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劍問道、三寸人間、天道圖書館、渡否、被NPC頭子看上后我炸了系統(tǒng)、我教冷酷系統(tǒng)做任務(wù)、在星際直播養(yǎng)龍、陛下以美鎮(zhèn)國、文盲的北宋生活
所謂載靈之人,跨過鬼門,是從地府逃出來的靈修,附在將死凡人的身上。在凡人身死的一剎那,附身而入。 靈修的靈氣便凝聚在這凡人的心頭血中,對于同宗的靈修來說,人間缺乏地府的氣脈。所以,同宗的靈氣是靈修長存于世的最好滋養(yǎng)。除非同宗相噬,無法久留人世。 沒覺醒的靈修,比起唯一覺醒的,能力差遠(yuǎn)了,根本活不下來。 皇帝周衍,是個冷漠的人。 或者說,他根本不是人,他也是從地獄私自逃到人間的惡鬼靈修,求長生不死,就是為了在人間多多逗留一會兒,省的早早回去接受油煎火烹的懲罰。 人間走一遭,也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他一邊生啖同宗之人的血脈,一邊將人間治理的井井有條。 周衍知道自己空有人形,卻沒有人心。因為在他們夜游地府,同宗相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可是人間就不會。雖然人間也充斥著陰謀詭計,可人世間種種犧牲與奉獻(xiàn),他都不太明白。 所以他只能務(wù)求公平公正,讓世道慢慢變好。手段狠厲好在還因循事理,遇事皆不跳出情、理、法這三個字。 于是,民不聊生的上陵國漸漸變成八荒四合最強盛的國家,他身為一國之主,萬邦之主,得到了人世間所有的財寶。更是坐擁全天下所有美麗的少男少女,日日笙歌卻無心歡愛,他不得不承認(rèn),自己不知道愛的滋味。 就連最可憐的平頭小老百姓,也能跟糟糠之妻度幾載快活日子??墒侵苎?,無心情愛之事,也不知世間情為何物。 皇宮大內(nèi)深深重門藏著周室王朝的許多秘密,比如月虧之夜生啖心血的皇帝,比如一國之君未曾娶親,實在是個孤家寡人。 上陵古國的皇位,沒有繼承之人。 因為周衍知道,就算長生,幾個甲子之后,他總是要走的。 心頭總是空蕩蕩的,少了一塊。 可能這也是他賴著不想走,長生于人間的原因吧。在回到地獄里之前,他想補上心頭這一塊,雖然不知道那是什么。 周衍的行宮中有一處密室,密室中擺著取血的刑具。 此時某個被放完血的少年靈修,平靜的被縛在青銅禮器上,他的體溫已經(jīng)與青銅器變?yōu)橐粋€溫度。 周衍感慨,人的生命還真是脆弱啊。 死掉以后,什么都留不住。容顏腐朽,動聽的聲音永遠(yuǎn)停止,就連身體的溫度,都會漸漸冷卻。 人于浮游,于螻蟻草芥,朝生暮死,五十步笑百步而已,又有何異? 做人的日子久了,地府的光景周衍也不太記得。 溫?zé)岬难喉樦韲笛氏氯?,腥甜口感刺激著周衍嗜血的神?jīng),內(nèi)力在體內(nèi)運行幾個小周天,將這新鮮的骨rou之血化了,周衍明顯覺得,自己生命更強盛了一些。 同宗靈修最原本的清氣隨著剛剛飲下的鮮血在體內(nèi)運轉(zhuǎn),滌蕩著體內(nèi)那股腐骨朽筋的地府濁氣。 地府中的清清濁濁相生相克,來到人間,打破這種平衡,代價很大。 周衍邪魅一笑,傳令于侍衛(wèi):“下一個也帶上來?!?/br> 侍衛(wèi)們噤若寒蟬,戰(zhàn)戰(zhàn)兢兢將禮器上的尸體抬走,押上另一個被捆住雙手的少年靈修。 抬著冰冷孱弱的尸體,直到離開周衍的視線,侍衛(wèi)們才松了一口氣。生怕在周衍面前,出點什么差錯,那結(jié)局一定比死還慘。 尸體被拋下懸崖,很快就會成為夜梟與山狼的食物。 一個小侍衛(wèi)小聲嘀咕:“主上今天這是怎么了?已經(jīng)是第三個孩子了。往日,他一次只殺一人?!?/br> 身邊的另一個侍衛(wèi)勸他收聲:“圣心不可測,小心你的腦袋?!?/br> 小侍衛(wèi)連忙噤聲。 行宮內(nèi),少年匍匐在周衍腳下,因為長日以來的驚嚇,少年早已雙目失神,空洞洞的宛如死物一般,身體卻還在本能的顫抖。 周衍心中煩躁,此刻甚至連血也不想取了,厭惡地看著腳下的少年靈修,抬手扭斷他的脖子。 周衍明知道這些載靈之人的血脈極其稀少有限,可遇而不可求,殺一個少一個。這樣下去,浪費的不過是他自己的生命。就算嗜殺成性,也不該濫殺這些少年,況且往日里周衍是個極其理性的人。 可是周衍耐不住心頭的煩躁,他在想三年之前被綁在這里的那個孩子。 一個他稍微猶豫一下,就從祭臺上逃走的孩子。 **** 那個孩子很特別,雖然是個被花樓女子遺棄的風(fēng)流種,卻比那些貴胄女子所生之子更具貴氣。 十六歲,是取血的成熟年紀(jì)。所以十六歲之前,這些孩子會被豢養(yǎng)在行宮。周衍心情好的時候,也會去看兩眼,雖然這些載靈之人尚未覺醒,可他們畢竟是同宗。 他注意到這個孩子,同樣是個孱弱的沒有覺醒的靈修,是因為在所有小孩或是哭鬧不止,或是噤若寒蟬的時候,他對上自己的眼神,笑了一下。 眼波流轉(zhuǎn),極似風(fēng)流韻致,卻又清清朗朗,天真無邪。 周衍打開牢門,蹲在那個靈修面前:“你叫什么名字?” “以光。”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那個孩子好像又笑了一下。 “你姓什么?” “我跟你姓?!?/br> 那個靈修想了想,似乎自己并沒有姓氏,既然是這個人把自己捉來的,自己就是他的人。他對這個人,有莫名的好感跟親近感。