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壁w子慶答應。

    “剛好，看完張屹，你們跟我去警局做個筆錄。”周克說。

    “好?！标惵淅_車門坐進后排。

    趙子慶面色僵了一瞬，說：“好?！?/br>
    “你等會兒有別的事嗎？”周克問。

    “沒有。”趙子慶說，“我怕我兒子回來找不到我?！?/br>
    “別擔心，不需要太久。”周克說，“上車，我們出發(fā)?！?/br>
    第12章 游戲開始

    “你故意的嗎？”

    張屹睜開眼睛，意識漸漸回歸，聽到的第一句話，是陳落壓抑憤怒的質(zhì)問。他轉(zhuǎn)動眼球，看向站在病床旁的眾人，警察、陳落和趙子慶，發(fā)出一個尷尬的單音：“我……”

    “你好，張先生，我是周克。”周警官開口，“你酒精中毒暈倒在房間里?！?/br>
    “你好?！睆堃俚穆曇粑⑷?，“對不起，我不是、我沒想自殺。”

    “那你？”趙子慶問。

    “我本來要坐上火車回老家處理我……我老婆的事情，但是我不想，”張屹深吸一口氣，眼眶通紅，“我不想看到她的，尸體。”他緩慢地抬起胳膊擦眼淚，“我不想回去，家里有半箱白酒，之前聚會沒喝完剩下的，我喝了幾杯，或者幾瓶，我不記得了?！?/br>
    “多虧了珊珊?！标惵湔f，“她發(fā)現(xiàn)你家亮著燈。”

    “是嗎，那我要好好謝謝她。”張屹說，他瞇起眼睛打個哈欠，“困?！?/br>
    “你歇著吧，門外有警員守著你。”周克說，“我?guī)麄內(nèi)プ龉P錄。”

    “好，謝謝你，周警官。”張屹聲音低弱下去，他疲累地閉上眼睛。

    兵荒馬亂的半個月，張屹在醫(yī)院躺了一周，恢復到活蹦亂跳的健康狀態(tài)，孔勐祥每天開灑水車唱著歌壓馬路，趙子慶繼續(xù)做一個五好父親，吳珊珊正常上學，李齊豪和以前一樣驕縱難訓。不過陳落見過一次吳珊珊的母親羅艷，那位在派出所撒潑打滾接回吳學易的中年女性。

    羅艷個頭不高，約一米六，四十來歲的年紀，面容看上去格外顯老，眼角堆著細密的皺紋，像一雙蝴蝶翅膀。她上身穿著長袖，動作起伏間可以看到手腕處暗紅色結(jié)痂的傷痕。

    陳落和她沒有太多交流，簡單的兩句話“二十五塊”“掃碼還是現(xiàn)金”，看著羅艷走出商店，陳落輕微地嘆了一口氣。他不了解羅艷，不了解她的家庭，自然難以評判她的行為是對是錯。

    十月底，窗外的行道樹落完葉子，光禿禿的樹杈上站著一排胖乎乎的小麻雀。

    大狗焦躁地在超市貨架中間的狹窄通道走來走去，爪子拍打地板，發(fā)出清脆的“啪嗒啪嗒”聲。它個頭太大了，和成年大白熊差不多，直立站起，兩只前爪能搭到陳落肩膀，而陳落身高一米八五。

    陳落坐在收銀臺后，慢悠悠地翻過一頁雜志：“你無聊就出去溜達，別把貨架帶倒了?！?/br>
    大狗自暴自棄地攤平自己，四仰八叉地趴下，腦袋放在陳落鞋子上。

    陳落抬起頭，看向大狗：“你怎么了？”

    大狗蓬松的尾巴狠狠地拍打地面，沉悶的“嘭”一聲。

    “……你難受？”陳落猜測。

    大狗耳朵耷拉下來，背在腦袋后。

    “好吧，我問問張醫(yī)生。”陳落站起身，走出超市門，拐到隔壁的寵物醫(yī)院，“張屹，有空嗎？”

    “什么事？”張屹剛送走一只吃撐了的倉鼠。

    “豆豆不舒服。”陳落說，“它在店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然后趴在地上不動了。”

    “我看看?！睆堃俑惵鋪淼匠校紫?，捏起大黑狗的一條前腿，伸出另一只手試圖抬起大狗的后腿，被大黑狗踹了個跟頭，“哎呦！”

    “豆豆！”陳落扶住張屹，“你沒事吧？”

    “沒事，你家豆豆挺害羞?！睆堃僬f，“它可能，發(fā)//情了。”

    “??？”陳落愣愣地看著大狗。

    “大多數(shù)公狗發(fā)//情具有打斗傾向，亂尿，攻擊性增加，你注意點?！睆堃僬f，“你可以給它找個女朋友，等熬過這陣子去絕育，以后就沒有這些麻煩事了。”

    聽到“絕育”兩個字，大黑狗“呼”地一下站起來，呲牙飛機耳對著張屹。

    “保護我！”張屹迅速躲到陳落身后，“你家豆豆這么聰明，趕緊送它上大學。”

    “我會考慮的?！标惵湔f，他看著大黑狗，“豆豆，坐下?！?/br>
    “考慮送它上學還是考慮絕育？”張屹問。

    “都考慮！”陳落張開懷抱接住撲向張屹的大黑狗，“陳豆豆，你冷靜一點?！?/br>
    “談到絕育，是個公的都不會冷靜的?！睆堃倥艹龀?，“我回去避避風頭?！?/br>
    見張屹離開，大黑狗掙扎著跳出陳落懷里，背對陳落坐在門口，怎么看都像生氣了。

    陳落搬個小板凳，坐在大狗身旁，捏捏大狗的尖耳朵，耳朵抖了抖，躲過陳落的手。

    “好吧，不絕育?！标惵渫讌f(xié)，“你喜歡什么品種的女朋友？”

    大狗瞥他一眼，轉(zhuǎn)過腦袋，表示毫無興趣。

    “我查查，至少是個大型犬。”陳落掏出手機搜索大型犬有哪些品種，“德牧，秋田，大丹，杜賓……”

    大黑狗猛地回頭用鼻尖頂?shù)絷惵涞氖謾C，手機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陳落手忙腳亂的接住手機：“這個很貴的?！彼⌒牡夭敛潦謾C屏幕，揣回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