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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初的手一頓:“你腦子不好?” 方恒哼哼幾下,晃晃身子:“愛情萬歲?!?/br> 自己鐵子談戀愛這事兒他不說破,等著沈初自己告訴他。 沈初莫名其妙地看了方恒一眼:“傻逼?!?/br> 半夜,沈初起床去上廁所,模模糊糊聽見走廊有隱約的說話聲。 兔子聽覺靈敏,一下就認出來是馬堂的嘆息。 “等你十八歲的時候我再回答你,好不好?” 非禮勿聽,沈初洗洗手,溜回了寢室。 重新上床躺下,手機顯示凌晨兩點十分。 耳邊寂靜無聲,屋內昏暗一片。 沈初閉上眼睛瞇了一會兒,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幾個小時前,季澤那句“我也喜歡你”跟魔音入耳似的回蕩在他的耳邊。 一開始,他還以為那是對自己說的。 現在想想,應該不是,不然也不會加個“也”。 沈初在床上翻了個身,沒幾秒又翻回去。 這樣的動作持續(xù)了幾分鐘,隔壁的方恒炸著頭發(fā),啞著聲問他怎么了。 “沒事,”沈初說,“你睡?!?/br> 方恒抓抓頭發(fā):“嘮嘮?” “不嘮?!鄙虺醯馈?/br> “又和季澤鬧別扭了?”方恒輕聲問。 “又?”沈初趴在床上,撐起上半身,“我經常跟他鬧別扭?” “也沒有經常,”方恒想了想,“五天鬧個三四次吧。” 沈初:“……” 我可去你媽吧的。 沈初一掀被子,把整個腦袋全部蒙?。骸伴]嘴,睡覺?!?/br> “真不嘮???”方恒堅持讓沈初對自己敞開心扉,“我睡不著,你跟我嘮嘮唄?” “我睡得著,”沈初的聲音悶在被子里,“你別吵我?!?/br> 他嘴上說著睡覺,但是卻不太能睡著。 思來想去,無非就是季澤的一句醉話。 醉鬼在隔壁指不定睡的四仰八叉,都不記得自己說了什么,他倒是翻來覆去折騰自己想個沒完。 喜歡嗎?那種喜歡? 說得跟真的似的,誠懇都要從眼睛里面流出來了。 可是下一秒就立刻改口,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假得很。 沈初雖然性格較冷,但是在生理方面還是和多大男生一樣,十五六歲私下里交流交流就懂了不少關于“那方面”的事情。 這方面沈初尤其要感謝方恒的無私教授,以及瀏覽器不耐其煩的認真解答。 他知道有一些特殊群體,但僅僅也是停留于“知道”這個層面。 對于馬堂和秦江,他抱著“只要這事兒不落在自己頭上就不關我事”的態(tài)度,一視同仁地看待每一個人。 不太想深入了解,也不準備深入了解。 要不是馬堂和秦江,他都不會想到這種關系會發(fā)生在自己身邊。 沈初掀開被子一角,把自己的腦袋露出來一點點透氣。 和季澤相處的這段時間里,他心底總是壓著一個不能碰的念頭。 察覺到了丁點,然后立刻被他否認。 提都不能提,想都不能想。 不是,不可能,不會的。 沈初把手放在自己心口處,覺得自己呼吸有些急了。 肯定是剛才在被窩里悶的。 沈初想,悶得他都喘不過來氣了。 隔天,沈初意外起了個大早。 寢室里的三頭豬還在睡,橘貓胖子的呼嚕打得蚊帳都在顫。 他半睜著眼,汲著拖鞋在黑區(qū)區(qū)的屋子里摸到了刷牙杯。 他走向門口,抬手撓了撓自己冒出來的發(fā)茬,一個月的時間,也長出來了不少。 寢室門內有插銷,沈初放輕了動作,把門打開。 “咯吱”一聲輕響,對面寢室的門幾乎是被同時打開。 季澤一個哈欠還沒打完,張著一張大嘴和沈初打了個照面。 沈初:“……” 季澤:“……” 學校七點打鈴,現在才六點出頭,基本沒有人起。 季澤早起習慣了,這還是第一次遇見沈初。 普普通通的一天,普普通通的早上,兩個人本應該像平常一樣搭了話一起去洗漱。 然而季澤心虛昨天的說話不過腦子,沈初糾結自己一晚的胡思亂想。 雙方互相看了對方一會兒,愣是一句話也沒說。 氣氛不對,季澤更不敢說話了。 沈初似乎也有些煩,率先抬腳,轉身走向水房。 季澤竟然這么安靜,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沈…”季澤在跟上沈初的腳步,嘴里的稱呼變了幾變,最后還是喊了出來,“兔兄,早啊?!?/br> 沈初“嗯”了一聲就當回應,走到水池邊擰開水龍頭開始洗漱。 季澤站在沈初身邊,兩人隔了一個位置。 水流嘩嘩作響,打在白色的瓷磚上,水珠迸濺。 季澤低頭捧了把水澆在臉上。 “昨天我喝多了,”季澤拿起牙刷擠上牙膏,“你去接的我???” 已經開始刷牙的沈初斜眼過去,點了點頭。 大兔子唇上粘了白色的泡沫,耷拉著眼皮,像是還沒睡醒,看上去呆萌呆萌的。 季澤想起昨晚那個不算是吻的碰觸,不自覺的抬手,指尖輕輕擦了擦自己的側臉。 察覺到身邊沈初動作一頓,下一秒季澤改摸為撓,重重地在自己臉上抓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