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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駛上平路, 沈初和方恒隨便聊了幾句后,關(guān)掉手機(jī)靠著窗子瞇了一會(huì)兒。 再睜眼時(shí), 車子即將到站。 沈初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起身走向后車門。 車外的雨下了半個(gè)多小時(shí),雨勢卻絲毫沒有減少的意味。 看樣子得淋雨跑回寢室了。 “三十一路公交車提醒您,淮城一中到了, 請下車的乘客…” 機(jī)械廣播音響起, 沈初看著被水幕遮擋住的車門, 皺起了眉。 要不在車站等等, 找個(gè)人送傘來吧。 “哧——” 汽車??柯愤? 車門在下一刻打開。 沈初單手遮住自己的額前,大步邁下公交車。 車站狹窄的擋雨棚在這么大的雨面前似乎不太起作用,沈初只覺得撲面而來一陣涼風(fēng),裹著雨珠和初秋的寒意, 激了他胳膊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下一秒,一把黑色的雨傘穩(wěn)穩(wěn)地?fù)卧诹怂念^頂。 沈初詫異抬頭,對(duì)上一雙幽深的狼眸。 他張了張嘴,看著眼前的人,心底涌上了一層不真實(shí)的歡喜:“你怎么在這?” “送傘啊,”季澤把傘柄往沈初眼前遞了遞,笑得見牙不見眼,“給。” 沈初往車站里走了一步,站在季澤身邊,抬手接過雨傘。 想說些什么,但是又不知道說什么。 季澤似乎并不介意沈初的沉默,他低頭,把手上拿著的另一把傘撐開,笑道:“你穿短袖不冷嗎?” 沈初抿抿唇,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一點(diǎn)?!?/br> 季澤手指抓了抓自己的外套袖口,猶豫片刻又放棄:“那趕緊回去吧?!?/br> 沈初“嗯”了一聲,撐傘踏進(jìn)茫茫雨幕。 雨珠沙沙打在傘上,聚點(diǎn)成線順著邊緣流下來。 沈初覺得兩人無話頗為怪異,于是率先開口問道:“沒去上晚自習(xí)?” 季澤正琢磨著說點(diǎn)什么,結(jié)果冷不丁被沈初搶了先。 他輕輕咳了咳,道:“不是來接你嗎?” 沈初又問:“怎么不和我說一聲?” 季澤隨口道:“沒來及?!?/br> 狼崽子把傘沿壓低,看不清表情。 他自打下雨就在車站等著了,也不是沒來及。 只不過季澤在想,自己如果說了,沈初會(huì)不會(huì)就不讓他等著了。 干脆就不說了,等到了沈初也不會(huì)讓他離開。 就像現(xiàn)在這樣,即使可能會(huì)不樂意,也只能就這么并肩走著。 “你感冒了?”沈初靠近了些,“剛才聽你咳嗽。” 季澤茫然地“啊…”了一聲:“沒有?!?/br> 話題似乎又終止了。 不過季澤反應(yīng)了幾秒,唇角緩緩勾起了一抹笑來。 “那什么…”季澤又裝模作樣地咳了幾聲,像是怕沈初聽不見似的,把聲音咳得震天響,“你這么一說,我覺得嗓子有點(diǎn)癢。” “哦,那要感冒了,”沈初把傘斜舉著,問道,“去買點(diǎn)藥?” 季澤舔了舔唇,“嗯嗯”幾聲:“也好?!?/br> 學(xué)校外不遠(yuǎn)處有家大藥房,兩個(gè)男生腦子不好,頂著這么大的雨,一路走了過去。 沈初只穿了件短袖,剛踏上藥房外的階梯,還沒來得及推開玻璃門,自己先打了個(gè)噴嚏。 季澤剛把傘收好放在門口,見狀直接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遞了過去。 “你怎么還打上噴嚏了呢?” 他有點(diǎn)怪自己瞎胡鬧,沈初之前在車站就說冷了,他還拉著沈初在這雨天里溜達(dá)。 沈初看著季澤的遞過來的外套,手指動(dòng)了動(dòng),沒立刻接過來。 季澤的手停在空中,見沈初似有些為難,便準(zhǔn)備收回來。 然而就在他將要收手的時(shí)候,沈初把外套拿了過來。 大兔子垂著腦袋,手臂一伸把季澤的外套穿上,也不道謝,就這么悶頭推門進(jìn)了藥房。 外套上帶著季澤的味道,混著空氣中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像是把沈初攏了起來。 他沒敢回頭,自顧自地走向柜臺(tái),抬手把拉鏈拉到最高,甚至遮住了口鼻,把自己的半張臉悶在了外套的前襟。 “拿包板藍(lán)根,還有感冒藥。”季澤掏出手機(jī),掃碼付賬。 沈初站在季澤的身邊,鼻子癢癢又打了個(gè)噴嚏。 他趕緊把外套從臉上扒下來,怕季澤嫌棄自己。 “感冒了?!奔緷赡罅四笊虺醯氖种?,有點(diǎn)涼。 “沒…”沈初被季澤捏過的手指像是被火燙過似的,蜷著縮到身后,再偷偷伸進(jìn)季澤的外套兜里。 摸到了幾顆水果硬糖。 他拿出來,兩顆橙子味的。 “一共二十四?!惫衽_(tái)里的店員道。 季澤接過塑料袋,說了聲謝謝。 “糖?!鄙虺鯏傞_手心,兩顆小糖躺在手心里。 季澤拿出一個(gè)撕開糖紙,往他面前一遞:“你吃?” 沈初搖搖頭,把手縮進(jìn)衣袖里,后退了一步:“不吃?!?/br> “感覺你比較喜歡吃橙子味的。”季澤把糖扔進(jìn)嘴里,“就多買了些?!?/br> 沈初和季澤走出藥店,抬眸微微驚訝道:“你…還買呢?” “買啊,”季澤拿過沈初手上的另一顆糖,撕開放在他的手心,“你吃,吃完了再給你買。” 沈初舌尖舔開唇瓣,低頭像只倉鼠一樣,雙手一起把糖剝開放進(jìn)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