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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沒了桃花劫的煩惱,蘇輅整個人看上去都更加精神了。 “你就沒想著動一動?”池寧閑下來了,也就有更多的時間來關心兒子們的發(fā)展,當然,也是因為只有兒子們爬到更高的位置,才能更加方便為他所用,“一直在內(nèi)書堂里待著,能得到什么?” “能得到故事啊。”就算池寧沒喊他,蘇輅也是準備來的,他最近得了個消息,正要告訴干爹,“保證是您喜歡的故事?!?/br> 池寧嗅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政治氣息:“說?!?/br> 最近外面鬧異象,翰林院和內(nèi)書堂內(nèi)里也是一點不消停。要不是被血嬰邪祟的事情搶了風頭,肯定早就成為滿京城的議論對象了。 說八卦之前,要先介紹一個人——汪祿。 就是陳家和新帝鬧,想要新帝追封生母陳太妃為太后時,最先給新帝上書,提起這個事的那個小官。這人名叫汪祿,“功名利祿”的“祿”。聽名字就知道是個什么人了,挖空心思搞鉆營,拼死拼活往上爬。他跪舔新帝跪舔到了一定程度,就是想要以小博大,給自己拼出個未來。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汪祿的上書最終并沒有成功,不僅如此,還在同僚中落得了一個“諂媚侍君”的名聲。 大部分大臣對這樣的汪祿不是很欣賞。 雖然池寧并不覺得汪祿除了蠢以外,還做錯了什么。池寧不喜歡新帝沒錯,但他也得承認,新帝才是如今的君主,身為人臣想要往上爬,討好君主又有什么錯呢?就因為跪得比別人標準,比別人利索,就是錯?至少至今汪祿還沒有危害到什么人,對吧?他只是拍個龍屁而已。 當然,這只是池寧的想法,并不能代表他就是對的,也不能代表所有人都會這么想。 大家總有屬于自己的想法與判斷。 有人覺得汪祿拍龍屁不成功,竹籃打水一場空;也有人覺得汪祿搞了這么大的事情,新帝都沒有下旨對他怎么樣,反而還讓他繼續(xù)留在翰林院,這已經(jīng)說明了問題。 這個問題就是汪祿簡在帝心,只是時運不濟,雖然事情沒成,但陛下心里是有他的,早晚會被重用。 蘇輅對此不置可否。 池寧也說不好新帝到底是怎么想的。以池寧對新帝的了解,他留下這個汪祿,說不定就真的只是指望著將來等他皇帝的地位穩(wěn)了,再讓汪祿請一回旨,冊封他的母妃當太后。新帝并沒有什么其他任何心思,不管是打壓汪祿,還是重用汪祿。他的帝王之術還沒到那一步。 但其他人卻不會這么看。他們看到的事實就是,汪祿人在翰林院,便有入閣的希望,他也有那個鴻鵠之志,覺得自己是個能干閣臣的材料。 可光有想法是不行的,汪祿還得有個能援引他入內(nèi)閣的盟友。 “援引某人入閣”這種cao作,在大啟官場上還真的是能夠實現(xiàn)的。說白了就是本身就能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的人,給皇帝推薦幾個適合的閣臣。如今新帝剛登基不滿一年,內(nèi)閣正是缺人的時候。 不知怎么的,謠言就傳了起來,都說新帝在暗示大家推薦人入閣。 今天說閣老王洋王首輔,推薦了一個賦閑在家的忘年交。明天說司禮監(jiān)的掌印錢小玉,有心要推薦一個和他一條心的詞臣。 八卦也就由此而來。 心思活泛的人,莫名認為,最有希望推薦人入閣的,既不是王首富也是錢太監(jiān),而是御馬監(jiān)的孫太監(jiān)孫二八。 孫二八是新帝在潛邸時最得用之人,要是新帝不信任天和帝時期的太監(jiān),他早就入主司禮監(jiān)了。這樣御前的大紅人,是人人都想巴結的對象,覺得投資一下肯定不會賠本。更不用說他現(xiàn)在還和能推薦詞臣入閣這樣的大事扯上了關系。 汪祿有心入閣,也覺得走孫二八的路子最穩(wěn),孫二八先引他入閣,他再引孫二八入主司禮監(jiān),豈不美哉? 這樣的互幫互助,政治資源互換,也算是常規(guī)cao作了。 唯一不常規(guī)的是,孫二八竟這么早就露出了心思,還一副只要是他推薦的人,圣人百分百會選擇的囂張樣子。這樣的傳聞,不像個宣示主權,更像禍端。 但偏偏還真就有人相信孫二八有這個本事。 汪祿思來想去,便拜托了自己的鄰居范生,去孫二八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 范生又是何許人也?他就是一個長年累月在內(nèi)書堂教書的,桃李滿皇宮的那種。江之為、俞星垂和池寧,也曾聽過范生的課。池寧感覺范夫子就像一只蜘蛛,編織了一張大網(wǎng),結識著所有他覺得有用的宦官。池寧不太喜歡這種感覺,但也沒有和范夫子翻臉,畢竟范夫子在宦官間的人脈確實挺廣的,大家彼此利用一下,也挺好。 范夫子教書的年頭真的很久了,久到了不僅池寧這樣的新生代是他的學生,連孫二八也是。范夫子和孫二八等各式各樣的宦官一直有私交,圖的是個什么,不外乎也是一種政治投資。 并且還真就讓范夫子給賭對了,隨著新帝的登基,輪到了孫二八的三十年河東。 簡單來說,范生也想入閣,并且覺得以自己和孫二八的交情,人選肯定是他,那個名額已經(jīng)是他的囊中之物。他還在心中打定主意,若有人敢求他幫忙找孫二八搭線,他就敢當著人家的面譏諷那人癩蛤蟆想吃天鵝rou。 于是,這才有了蘇輅來告訴池寧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