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有一塊隕石?！标惵湔f，“他是世上僅存的唯一一只禍斗?！?/br>
    “我們不是來找你要多余的隕石?！绷_勝華說，他拿出一張證書，“這是你的表彰獎狀，你可以提幾個，我們盡力滿足?！?/br>
    陳落接過證書，瀏覽一遍，遞給陳初：“你拿著?！?/br>
    陳初捏著證書，看也不看，隨手放在一邊。

    “至于……”陳落沉吟片刻，說，“我要秦思晴和宗光禪師向我們道歉并坐牢。”

    羅勝華面色僵住，尷尬地笑笑：“這個我們需要向上面請示?！?/br>
    貝拉朝蔣和玉眨眼示意，她猜得沒錯，陳落就是這樣一個既善良又讓人頭疼的好人。

    “請便。”陳落說，“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有什么打算？”羅勝華小心翼翼地問。

    “公開走法律途徑?！标惵涑恋卣f，絲毫不在意羅勝華的反應，“媒體曝光之類的，我相信人們對你們?nèi)绾握仁澜绲墓适卤в袠O大的好奇心。”

    “如果你將靈協(xié)的事捅出去，你的日子不會好過?！绷_勝華說，“為什么不拿著你的獎狀，享受榮譽和金錢呢？”

    “我不是那樣的人?！标惵湔f，“我喜歡我的超市，我喜歡昆塔爾，我喜歡安穩(wěn)平靜的生活，但不代表我能任人欺負、不敢反抗。”

    “我要對得起我的良心?！标惵湔f。

    羅勝華的目光落在不說話的陳初身上：“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聽陳落的。”陳初說，他的眼中盈滿信任和依賴，無論陳落選擇哪種生活，安穩(wěn)或動蕩，天涯海角，都隨他去。

    “……好吧。”陳落態(tài)度堅決，羅勝華無話可說，他執(zhí)筆在本子上記下幾個字，問，“你還需要什么？”

    陳落搖頭：“我不缺錢。”

    羅勝華左右看看，繼續(xù)寫下幾行字，問：“你超市的供應商是哪家？”

    “孔和和家旺?！标惵湔f。

    “好的?！绷_勝華合上筆帽，“大致了解了，我們先回去，半個月后給你回消息可以嗎？”

    “嗯?！标惵潼c頭。

    “陳落……你的訴求與你的處境是非常合理的?！绷_勝華說，“但對于國家而言，無異于卸磨殺驢，是十分艱難的抉擇?！?/br>
    “我知道，我要求的是程序正義。”陳落說，“你們看重的是結(jié)果正義。但這一次，我不想為別人考慮，我只想為自己考慮。把這件事當做一節(jié)課，給靈協(xié)的人提個醒，請尊重每一個人的生命?！?/br>
    羅勝華服氣地點頭：“知道了。”

    貝拉稀奇地盯著陳初不放，陳初越過陳落的肩膀視線冷淡的掃過她，面無表情。

    “還有一件事。”陳落說，“我想問一下，那些凍尸怎么樣了？”

    “沒有異常輻射支撐它們的運動神經(jīng)放電現(xiàn)象，它們已經(jīng)回到死亡的狀態(tài)了?！绷_勝華說，“國家加緊配備殯葬服務(wù)人員，盡快恢復正常的社會秩序?！?/br>
    “我們國家還剩下多少人？”陳落問。

    “十億左右?！绷_勝華說。

    陳落沉默許久，說：“知道了，謝謝?！?/br>
    “你可以打開電視，末日后第一個健康誕生的嬰兒，是個女孩兒?！笔Y和玉說，“她代表希望?！?/br>
    陳落打開收銀臺上方懸掛的電視，新聞臺滾動播放，正好卡在畫面最后一句：“……父母給她取名叫送雪，意為送走冬雪迎來春天?！?/br>
    “是個好名字。”羅勝華說。

    陳落凝視電視屏幕上女嬰攥緊的小拳頭特寫，點頭：“是啊?！?/br>
    待羅勝華一群人離開，陳落坐回收銀臺后，抬頭，一條大金毛坐在門口，樂呵呵的吐舌頭。

    “金寶來找你玩?！睆堃僬f，他走到金毛身旁，揉揉大狗的腦袋，“它主人出差，把它寄養(yǎng)我這幾天?！?/br>
    “珊珊開學了嗎？”陳落問。

    “開學了，昨天學校通知他們?nèi)ド险n?！睆堃僬f，“珊珊說大半年沒上課，都快忘了學校怎么走?！?/br>
    陳落笑：“往年這時候該是畢業(yè)季……”他停頓一下，說，“李勝利的女兒李茹，記得嗎？”

    “你想問她最近怎么樣？”張屹彎腰找個凳子坐下，“她把李齊豪接去內(nèi)地了，唉，她一個大學生，以后獨自照顧年幼的弟弟，真不容易?！?/br>
    “李勝利好歹是做公益出意外，政府難道不分擔些？”陳落問。

    “這誰知道?！睆堃俾柤纭?/br>
    “老板，來盒藍雪蓮。”周克走進超市，看見趴在門口的大金毛，驚奇地說，“呦，換狗了？”

    “豆豆送去團場了，這是金寶，張屹的小顧客?！标惵淠闷鹨缓兴{雪蓮遞給周克，“二十?！?/br>
    “好久不見，我看你這超市仨月沒開門了?！敝芸颂统鲥X包，抽出一張二十塊遞出去，“出去旅游？”

    “辦點私事?！标惵湔f，將錢放進抽屜，“趙子慶的兒子怎么樣了？”

    “趙子慶有個弟弟，收養(yǎng)了趙嘉?！敝芸藝@氣，“小小年紀失去父親，而且父親又是個……唉。”

    陳落和張屹皆不說話，周克換個輕松的話題：“你怎么把豆豆送團場了？”

    “超市太小，豆豆跑不開?！标惵渚幍挠心Ｓ袠樱斑B隊里有羊群，給它找份工作?！?/br>
    周克深以為然：“確實，它站起來得有一人高了，天天趴超市門口怪沒趣兒的?！彼麛[手，“不聊了，執(zhí)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