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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趙唯補全你這一環(huán),剛剛好。】池寧一錘定音,私下里便決定了整個案子的走向。 在這個案子里,每個人都罪不至死,卻也會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一些應(yīng)有的代價。 至于鶯娘…… 江之為事后借用從池寧手中得到的一個玉瓶,裝著表哥周生來到了曲水山莊,讓兩個有情人見到了彼此。 那是一個稀松平常的白天,天氣不好也不壞,錯過了幾十年的亡魂,終于得以完成了他們最初的約定。 曲水悠悠,她笑顏如故:“表哥,你來啦。” 他化作一團幽藍(lán)鬼火,早已經(jīng)看不清本來面目,聲音也如砂紙一般,緩慢卻又堅定道:“嗯,我來了?!?/br> 縱豆蔻詞工,青樓夢好,難賦深情。 最后,在兩個執(zhí)跨越時間的長河,終于攜手的下一刻,他們便一起在陽光下開始一點點地消散了。在他們對江之為和池寧齊齊鞠了一躬后,這世間便再沒了鶯娘,也沒了周生,只剩下了他們共同的故事。 江之為愣怔在原地:“怎、怎么會?” 不是見到彼此了嗎?為什么會消失呢?這、這就是因果報應(yīng)嗎? 池寧斜了一眼他腦子不算靈光的大師兄,想著二師兄俞星垂的話,這瓜娃子真的瓜兮兮的:“你在說什么傻話。兩個執(zhí)的執(zhí)念消除,自然就消散了呀?!彼?dāng)初就告訴過江江了,成全這倆執(zhí)的時候,他可不許哭。 但江之為還是說話不算話的哭了,哭得稀里嘩啦,像個孩子。只不過這一回不是難過,而是感動。 執(zhí)意留下是為了彼此,一同離開也是為了彼此。 心愿已了什么的,真的太好哭了。 池寧長嘆一口氣,他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提前發(fā)出過警告,但還是沒用,江之為該哭還是要哭的,誰也逃不過他的魔音穿耳。 在解決了鶯娘與周生的事之后,池寧就全力投入了汪全一案。 這事該審的都審了,證據(jù)確鑿,當(dāng)事人也供認(rèn)不諱,把自己做了什么都交代了個一清二楚。這事的難點,并不在案件本事,而是在該怎么宣判。 判所有人死刑?判所有人無罪?哪怕判個不輕不重,也該有個由頭,怎么才算是不輕不重,又能服眾呢? 這事怎么判,都不通。 因為大家的訴求是不一樣的,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王家大娘為自己復(fù)仇,是不會有什么事的。這就是大啟法律里比較神奇的點了,兒子替父母報殺身之仇是不會被判死刑的,同樣的,若女子遭遇不測,她提刀想為自己報仇,也是不會被判死刑的。 不過一報還一報。 但其他人可就不一樣了,面對這樣的燙手山芋…… 池寧自然是要扔給新帝啦。 池寧才不要在隊伍還沒有站好之前,就做出得罪哪一方的傻逼事。不管是汪家、范家還是孫二八和錢小玉,他現(xiàn)在是一個都不想和他們起沖突。 為此,池寧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背鍋俠,西廠。 他們還沒回到京城,西廠那邊就已經(jīng)聽到了消息,馬太監(jiān)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自然是不敢再來找池寧截和的,但他也不可能坐視池寧壯大起來,于是,他就想到了一個神奇的saocao作——告御狀。 池寧:【唉,要不是這馬太監(jiān)長得太丑,我都想要認(rèn)下他這個好兒子了?!?/br> 馬太監(jiān)做了那么多事,沒有一件真正傷害到了池寧,反倒是成全了他諸多。這樣的競爭對手,真希望能多來幾個。 等范汪幾家私下里聯(lián)系池寧的時候,池寧只需要犯難地表示,這事吧,他也很努力地想要消除影響,還所有人一個公道。但是,沒辦法啊,西廠非要搞事,捅到了新帝那里,他人微言輕,真的沒有辦法。 不過:“以您在陛下心中的分量,陛下又怎么會不偏著您呢?” 一樣的話,池寧分別說給了好些個人聽。 偏偏他們都覺得,池寧言之有理。所有人同仇敵愾,達(dá)成了差不多的認(rèn)識:西廠真討厭,要不是他們插手,這事早在東廠這里結(jié)案了。不過,也是時來運轉(zhuǎn),只是報到了新帝那里,倒也能斡旋,陛下怎么會不偏著我呢? 這其實是天和帝時期的政治陋習(xí)了,新帝登基不足一年,大家還沒有完全從天和帝時期的做事方式里走出來。 他們總覺得這種說不清楚的案子,皇帝最后的做法肯定是拖,一句“朕知道了”就不會再有后續(xù),等風(fēng)口浪尖過去大家都忘的差不多了,不就大團圓結(jié)局了嘛。 但問題是,新帝不是天和帝,他最厭惡天和帝的地方之一,就是覺得他皇兄太愛糊弄事,明擺著偏愛人,這樣一點都不規(guī)矩。 天和帝的作風(fēng)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新帝則是小事也能被捅成天大的事。更何況他覺得這事并不是個小事,法不責(zé)眾?真就能因為人多了,而不承擔(dān)責(zé)任嗎?做夢! 他要主持正義! 池寧忙不迭地給新帝鼓起了掌,好,有志氣,有勇氣,要的就是這份骨氣!您可以的! 新帝會變得這么偏激,也和他最近情緒不穩(wěn)定有關(guān),但別人可不知道新帝正在面臨子嗣艱難的人生危機,只會聯(lián)系新帝之前種種議禮的做法,覺得他這是在吹毛求疵,沒事找事。這種得理不饒人,一點也不寬宥,對下不慈的上司,可不是明君之相! 如果大啟有民意調(diào)查表,那新帝會很榮幸地看到,他在官員中的受歡迎程度已經(jīng)直線下降,即將跌破天和帝時期的歷史最低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