顯朝著池寧腰帶上系的香囊方向看了看,只是不知道處于什么原因,她只是就看了看,然后便沒了動作。 池寧按照正常人理解的角度試著推斷了一下:【執(zhí)念過深,必有冤情?】 原君卻反問:【佛家七苦是什么,你知道嗎?】 這么矯情的說法,池寧當(dāng)然知道了,想當(dāng)年他二師兄仙仙還是個文藝青年的時候,最喜歡對月吟誦這些蛋疼的感傷之語了。什么“不負如來不負卿”、“我想和你每天一起看日出”,其中就包括了“佛說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這些都是可以加深執(zhí)念的緣由,并不是只有冤案才可以?!吭J清了一個現(xiàn)實,池寧這太監(jiān),怕不是個鋼鐵直太監(jiān)。 池寧恍然,并迅速朝著狗血陰私的方向猜測了下去:【靜王也是個始亂終棄的渣男?!】 原君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你就沒有考慮過,這女子有可能是靜王妃嗎?】 池寧必須得承認,大概是他長在后宮,見到了太多最是薄情帝王家的癡男怨女,導(dǎo)致他內(nèi)心對于組建家庭、擁有真愛一類的認知,已經(jīng)很少能夠擁有陽光又積極的判斷了。現(xiàn)在被原君一說,他才拐回來恍然大悟,這年輕的女子還真的有可能是靜王妃啊。 靜王妃在生下靜王世子后便撒手人寰,池寧和靜王世子都無緣得見這位甚至能和太后處好婆媳關(guān)系的奇女子。 是的,太后有琴氏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難相處的老婆婆。 不管是天和帝的皇后錢氏,還是新帝的皇后劉氏,乃至其他已經(jīng)隨夫就藩的王妃,對此都很有話要說。 只有靜王妃,不僅和太后相處和諧,在死后還被太后常掛嘴邊,成了其他兒媳的對照組。 知道趴在靜王肩頭的女子是靜王妃的執(zhí)之后,池寧就沒什么興趣了。這種無波無瀾、相愛一生還只愛彼此的人,一定沒有故事,有也只是讓旁人酸了吧唧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